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季安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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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军训楚澈送温暖

    新生开学第一个项目便是军训,这是鹏大从建校起便雷打不动的规矩。因为夏日烈日炎炎,怕中午学生集体中暑,所以每天军训时间特意提前,从早上6:30开始,10:30—15:00休息,下午到18:00结束训练。早上凌琅已经穿戴整齐,准备下楼买早餐,扫了一眼桌上的闹铃,此时正好6:10,时间足够,脸上洋溢着心满意足的微笑。可笑容在脸上停留不超过五秒,瞬间凝滞。凌琅伸手拍拍尚在熟睡中的竺可馨,怎料竺可馨翻了个身,继续睡,并未理会。凌琅被逼无奈,只好爬上竺可馨的床,掀掉竺可馨身上的被子,空调的冷风吹过,竺可馨闭眼坐了起来。

    “凌琅,别闹,让我再睡会儿。”

    “祖宗,还有15分钟军训就要开始了,迟到了可是要罚俯卧撑100个,再围着操场跑二十圈的。”凌琅一席话让竺可馨瞬间清醒,立马从床上下来,穿上迷彩,准备梳洗。

    “可馨,我先下去买早餐,你弄完了赶紧下来,记得带水。”

    凌琅说完便下楼朝食堂走去。

    与时间赛跑的滋味对于天生慢性子的竺可馨而言,可真不好受。在一通马不停蹄之后,竺可馨提前两分钟跑到操场,再用多余的两分钟囫囵吞枣般咽下凌琅给买的包子。说实话,包子是什么馅儿,什么味儿,竺可馨哪里知道,她只顾着在教官发现前,赶紧处理完嘴里的东西,给自己的胃添点料,其他的都无暇顾及。

    军训的第一天对于所有的大一新生而言,无不叫苦连连,怨声载道。好不容易挨到了中途十分钟休息时间,大家都赶紧去找自己的水,给自己脱水的细胞补充水分。凌琅拿起矿泉水,一口气半瓶下肚,见竺可馨还在找水,甚是奇怪,连忙上前询问。

    “可馨,你不会是忘记带水了吧?”

    “好像确实是忘记了。”

    “那现在怎么办,你只有不到八分钟的时间,回宿舍比去小卖部还不靠谱,要不我剩下的半瓶给你,反正还有一个半小时,扛扛就过去了。”凌琅将剩下的半瓶水递给竺可馨,但是竺可馨并未接受,思忖再三,还是决定去超市买。

    竺可馨刚拔腿跑出操场,身后便被一只手拽住手臂,她停下脚步,转身一看,拉住她的竟然是楚澈。

    “又没带水是吧,这瓶水给你,我刚开还没来得及喝。”楚澈从背包侧面拿出一瓶矿泉水递到竺可馨的手里。

    “不用了,我去超市买一瓶就好。”

    楚澈瞄了一眼手腕上的表,言语冷淡的说道:“你现在只有五分钟休息时间,从这里跑去超市至少也得要五分钟,难道你是打算受罚?”楚澈说完没等竺可馨反应过来,将矿泉水硬塞到竺可馨手里,便转身离去。

    “你们理工男说话都是这么不近人情,冷冰冰的吗?”楚澈走后,只剩下竺可馨一人站在原地,自言自语。

    集合的号角无情吹响,操场中怨声一片。竺可馨赶紧喝口水,跑进队伍中站好集合。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终于挨到早上10:30,一上午的魔鬼训练,让所有人都如抽空了真气般,奄奄一息。凌琅跟竺可馨相互搀扶着回到宿舍,宿舍内空无一人,两人瘫坐在凳子上不愿动弹。

    “可馨,你在哪里买的水,怎么那么快?”

    “楚澈给的,我都还没来得及跑过操场。”

    “可是不对啊,男生宿舍不在这边,他来这边干嘛?”凌琅说完,抓起桌上的水杯,猛灌一口水。

    “可能是上课路过吧。”

    “我们宿舍楼是离教学楼最远的地儿,他怎么顺也不可能顺道啊,哦……难道。”凌琅故意拖长的话音,散发着意味深长的韵味。

    “别瞎说。”竺可馨虽嘴上说着不信,可是心里却模棱两可,打起鼓来。

    竺可馨思绪飘回四年前,也是炎炎夏日,开校军训的第一天。就和现在一样,竺可馨也是一通手忙脚乱从宿舍跑到操场集合,经过一天的体能训练,再加上炎热侵袭,竺可馨感觉自己头晕目眩,体力难支。正在这时,排在她身后的一个男生拧开手上的矿泉水瓶盖,递到自己手里,一口清水下肚,这才拯救了即将中暑昏倒的纤纤弱女子一命。这便是竺可馨跟楚澈生命中第一次碰撞。谁知这次相识竟让竺可馨与楚澈结下不解之缘,之后三年同窗外加同桌生涯,渐渐让竺可馨习惯了身边这个沉默寡言,面若冰霜,刀子嘴豆腐心的男生,也正是因为一次次的碰撞,让竺可馨渐渐喜欢上了身边这个帅气又不失阴郁的人。所谓酒后吐真言,最后才诱发毕业酒会上那尴尬的一幕出现。

    “想什么呢?芳芳学姐问我们中午想吃什么,她等会儿下课给我们打包带回宿舍。”凌琅见竺可馨盯着一处,眼神空洞无力,像是在出神,便关心的问道。

    “芳芳学姐太好了,爱死她了。我不吃南瓜跟西红柿,其他的都可以。”

    “好的,那我就微信发给芳芳学姐了。这才半天已经让我受不了了,接下来还有十四天,我的妈呀,这要怎么过啊,想想都难。我得赶紧去洗个澡,然后躺床上给我皮肤喝个水。四个小时的暴晒,你看看我的脸都干的像个老太婆了。”凌琅说完便端起脸盆往浴室走去。

    军训对新生而言永远都是一个痛苦的过程,但是当大家毕业之后,分道扬镳,再聚首时,谈起军训,脸上又会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叮”竺可馨的手机发出消息推送的提示音。竺可馨拿起桌上的手机,发现是谷欲涛发来的语音,点开播放键,手机里传来谷欲涛幸灾乐祸的声音。

    “可馨,军训第一天感觉如何?被烈日亲吻,汗湿衣衫的感觉是不是很爽啊?”

    “咕咕,你信不信我打爆你的头。”一听到谷欲涛那嘲讽参半的声音,竺可馨就来气。

    “现在还有精力打我,看来军训还没有花光你的力气,加油,还有十四天,慢慢熬。对了中午要不要我送爱心便当到你楼下?”

    “省省吧,不必了,已经有人帮我送了。”

    “谁?该不会是楚澈吧。”

    “谷欲涛,你是不是皮又痒了。”竺可馨说完,将手机扔在书桌上,不再理会。

    十四天的军训终于熬到了头,军训后正值周末。一大早竺可馨便接到竺爸的电话,说已经开车到校门外,说竺妈想竺可馨了,让竺爸接竺可馨回家吃饭。

    竺可馨穿好衣服,刚走出宿舍大门,见谷欲涛背着双肩包站在楼下。

    “你在这里干什么?”竺可馨不解的问。

    “明知故问,等你啊。”

    “等我干嘛?”

    “Home’stime,等你一起回家跟咱爸咱妈吃饭。”这些年竺可馨早已习惯了谷欲涛在她面前的口无遮拦。

    “你也要回去?行吧,拿着。”竺可馨将双肩包一股脑扔到谷欲涛的手里,自己两手空空,大步往前走去。

    “可馨,不是我说你,你又不化妆,又不打扮的,怎么穿个衣服要半个小时,你不会是手残不会穿衣吧。”谷欲涛说完便难掩笑容,在竺可馨身后笑出声来。

    竺可馨早已习惯了谷欲涛言语间的夹枪带棒,半讥半讽,也就不跟他一般见识。

    等二人走出校门时,竺爸的车早已停在路边,二人拉开车门进入车内。竺爸看着竺可馨被晒的有些发黑的脸,心疼不已。经过半个月的魔鬼训练,竺可馨虽说黝黑消瘦了些,但是看着感觉更结实干练了不少,竺爸心疼归心疼,孩子的必经阶段,也无法替孩子遭受这番罪。

    “老爸,你是不是走错道了?谷欲涛他家是另外一条道。”竺可馨见竺爸在岔路口沿着主道一路向北,并没有要转弯的意思,不禁疑惑的问道。

    “没有啊,这条道就是回家的路。你老爸我在鹏城土生土长,怎么可能走错。”竺爸洋洋得意地说道。

    “你的意思是谷欲涛直接去我家,不回他家?”

    “对啊,你妈说感谢小谷在学校照顾你,特意做了一大桌子菜请他吃饭呢。”

    竺可馨听完,不禁朝谷欲涛翻了个白眼,心里满满的不服气。

    谷欲涛看着竺可馨有些生气的表情,别提心里有多得意。

    竺爸将车子缓缓驶进大门,停在园中一棵百年银杏树下。竺可馨跟谷欲涛从车上下来,走进大门。饭桌上放满了热气腾腾的饭菜,都是竺可馨爱吃的,看得竺可馨身体里的馋虫不停作祟。竺可馨正准备伸手从盘子里拿一块竺妈做的卤猪蹄放在嘴里,不料却被刚从厨房拿餐具的竺妈逮个正着。竺妈将就手上的筷子头,往竺可馨伸出的手背打去。

    “妈,很痛诶。”

    “不知道哪来的臭毛病,赶紧去洗手,准备开饭了。”

    竺可馨只好收回伸出去的手,悻悻的走进浴室,打开水龙头,仔细的洗起手来。

    谷欲涛从小就来竺可馨家转悠,对竺可馨家可算是轻车熟路,从不避讳。谷欲涛将自己的背包放在楼下沙发上,然后提着竺可馨的背包就往二楼走,比自家还随便。

    竺可馨洗完手走到饭厅,此时竺爸已经停好车进来了。

    “小谷呢?赶紧叫他洗手,准备吃饭了。”

    “估计在楼上给我放包吧,懒得管他,我们先吃。”竺可馨拉开餐桌的椅子,一屁股就坐了上去。

    “没礼貌,好歹别人小谷也算是客人,去叫他下来吃饭。”竺妈将最后一道菜端上桌,正好听到竺可馨跟竺爸的对话,语重心长的说道。

    “是,老妈。”竺可馨放下手上的筷子,心不甘情不愿的起身,正准备上楼。此时听见楼梯传来“踢踏踢踏”的声音,抬头一看,谷欲涛正在下楼。

    “看吧,不用我喊,他自己就下来了。”竺可馨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转身坐回凳子上。

    “小谷,赶紧洗手,吃饭了。”竺妈笑容满面,轻声细语冲谷欲涛说道。

    谷欲涛洗完手,在竺可馨身旁的位置坐下。

    谷欲涛跟竺可馨相识十五载,对竺可馨的喜好可谓是知道的一清二楚顺手拈来。竺可馨从小不吃肥肉,但是却尤爱啃猪蹄,特别是竺妈秘制卤猪蹄,竺可馨的最爱。不吃西红柿,但是却可以喝西红柿蛋汤的那个汤,吃西红柿炒蛋里面的那个蛋,谷欲涛也经常以此来整蛊竺可馨,而且每次只要看到竺可馨火冒三丈的样子,谷欲涛就觉得特别解气。竺可馨怕苦,一切只要有苦味的东西对竺可馨而言都难以下咽,就连苦瓜也不例外,但是每年夏天,竺妈还是会逼着竺可馨吃点苦瓜,美其名曰清热败火,但是无论再苦,只要出自竺妈之手,竺可馨还是会很给面子的多少吃一点。其次就是南瓜,南瓜在竺可馨眼里就是个神奇物种,本身泛甜,但是清蒸加糖,竺可馨又本身不喜甜食,所以嗅也不愿意嗅,如若加盐,甜味加上咸味,更是难讨竺可馨喜欢,但是呢,竺可馨又尤爱南瓜饼,因此谷欲涛每次都取笑竺可馨挑食只是一种矫情,只要食物烹饪得当,再挑也能入竺可馨的胃。

    饭桌之上,竺可馨被眼前这盘卤猪蹄挠的心痒难耐,好不容易人齐了可以动筷。正好选中一块皮紧,瘦肉多,关键还连上美味的蹄筋,可惜竺可馨的筷子还没伸到盘子里,便被谷欲涛抢先一步送到自己嘴里,气的竺可馨差点没当场掀桌。

    竺妈竺爸看着眼前这一幕,又是好气,又是好笑。

    竺爸赶紧挑了块大块的,放进竺可馨的碗里,竺可馨这才消气不跟谷欲涛计较。

    用过午饭,谷欲涛在竺可馨家院子里待了会儿,便坐着竺爸的车回家了。竺可馨也回到自己房间,从书架上随手拿了一本书放在书桌上,安静的看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