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你是花瓶
她去了厨房,打开冰箱拿牛奶,打算冷静一下,余光瞥见张嫂一脸忧愁地盯着手里的菜刀,下意识问了一句:“怎么了?”
“菜刀不好用了,这可怎么好。”
晴园离超市有些远,附近又不能打车,若是出门买新菜刀再回来,得花上一个多小时,等做好饭都过了午饭的点儿了。
“这个简单,”云织接过菜刀,“磨一下还能用。”
她拿出一个陶瓷盘子,倒扣在桌面上,熟练地磨起刀来。
“夫人好厉害!”张嫂拍了张照片,发了朋友圈。
另一边,舒清寒坐在汽车后座,不自觉地想起她趴在餐桌上装死的可爱模样,忍不住弯起嘴角,低笑出声。
坐在副驾驶的苏安透过后视镜见自家主子居然笑了,仿佛见鬼一般:“主子,你是不是中邪了?”
舒清寒嘴角弧度不减:“嗯。”
中了云织的邪。
苏安为难道:“昨天我联系了木易大师,他正在国外度假,一个月后才会回国。这一时半会儿的,也没人给您驱邪啊!”
舒清寒幽幽地看了苏安一眼:“扣工资。”
这个助理是越来越蠢了。
“啊!”苏安哀嚎一声,颓然地靠着椅背。
分明是木易大师没时间过来,扣的却是自己的工资!
他在心里默默给木易大师记上一笔。
叮咚!叮咚!叮咚!
苏安一连收到了三条微信消息,全都来自苏离。
[不好了!]
[出事了!]
[你快去看张嫂刚发的朋友圈!]
“什么呀,”苏安小声嘀咕着,打开朋友圈,看清张嫂发的图片之后,眼睛瞪得溜圆,放大之后看了又看,脸色大变,“主子!夫人她正在......”
“正在什么?”
“正在磨刀。”
舒清寒:“......”
“夫人会不会是打算......”苏安手刀划过颈间,揣测道,“暗杀您?”
苏安的担心是有理由的。
毕竟,云织有这个前科,还很多。
主子是两年前找上云织的,中了邪似的,掏心掏肺,非她不可。
但云织一直都很讨厌主子,她的包里永远能掏出奇奇怪怪的东西,防狼喷雾,辣椒水,电击棒.......
无一例外,这些东西全都是用来对付主子的。
苏安提醒道:“主子!您别忘了!夫人之前都是怎么对待您的!”
舒清寒当然记得,云织不止一次地说过,讨厌他,憎恶他,哪怕后来为了楚家的生意偷偷跟自己领了证,态度也没有改变。
她看自己的眼睛里,永远藏着怨恨,两年的时间都抹不平、去不掉。
木易大师说过,云织就是他一心要找的人,两人关系不好是时机未到,所以舒清寒一直耐心地等,等她改变,等她爱上自己,昨天他以为自己等到了,结果,云织还是原来的云织,她只是学聪明了,装了一下而已。
给了希望又生生毁掉,比不曾给过希望更加伤人。
舒清寒紧抿着唇,刚刚的好心情荡然无存。
......
夕阳西斜,晴园。
云织裹着毯子蜷缩在沙发上睡得迷迷糊糊,被手机铃声吵醒,来不及睁开眼就往身边摸索。
摸着摸着,摸到了一点温暖。
然后,她的手被人握住,塞进了一部手机,伴随着男人清润的嗓音:“睡醒了?”
云织的脑子几乎要炸开!
她一下子清醒了,坐直了身子,看着身边衣衫整齐的舒清寒,嗫嚅道:“你回来了怎么不叫我?”
“不是陪着你就行吗?难道是有什么双人活动?非得醒着?”
“咳咳。”云织被他的话吓得咳个不停。
舒清寒给她拍着背顺气,神情有些淡。
手机仍在锲而不舍地震动,屏幕上闪动着光芒,来电显示是楚洛洛。
云织毫不犹豫把电话关掉。
舒清寒眼底划过一丝诧异,往日里,云织对楚家人可是毕恭毕敬,无论是电话还是消息都要第一时间打开看,若是楚家人有事,她肯定第一时间赶过去。
今天居然破天荒地挂了楚家人的电话?
没等他想出个所以然,云织依旧坐正了身子:“你回来多久了?”
“一个小时。”
“让你等了这么久,我给你削个苹果赔罪吧。”
舒清寒点了下头,眼看着她拿起苹果和水果刀,眸底渐渐涌上一点复杂。
早上的时候,她磨了刀,这时候又主动削水果,真打算暗杀自己吗?
这么想着,他心头泛起一抹失望,垂眸看着自己手指上的婚戒,这个是他特意派人定制的,另一枚在云织手上,可她从没戴过。
他的睫毛长且细密,鸦羽一般浓厚,看上去极为安静漂亮。
云织则慢吞吞地一点一点削着苹果,心里直打鼓,该从哪里说起呢?不如就从六天前说起吧,那时候她刚刚穿过来......
虽然灵魂穿越这种事很扯,不过舒清寒这么喜欢原主,他应该、大概会相信的吧?
等了很久,舒清寒移回目光,看着少女的侧脸。
她的皮肤白皙细致,脸上细小的绒毛清晰可见,夕阳的余晖洒下,为她镀上了一层金色光泽,有如神明闪耀。
本该是极好的画面,可惜,她的神情是矛盾且纠结的。
是在犹豫要不要下手吗?
舒清寒将她的情绪尽收眼底,嘲讽地勾了勾唇角。
你在期待什么?
期待她心软,停手吗?
不会的,在伤害他这方面,云织从没让人失望过。
他心口窒息一般的疼痛,眼底涌上一抹猩红,他不想等了,若她想动手,那就尽管来。
云织刚打算开口,耳边传来舒清寒薄淡的声线:“这里,”
他细长的手指正指着心口,唇微微翕动,神情冷得很:“朝这里捅,一击毙命,”
他眸底氤氲着浓烈的风暴,风暴之后裹挟着盛大无比的怒意,说出的话偏偏又轻描淡写,不带丝毫温度:“不动手吗?”
愤怒之后,是深入骨髓、爱而不得的疼痛。
不动手吗?这四个字犹如恶魔低语,一遍遍在脑内回响。
云织一怔,手里的力道没控制好,苹果皮削断了,水果刀划过手指,殷红的血落在苹果上,染红了一片。
分明上一刻还在生气,下一秒却又忍不住握紧她的手,细细地端详着伤口,将声线压了又压,接近于气音,温柔无比:“伤口好像不太深,我去拿医药箱。”
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误会自己,但是云织下意识觉得心慌,抬手去抓舒清寒的手腕:“好像很严重,好痛。”
她指尖的血染红了男人的衬衣袖口,刺眼的红。
少女的声音软软糯糯,像极了撒娇。
舒清寒既心疼又心软,顺着她的意思:“那我叫医生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