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狗说
再说陈泽,他得了赏银也是满心欢喜。这下搬家之事总算可以提上日程。
这次他再也不找什么牙人了,直接寻了卞虎让他帮忙解决。
不过半天时间,已经为他寻了一间合意之处,这处宅院位置虽然稍微偏僻一些,但胜在清幽雅致,而且面积颇大。如此刚到手的1000两银还没捂热也就全部花完。
住进新家后,陈泽忙里忙外,把相熟的人都招呼一遍以贺乔迁之喜。
在此之后,陈泽便悠闲的过了一个多月,他上午在会英堂处习武,下午就抽空教小七认字。
原本以为日子就这样一直平淡地过下去。
这天,陈泽正在赵小二店中教小七认字。
这时小六急匆匆地从前厅跑到后院寻陈泽,他脸上带着仓惶之色。
陈泽早已经听到他的脚步声,他笑道:“小六哥出了何事?”
小六颤声道:“泽哥儿,外面来了一伙公差,说是要拿你去衙门问话!”
陈泽眉头一凝,他问道:“他们有说是什么事吗?”
“我也不知,掌柜的在前厅招呼着他们。”小六回道。
这时,一阵凌乱的脚步声传来,一伙身着皂衣的公差已经闯进后院,他们个个都手按佩刀,脸色冷冽。
“各位公差大人是不是有什么误会,还有今天怎么不见凌大人?”赵小二此时也进来了,他大声说道。
此时一个领头模样的公差冷然说道:“某家高恢,现在是衙门巡捕主事。你说的凌伍,已经派到千里之外公干了。”
赵小二闻言顿时语塞。
陈泽看着这些人的冷淡模样,心中已有猜测,这个高恢正是那天站在县令身旁的武官,陈泽淡然道:“不知各位公差因何事要向我问话?”
高恢冷道:“陈先生做的何事自己心知,到了衙门自然有人和你分说。”
陈泽哂然一笑道:“我已知晓你们所谋之事。”
高恢脸色一变,他哼道:“多说无益,陈先生请罢。”
陈泽脸色转冷,他道:“如果我说不呢!”
高恢冷笑着,他抽出手中佩刀,然后才道:“那就说不得要将此店之人全部捉拿!”
旁边的公差见状纷纷抽出手中佩刀。
见此,在场众人皆被吓得脸色煞白。
赵小二哆嗦道:“各位大人何至于此?”
陈泽强忍心中怒火,他说道:“此事和他们没有干系,我随你们去罢。”
高恢脸露得色,他嘿然道:“来人,锁拿带上!”
那几个公差当场拿锁链拷了陈泽推着他出了门外。
陈泽什么也没说,他只拿眼睛瞧了一眼小七然后头也不回的走了。
看着远去陈泽,王大娘哭道:“真是泼天大祸,这如何是好!”
赵小二和小六也是六神无主。
只有小七一人和陈泽心意相通,她趁着大家不注意悄悄往城北会英堂去了。
一路公差们招摇过市,街上的行人指指点点,
“你看,这个捉拿的是谁,好大的阵势?”
“这个好像是前些时候那个破贼的什么人。”
“好像叫陈泽来的。”
“啊!他犯了什么事吗,看样子肯定是件大案。”
“啧啧,我就说,这么出名的枯叶山三凶,怎么会这般容易对付,说不定这人就是同党出卖了同伙……”
对于街上的闲言碎语陈泽充耳不闻,他心中正思量着脱身之法。
在这一个多月里,他也不是什么也没做,他的莾牛铁壁功已经大成,如意棍法也已经小成,境界更是来到了后天后期,在武道修为上已经稍微超越了师兄卞虎,要收拾这些官兵并不难,但他现在不是孑然一身,一旦杀官造反必定连累身边之人。
当陈泽来到公堂时,公堂两班差役已经分立两旁,他们个个都手执长矛神情严肃的站立着。
而县令高承望也已经在公案后面坐定,公差把陈泽往前一推,喝道:“犯人跪下!”
陈泽的原本慢慢平复的怒气一下蹭蹭往上窜,他腰杆硬挺的立于阶下,对着公案后坐着的高承望冷哼道:“卑鄙小人,就是你要害我罢!”
高承望一摆手让差役退下,语气中听不出喜怒:“陈先生事发了还不自知,若想保命,还是快把秘方献上。”
这一个多月来,高承望也下令手下日夜试验,只是始终没法成功配置出火药,这时他心里也憋着窝火。
陈泽当初配火药的时候却也是留了心眼,让官家采买了足足三十多种材料,但他用的只有三种,其它没用上的也全部销毁了,高承望能配出来才有鬼。
陈泽冷笑道:“你终于说出自己目的。”
闻言,高承望却突然脸色温和下来,他说道:“先生制造的火药乃是护国利器,本官心怀家国,还请先生成全!”
陈泽不答。
高承望又道:“只要先生献出秘方,本官必然保举先生,一是可以保住性命,二是可以封官赐爵。”
“然则大人意思若不献出秘方我必死?想必大人已经把脏证提前准备好了吧!”陈泽冷笑。
高承望看到陈泽油盐不进,他脸色转冷,森严道:“带犯人浦冀。”
这时堂下立刻带上来一人,只见此人身上穿着一件死囚衣服,走路一瘸一拐的,他的脸上血肉模糊,看起来十分可怖,一只独眼正凶狠地盯着陈泽。
高承望这时又道:“犯人浦冀,你看边上此人是否正是你的同党!”
“正是我等同党。”浦冀的声音听起来嘶哑难辨。
高承望喝问道:“陈泽你可知罪?”
陈泽却不理高承望,他向浦冀问道:“大王竟然没死,你为何要帮这狗-官?”
浦冀冷声说道:“你害死我二位兄弟,今日正好和我共赴黄泉!”
陈泽叹息一声,原本以为高承望只是栽赃陷害,他还可辩解,没想既然找了个“已死”的死对头。
这时突然衙门外面吵闹起来,众人正不知发生何事时,只一人只身闯了进来。
只看得此人身高一丈,腰圆膀厚,五官立体,他的手中执着一柄黝黑的铁棍,周身散发着凌厉的气息,让人望而生畏。
他到了堂下也不下拜,只是拱手道:“大人,在下会英堂穆野拜见。”
“大胆野人,竟敢乱闯公堂!”一直立在高承望身旁的高恢大声喝道。
穆野冷哼一声,现场当即像是炸出了一个惊雷,站立两边的衙役被震得蹬蹬往后退。被针对的高恢更是当场耳鼻流血,直觉得目不能视,耳不能听。
他失声道:“先天宗师!”
一旁的高承望也是被震得头晕目眩,但他的武功比高恢更高。他默运真气,转瞬已经恢复过来,他脸上强行露出一些笑容拱手道:“原来是会英堂穆野先生当面,恭喜先生一门双宗师!想必日后会是一段江湖佳话。”
穆野抱拳回一礼,他皮笑肉不笑地说道:“不知大人拿我师弟何事?”
高承望回道:“陈泽乃是勾结枯叶山三凶的要犯,正要拿下审讯。”
穆野冷声道:“我师门向来清白,大人敢欺我会英堂无人?”
高承望听着这些无礼的说话,他的脸色也渐渐的冷下来,他指着堂下的浦冀说道:“此人正是枯叶山三凶之首浦冀,现在有他指正陈泽,此事无法作假。”
穆野看了看浦冀那血肉模糊的脸,呵呵一笑道:“大人莫非是随便找一个人把脸打烂就来冒充贼人,我穆家前些时候逃走一奴仆,他偷走了家主的重宝,我家正在寻找,没想到就在这里!”
说着,穆野的脸色一冷,他把手中铁棍往前轻轻一捅。
噗!
浦冀被贯穿胸口,当场喷出一口鲜血。他嘴唇一张一合想说出什么来,却已经被穆野的真元震毁内脏,转瞬之间已然死去。
穆野做完这一切,才转头对高承望“歉然”道:“一时激愤,望大人见谅!”
高承望被气得嘴唇哆嗦,他这一个多月来用计劳神就是为了今天对陈泽软硬兼施逼问秘方,没想目的不但没达成,还被狠狠扫了面皮。
高承望深吸一口气,知道今天已经没有胜算了,他勉强道:“法不加尊,穆兄既然是先天宗师,即位比列侯,我岂敢怪责。”
穆野看着高承望的脸色有趣地变来变去,他对身旁的陈泽说道:“师弟你记住,当你足够强大,疯狗便不敢咬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