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

    到了门口，凯伦却没有那个勇气敢进去。

    他让侍从就把他放在门口：“你进去问问她，有没有什么想跟我说的。”

    侍从很听话地进去了，他们在里面说了什么，凯伦听不见，耳边只有忙进忙出的人的脚步声。

    垂放在两侧的手握紧。

    记忆之中，他和母亲的相处并不多，唐彩艳生下他之后没多久，就把他丢给了老爷子。

    那时候，他可能也就两三岁大，还是有一点点印象，或许是这对他的打击太大了吧，根本很难忘掉。

    在那之前，唐彩艳也是会给他买零食，买玩具的。

    他从小就很听话，因为他听到过唐彩艳和别人说话的时候，提到过要把他和唐希都送出去。

    为了不把丢掉，他很认真，也很努力地讨好唐彩艳。

    也有一小段快乐的日子吧，至少他这么以为，可被带到这儿的那天，凯伦早就知道自己会面对什么了，但是他还是更乖。

    被丢下的时候，他还心里抱着唐彩艳舍不得的想法，直到被带回去住了三四天之后，他才意识到，自己已经被抛弃了。

    从那之后，他再也没有感受到温暖，之后又得了病。

    可是，这一刻，他还是不敢进去看她。

    尽管，他想过无数次，站在她面前耀武扬威地炫耀他的能力，让唐彩艳后悔当初丢下的人是自己。

    可一切都来得太突然了。

    他失去了妹妹，失去了父亲，即将失去母亲。

    这之间的血缘，让他无法冷静地接受。

    “她说什么？”听到停在耳边的脚步声，凯伦问道，他也不知道自己的心里到底在期待什么，或许就是为了那一句话，想听到她的后悔。

    可侍从蹲下之后，只吐出一句：“就这样吧。”

    短短的四个字，让凯伦的心彻底冷了。

    原来在最后，她也不曾对自己有过一丝一毫的愧疚。

    几个人抬着唐彩艳的尸体出去，他看不清她的脸，只有一段身子被人拖着出去，毫无生气的。

    他以为自己会愤怒，可看到这一切的时候，他竟然觉得更多的是无力。

    对于他是她儿子这件事的无力，对于他不能救她的无力。

    凯伦冷静下来，一滴眼泪也没有，可心还是会疼。

    唐彩艳不知道，那段短暂的母子情谊，是让凯伦坚持了这么多年活下来的慰藉。

    也是唯一的精神慰藉。

    “这还不知道清理多久才能干净。”

    “谁说不是呢，这个女人也是经得起折磨的，这么多天才死了。”

    “听说这女人就是这么贱命，可不是这一次呢，好几次折腾就愣是没死。”

    “也不知道是什么运气，就这么得罪了老夫人。”

    几个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着，谁也没意识到凯伦这个人。

    “去，重新给我找个椅子来。”

    以前为了方便和更换，凯伦房间里最多的就是各式各样的轮椅了，侍从很快就拿了一个过来，扶着他坐上：“我们现在是去？”

    “别急，先回去，晚上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