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从了老爹的意见，花了一千八报考了客运资格证，考题并不难，就跟c1驾驶证科目1一样有一百道题，只是部分问题涉及一些客运专业知识，老爹提前有科普，所以证很快就到手了。

    老爹把我丢给了胡叔叔，他和老爹同样是在水县开了十几年出租车的老司机。

    刚开始跑出租我一直都是跑的夜班，因为我是新手晚上水县街上人少车少也能让我有一个适应的时间。

    把车停在一家ktv楼下，里面走出几个买醉到深夜的人，摇摇晃晃的拍着我的车门，我下车打开车门把他们扶进车里，他们在后座似乎意犹未尽，唱着歌发着酒疯，临走一个人还吐在了车里。我皱着眉头清理着车后座，这就是我选择的路，打碎了牙只能往肚子里吞……

    收班已经是早上五点钟，一个晚上收入三百零几块，除去板子钱我几乎所剩无几，我将车停在了交班地点。

    一个人行走在街头，秋风瑟瑟，迎面吹来的风让我疲惫的身心得到了些许缓解。

    走到了家附近的面馆

    “老板二两小面多菜多辣起硬点。”

    看着走过来的路，这是老爹曾经十几年如一日走过来的，如今我也算接过了他的衣钵。

    “一个老曹一个小曹，你也总算是回来给你家老头帮忙了，回家就好，都是好事。”老板端着面笑着走出来

    我苦笑，曾经我一直梦想能在自己的家乡有一份饿不死的工作，过着平淡的日子，可如今这真的是我想要的吗……

    …………

    浑浑噩噩的日复一日的度过了一段日子。

    这天我刚接班，将车开到汽车站靠着车抽着烟希望能接到几个客人。

    几个拿着行李的人走到车前，我招呼着人上了车。

    “小师傅，我们是外地来这里旅游的，你可不能带着我们绕圈子哈。”一个游客说道

    “放心，咱这行有咱这行的职业操守，如果你觉得我真的带你走了绕路多收了你钱，你随时可以举报我。”说罢我指了指车上的举报电话。

    “都说水县山好水好，你可不可以推荐几个地方我们去逛逛？”

    “那玩的地方可多了，漂流可以去依河，避暑可以去围山，看风景民族特色可以去黎城，吃的喝的你们就在水县街上解决就行，景点东西挺贵的。”我介绍道

    “行，小师傅你挺实在的，感觉你们本地人挺热情的。”一个游客说道

    “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你们外地游客能来水县玩带动我们县城的GDP是好事，我肯定不得马虎啊。”我越扯越离谱。

    “哈哈哈，你还挺幽默”

    一路上和他们谈天说地，我好像已经开始有了出租车司机的通病，爱和乘客聊天……

    送他们到了酒店，第一次额外的收到了小费，我坐在车里抽着烟，就近等待着下一个客人。

    手机突然响起，一个我认为这辈子都不会再有联系的名字出现在屏幕中间

    “喂？”

    “你在哪里？”桃子虚弱的问道

    “我在老家水县。”

    “我怀孕了……”

    听到这个消息我的脑子里轰的一下炸开

    “你等我！我来找你！”

    挂断了电话，无视旁边即将上车的客人直接驱车离去，只听到后面的人大声的叫骂声。

    行驶在高速路上，我油门几乎踩到了底。

    桃子打电话告诉我这个事情，我想我应该是没有决定这个孩子留或者不留的权力，我唯一能保证的是我会负责到底……

    三个小时后我来到了桃子家门口，敲了敲门没有回应，翻开手机聊天记录找到了桃子之前发给我的房门密码输入打开。

    桃子在卧室躺着，床头放着药，我走到桃子身边蹲下看着她，她的脸上没有一点血色，微微抖动的睫毛告诉我她并没有睡着。

    “你……想好怎么处理这个孩子了吗？”

    我下意识的准备点烟却想到了桃子怀孕了便收了起来。

    “你呢？你是希望要这个孩子还是不要？”桃子起身靠着床头向我问道。

    “你确定，这个孩子是我的？”

    “曹阳你tm滚蛋！”桃子一把将枕头丢到了我的脸上。

    “我这辈子就被你这个畜生睡过一次！”桃子被我说出的话气得不轻，语无伦次的说着。

    “原来在你眼中我也是那样的女孩是吗？”桃子红着眼睛恶狠狠的看着我

    “对不起，我愿意承担一切后果，我也会对你负责。”

    良久……

    “陪我去医院！”

    接诊室里，医生看着我和桃子

    “你们确定要打掉这个孩子？”

    桃子点点头

    “你们这些年轻人真的不负责，只享受过程却不敢接受过程带来的结果！”医生摇了摇头。

    “楼下缴费，明早禁食禁水，上午来做人流。”说罢医生将单子递给了我

    我让桃子在接诊室等着我，我拿着单子来到缴费口，却发现自己浑身上下摸不出两百块钱。

    我只好打电话给老爹

    “老爹，可不可以转我三千块。我有点急用。”

    “你不是在出班吗？突然要钱干嘛？”

    “没有，我现在在庆城，遇到点急事儿……”

    “嗯，今天回得来吗？你胡叔叔那儿你打了招呼没？”

    “应该回不来，事发突然，我开着胡叔叔的车上的庆城。”我有些底气不足的说着

    “一会我把钱转给你，你胡叔叔那我去给他说一声，你把事情处理好再回来。”

    老爹就是这样的性格，遇到什么事情都能沉着冷静的对待，这点我一点都没遗传到他。

    收到老爹的钱，我到窗口缴了费拿着单子来到桃子身边。

    “走吧，先回去，明天早上我送你过来。”

    车上我稍微打开了些车窗尽量让车里空气流通一点，因为车里烟味和汽油味道挺重的，希望桃子能舒服点。

    “你怎么开起了出租车？这好像不是庆城城里的出租车吧。”桃子疑惑问着

    “嗯，被公司开除了，现在回老家干这个营生，凑合过日子。”

    “活该，就你这样的人渣早该被抛弃被剔除。”桃子看向窗外说着

    “是！你说得对！我tm就是个人渣，我睡了你，辜负了所有人，我就该夹着尾巴滚回我那个县城里！”桃子说的对，如果那天我没有睡了她，千岁不会调离。最终我被开除，整个店被我搞得支离破碎。

    桃子没有理我，我不知道她是不是被我歇斯底里的样子吓到了还是什么原因，一路无言，送她到了家门口。

    “今晚好好休息，明天我来接你。”

    说罢我扭头就走了，留下桃子一个人在家门口。

    坐在楼下的车里，我拿出放在车头今天收的零零散散的车钱，81块，交完了费用这是我剩下的最后81块。

    走到一家卖排骨的店里

    “老板你这排骨多少钱一斤？”

    “我这是土猪排骨，25一斤。”

    “来三斤。”

    “一共75。”老板称好后给我装袋

    “能不能打个折？70行不行？”我眼睛转了转说道

    “哎，兄弟，你这就不道德了，讨价还价你早不说，我现在把排骨宰好了你跟我来这套？买不起别吃啊！”老板说罢将刀杵在了案板上。

    “什么叫买不起别吃？正常讨价还价都不行了？东西给老子！你看老子吃不吃得起！”说罢我拎过袋子将手里最后的81块散钱丢在了案板上潇洒的离去。

    来到桃子家里，桃子安静的躺在沙发上睡着，今天和她碰面到现在她滴水未沾，变得特别嗜睡，怀孕初期的症状一览无遗，我拎着排骨径直走到厨房，简单的煲了一锅汤。

    出来后她依旧没有醒睡得很沉。

    我坐在她旁边的沙发上抱着双手竟也陷入了深深地睡眠中。

    梦中我奔跑在一片荒芜，锦锦在前面，我却怎么也追不上她，周围的一切开始坍塌，直到将我的视线淹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