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将功成万骨枯
经过了昨夜暴雨的洗礼，清晨天空依旧是一片阴明，但水县的一切却显得格外明朗，这样的天气真的让人心情舒畅愉悦很多。
告知老爹我们即将出发庆城的消息，他依旧是一副波澜不惊的神情，一直叮嘱我路上照顾好桃子。
“哎呀，老爹你可别啰嗦了，我耳朵都快起老茧了。”
“是啊叔叔，您放心吧，路上有曹阳照顾我，以后我会回来看您的，我可是把这儿当成自己家呢。”
告别了老爹，开着家里的18手长安便出发。
中午抵达庆城，帮桃子收拾好许久没有打理的住处，忙完我趴在沙发上想起烟在车上便准备起身出门
“你去哪儿？！”桃子挡在我前面
“我的宝贝丢了我得去拿我的宝贝。”我边说边用手比划烟的手势
“你宝贝在这儿呢，没丢，不用去拿。”桃子背着双手站在我面前。
“你可不可以不玩尬的……”
来到车前拿了烟，，迎面一辆大众车停在了旁边
“阳哥！真是你，你什么时候回的庆城？”小许放下车窗探出脸
“好久不见，中午刚到的庆城，这是准备去哪儿？”
“刚从总部回来，哦对了你可能还不知道，千岁姐，现在是家乐总监……”
“听到点消息，挺好的呀，恭喜她。”
我接过小许递过来的烟。
“好个毛线，庆城整个行业都快乱了套了，老李后来给我们都说了，你那个事情说白了，咱私底下都会做，哪个行业还没点灰色收入了，但别让上面的人知道，你是被人阴了一手，老李实在保不住你。现在这千岁姐一上台就全面严查严办还真是不给我们留活路啊！”
“我也挺好奇当初是怎么被上面的人知道的。”
“这事儿，你得找戴天明，他现在可是千岁身边的红人，我只能给你点到这里了，毕竟你现在是局外人，给你说了也没事。”
“原来是他？不过也是，苍蝇不叮无缝的蛋，如果我自己没露出破绽也不会被人家背后阴一手。”
“总之，防人之心不可无，自从你走后我接任了你的位置每天也是如坐针毡。”
“老李呢？他现在怎么样？”
“老李他在你走后不久迫于上面的压力也辞职了，听说去了另一家公司。”
看着小许开车离去。
为什么戴天明会阴我一手？我当初也没和他结什么梁子吧。
…………
回到桃子家，桃子刚挂电话
“他们已经给我订好了明天飞海城的机票，我不在的日子你给我规矩点，听见没？”桃子伏在我身上
“下午我有点事要出去一趟。”
“我陪你一起去吧？”
“不了，我想去见个老上司。”
…………
庆城是一个包容性很强的城市，经过这几年的发展，大量敢闯敢拼的外地人涌入给庆城经济注入了新的活力，同时它也是冰冷的，没有温度，到处充斥着钢筋混凝土建造的高楼，没有一丝人情味可言，曾经我和大山满腔热血的来到这个城市，现在我却只感到一丝寒冷……
和老李相约他公司楼下见面
“你小子怎么想起来看我？”老李依旧像从前那样把烟丢给我。
“上来办点事儿，顺便来看看老领导。”
“顺便？唉，都是好事，至少还有人记得我老李……”
“言重了老领导，曾经可是你一把手带的我，说什么我都不会忘了你的恩情。”
“要都像你这么有情有义我老李也不会沦落到今天这个地步，万万没想到身边竟然养了一头狼！”老李说罢手中的烟已经被他捏碎在掌心。
“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戴天明，这个王八蛋，背后把我李宝德的底细摸得一干二净，跟我老李谈条件，我能惯着他？一个小愣头青！包括你被通报的事情也是他捅上的……”
“他这么做的用意是什么？我们跟他没什么恩怨吧？”
“那个王八蛋是家乐老董的侄子，说白了他根本就不是调动过来的，人家是在选什么地方上任，把自己认为的敌对目标都剔除！”
“真tm不是个东西！”
“这叫一将功成万骨枯，家乐是做二手房起步的，后来想碰新房，大部分老员工不愿意接受调动所以只好大量的招兵买马往新房销售丢，刚起步那会儿没什么规章制度的限制，大家做起业务来也是不择手段，多少都有点把柄，你明白为什么古时候的新皇帝一登基为什么就把以前的大臣杀的杀贬的贬的道理吧……怕的就是功高盖主！”
“那为什么现在担任总监的是千岁？”
“这个我就不清楚了，谁知道那王八蛋打什么算盘！”
“只能说大公司容不下我们这些匪里匪气的游击队。”
“这个社会就是这样，关系大于一切，不过也行，我也算摸爬滚打了大半辈子，也风光过，现在退居二线也是好事……”老李苦笑道
…………
拜别了老李，真的挺感慨，曾经那个意气风发带领团队充满匪气和冲劲的他现在已经全然变了一个样，剩下的只有不甘与认命……
漫无目的在街上开车着，不知不觉竟然开到了广场，我依旧来到老地方躺着抽烟，在这个浮夸的时代这里曾是我内心的一片净土。
“真没素质，一个人就占了整个位置。”
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我就是没素质，你找有素质的人玩去。”
我起身，和面前的千岁相视一笑。
“你怎么在这？”我和千岁几乎同时问出这句话。
“最近过得好吗？”千岁坐到我旁边。
“还行，回老家了，你呢？”
“我挺好的，自从调动后一直都在忙工作。”
“听说你升职了，还没来得及恭喜你。”
“没什么好恭喜的，我更怀念以前的日子……”千岁说话间眼神中不禁透露出一丝失意。
“刚刚我去看了老李了，他一切都好，就是看起来颓废了点。”
“有空替我给他说声对不起……我现在很多事情身不由己……”
“放心吧，都是上过战场流过血的人，不会因为这点挫折就倒了。”我拍了拍千岁的背。
“你和她还好吗？”千岁看着远处的喷泉。
“怀孕了，打掉了，带着她回了老家养了一阵刚上庆城……”
千岁没有回应，听完我说的话后把头撇向了一边。
空气突然安静，我和千岁静静的坐着，远处的鸽子在喷泉周围盘旋。
“千千我们走吧，晚上去我叔叔那儿吃饭。”戴天明从远处下车走来。
“曹阳？好久不见好久不见！”
戴天明假惺惺的向我握手
“我现在是还叫你戴天明还是叫你戴总呢？”我似笑非笑的看着他手上的力道渐渐收紧。
“瞧你说的，以前怎么叫的现在就怎么叫，别搞得这么生份，我可真怀念以前我们一起共事的日子啊，可惜，你再也回不来了！”
戴天明甩开我的手依旧保持着职业的假笑，他话里明里暗里都透露着我回不去家乐。
“千千，我们走吧，别让叔叔等急了。”
千岁点了点头。
“曹阳你多保重……”
看着千岁落寞的背影，我能感觉到她现在过得并不快乐……但我和她现在就像两条平行线，恐怕再也不会有任何交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