“姓名？”

    “韩零。”

    “出生日期？”

    “2006年6月6日。”

    “来美国时间。”

    “我不是罪犯。”

    “我在问你时间！”

    “我说我不是罪犯！”

    观音目光冰冷看着韩零，而韩零被手脚拷在铁质刑椅上。也平静看着她。

    这里是一间审讯房，至少看起来是。

    医生推测得对，虽然见惯异能者的他从来没见过受伤这么重还能活着的人，但也更加证明他肯定没死还能活。只是他苏醒的比自己预想得早，只用了三天不但醒来，而且身体居然完全恢复。

    哪怕是异能者也是神迹。

    毕竟异能者只是有些特异功能，在某些能力方面突破人体极限，但只要是人，都会死。

    “你不是罪犯？”

    观音沉默一会，看着韩零：“你要知道在美国抢劫勒索甚至伤人都是罪犯，甚至会被警察抓起，被法关判刑。而你做的事……”

    “你是法关吗？”韩零看着观音询问。

    观音看着他：“现在是我问你。”

    “我一定要答你吗？”韩零继续询问。

    观音目光凛冽。

    韩零仔细看着她：“你一定是华裔而不是华人，而且没在忠国生活过。观音？真正的忠国人谁会给自己取这样的名字？我怀疑你知不知道观音这两个字的意义是什么。”

    “砰！”

    观音拍桌子，但不是吓唬人只是情绪表达。因为桌子，应声碎裂。

    韩零只是看了一眼，将头转向那个单面镜。他看过影视剧里的审讯室，这是双面的，里面一定有人再看着他。

    只是看了一会，韩零平静低头不再说话。

    任由观音再问什么都没有回应。

    “你知不知道自己的处境？”终于观音失去耐性。

    但韩零抬头看着她，轻声开口：“你不适合审讯。”

    观音眯着眼睛看着他，然而其实不难猜，因为果然双面镜后面站着很多人。

    其中就有独臂的欧洋。

    他皱眉摸着下巴，若有所思。旁边一个黑人壮汉拿出一把极大的左轮枪，拨弄一下转轮看着欧洋：“他好像也是异能者，而且很强。也许经得住我的加大火药的子弹，你确定他能恢复的对吧？”

    欧洋按下他的手枪：“据我了解他之前的性格不是这样的。也许是经历过太多事情绪已经压抑到极点变成现在这样叛逆。”

    拍拍黑人肩膀：“我去叫观音出来，至少这个男孩有一句话说的对，观音不适合审讯。”

    “呵呵~”黑人咧着大嘴笑，整个异能者分部也只有他敢这么说观音而没事，因为是她哥。

    不然的话以观音的战力还有脾气，不敢想象。

    “你不怕死吗？”观音没有恐吓，而是真的好奇。

    因为她的确可以决定他的生死，除非顾忌他知道的东西，但不包括法律和制裁。

    某种程度她就代表一切。

    “死？”

    韩零低头笑了笑，半响轻声开口：“我不知道我为什么还活着，最后的记忆是我姑姑推我下悬崖。掐着我的脖子，然后我失去了意识。那时我以为我已经死了。”

    抬头看着观音，目光莫得感情：“我不但经历过死，我还经历过全身的骨骼碎裂，内脏崩坏。”

    轻轻摇头：“不要用死吓唬我，也不用那些酷刑……”

    目光似乎穿透观音：“在我18生日那天，我经历过死和痛苦，被我姑姑亲手施加的。”

    观音愣住。

    韩零慢慢收回目光，再次低头：“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不再害怕了，但我确定我已经不在乎了。”

    观音抿起嘴角沉默。

    “咚咚咚~”

    敲门声适时响起打破沉默，欧洋推门进来，端着两杯喝的。

    “我不需要~”

    观音看着欧洋：“给他吧。”

    “本来也不是给你的。”

    欧洋将一杯饮料放在韩零面前，自己端着饮料示意观音：“我和他聊聊。”

    观音看看欧洋，欧洋开口：“闲聊而已。你就当休息了。”

    观音看着欧洋断了的手臂，又看看韩零，最终出去将门关好。

    韩零还是低头，但欧洋将喝的放下：“是奶茶。你身体刚恢复，我想给你咖啡来着，但我觉得奶茶会让你觉得舒适温暖一些。”

    韩零慢慢抬头，看着欧洋。

    “她的确没回过忠国，”

    欧洋很放松翘着腿：“但是我回去呆过一两年。”

    耸耸肩笑着：“我以为我会格格不入的，毕竟从小在美国长大一切都不适应。但是没想到忠国的同化能力特别强，没多久我就适应了，和一个地道的忠国人没区别。”

    思索片刻：“我想是因为我骨子里依然是一个华人，至少血液是。”

    韩零没说话，抬起手拿着奶茶喝了口。

    欧洋笑了笑，这就是好现象。拿着椅子坐过去一些，面对面看着韩零。韩零也毫不避讳的看着他：“你想从我这里问出什么？我被我姑姑推下悬崖之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正相反。”

    欧洋单手拿着手机，但因为刚断了手臂还有点不适应。找到了一个视频之后放在他面前：“我是要给你看一些东西。就是你所谓没有意识之后发生的事。”

    韩零随意将目光投向手机。

    突然表情惊愕，上面清晰看到的是自己悬浮在空中，和姑姑战斗的画面。而自己额头居然还有一只眼睛，射出一道光？

    韩零下意识拿手要摸额头，却发现手被手铐铐住。

    然而欧洋将他的手铐随意打开……

    外面双面镜后的观音目光一凝，下意识就要冲进去。却被黑人拦住：“我觉得你哥哥有办法，进展很不错。”

    观音面无表情看着黑人，黑人闪闪后退耸耸肩。

    但最终观音沉默片刻，却没有动。

    审讯室。

    韩零没在意他解开自己的手铐，却下意识摸着额头：“什么都没有……为什么？”

    指着手机：“你们P过的视频？！”

    欧洋知道他不是怀疑，只是太过玄幻而没法确信。

    指着上面的画面：“你看，你额头的镭射把我手臂扫掉了。”

    指着自己断掉的手臂：“难道为了P图骗你我自己砍掉手臂？”

    韩零目光震动看着他的手臂，又看着视频，紧抿嘴角：“我……不知道……”

    “我没怪你。”

    欧洋开口：“我们的目标也不是你，但你是个意外。你是要攻击你姑姑，我只是自己冲上去不走运撞上了。”

    韩零低头，许久之后轻声开口：“对不起……”

    欧洋看着他，拍拍他肩膀：“如果你真觉得对不起我，那希望你配合，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

    韩零抬头。

    欧洋解释：“我重申我们不是针对你，我们其实盯着你姑姑很久了。严格来说是我盯着她很久，其他同事因为她身上久久没有线索和漏洞都放弃了，是我直觉认为她有些可疑。当然最终证明我没有错。”

    韩零沉默低头，欧洋不催促，只是将奶茶送到他面前。

    韩零拿起喝了一口，放在手里摆弄，似乎需要那一点点温暖。

    “我知道的……也不多。”

    韩零终于开口，而双面镜外的人都笑了。包括观音也嘴角翘起，当然她站在最前面，没有人能看到。

    欧洋认真倾听：“没关系，知道什么都说出来。对我有帮助。”

    于是韩零开始慢慢讲述一切。不是从美国，而是从出生说起。

    他出生在忠国一个小城市，父母普通人，生活不算富裕却也小康，幸福美满的一家三口，过着简单的日子。父亲是一个程序员，母亲是一名护士。

    父亲没有亲戚，父母双亡也没听他提起过。母亲有几个，但也都不是直系，在自己失去父母前也陆续都去世了。

    直到12岁父母出车祸之后，他生活瞬间改变。

    房子是自己的，却被表舅和表舅妈还有表姐以照顾和监护的名义进驻。并且自己的生活空间和待遇被挤压到最后跟孤儿也差不多。直到17岁高二那年，突然有一个在美国的姑姑说终于找到他，要接他去美国生活。

    他经历了12岁之后5年生活和心理的落差，想要快点逃离这个家庭甚至这个环境。几乎没什么选择的就答应了，办了手续然后过来，和姑姑生活。

    “等一下~”

    说到这里突然欧洋暂停，费力拿出一打资料，挑选之后递给韩零：“你说的表舅和表舅妈还有表姐，是不是这三位？”

    韩零看了一眼，正好是一家三口的照片。但是没有他。

    韩零扯起嘴角：“是……感觉好久不见了。虽然只过了半年。”

    欧洋皱眉：“你们再也见不到了。”

    韩零抬头看着欧洋。

    欧洋开口：“或者说你只能见到你表姐。我们这三天调查过你的事，因为你的过往很简单，所以很轻松就了解。”

    直视韩零：“在你坐飞机离开忠国到美国的当天，也就是她们送你进候机室回家的路上，你的表舅和表舅妈遭遇一场车祸双双而亡。而你的表姐当场昏迷。”

    韩零愣愣看着欧洋：“你是说……”

    “对。”

    欧洋拍拍他肩膀：“他们已经都死了。”

    韩零不敢置信看着他，而欧洋也只能无声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