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九归离
繁体版

第二十八章 忠告

    付水沫酒足饭饱回了隔壁屋,一走进去张炽烈还未回来,甚觉奇怪。但他也没有法子去那冥界,更没有能力一直待在那儿去寻大人。

    他盘腿坐在床上回想刚刚的那一幕,觉着魏宣在感情上还真是泛滥,这才和滕漱安牵扯不清,又与那传香眉来眼去的。

    只是,可惜了传香这好姑娘,眼瞅着她被魏宣那深邃的眸色所迷惑。越想,付水沫越觉得得去提醒提醒这可怜的姑娘。

    刚一打开门,门外这两个侍卫齐齐看向了探出脑袋的付水沫。

    “付公子,你这是去哪?”

    “兄台,刚刚同你们家少爷又是喝酒又是吃肉的,得消化消化。”

    其中一个思绪了一下便回:“公子,那我先去同少爷禀明一声。”

    付水沫有些无奈,看这架势应是出不去咯,希望那传香姑娘也别误入歧途,走上那女鬼的后路。

    很快,侍卫就折了回来道:“付公子,我家少爷说了你可在这迎春阁里走动走动,只是…”

    侍卫环顾了下四周,又看了眼迎春阁的大门处,付水沫见了知意地点了点头。

    “让你家少爷放心,他身体恢复之前我都不会轻易离开的。”随即,付水沫笑了笑,便洋洋洒洒地去寻传香。

    在途间询问了一姑娘才知传香的所住的屋子。一路辗转,他停在门外轻轻地敲了敲道:“传香姑娘,你在吗?”

    “请问你是?”屋内传来悦耳的声音。

    “我是今日与魏公子同饮的付水沫。”

    传香打开了门,微微一漾地看着付水沫道:“公子,你找我?”

    “今日姑娘一曲甚是动人,在下便想与姑娘讨教一番这曲中的妙处,不知可否进屋去?”

    传香听罢脸色犹豫了半分,但那担忧之色一虑而过,退却了半步,请他进了屋内。

    付水沫进屋后,传香替他盏了茶,也随后席凳而坐。

    “姑娘,今日之曲颇为有些意思,你在曲中所吟的那句:西厢阁身相望冷,红豆入思却难知。这两句令人听罢尝到了情思之苦,就不知姑娘是在何境地能想到这么绝妙的词句。”

    传香听落,说道:“谢付公子的赏识,我自知自己才情浅薄,能得公子的欣悦心里已是十分欢喜。”

    “姑娘不必自谦,这曲特别好听…能道出此曲,想必姑娘应是心有所属了。”

    “不瞒公子,小女确实有着心悦之人,只是隔岸而思罢了。”

    “你心悦之人,若是听到这首曲子应能明白你的心意。”付水沫见她已言此地,便直接道出。

    “这…”传香犹豫半分,实属不知该如何对答,“也许,他早已知道,只是不好提出来。”

    传香说完眼神有些闪烁,她不知自己从什么时候开始就心属了魏宣,所以这曲目中的一字一词才能如此炽情。

    “风月之地,一些话传香也只是说说,付公子大可不必当真。”传香笑了笑,苦涩地抿着解释道,“在这个地方,逢场作戏是小女的本分。”

    “姑娘既然这么说,想必也知道了感情的事情都是不能强求的,尤其是在这个迎春阁里。”付水沫听罢传香之言,顺着她继续道。

    “你应该也听说过,这里曾经有个非凡的女子困在情里不能自拔,而后却红颜薄命。”

    传香听了神情闪过一丝疑虑道:“不知付公子提及的是…”

    “是滕姑娘,我从魏兄那听闻过这姑娘的故事,还真是有些唏嘘。”

    “…那魏公子是如何说的?”传香有些讶异,但并未流露在表面上。

    “他说她曾是迎春阁的一段佳话,却因为她的偏执葬送了自己的一辈子。”付水沫停住想看看传香是什么反应,又想着或许可以潜移默化地告诉她与魏宣走得近会得不偿失,“魏公子说,这样的女子迎春阁还真挺多的。”

    “他…他当真这么说?”传香听眼眸闪烁,甚至有些不敢置信:“滕姐姐确实是迎春阁数一数二曲艺精湛的姑娘,她天资颇高在都城也有一番名声。许多公子都为她倾慕而来,在那些日子可算是名动之人。”

    “那不是同如今的你一样。”付水沫见传香所述与她现在的形势一致,便有趣地问。

    “公子说笑了,滕姐姐当年的风姿可比我绰约许多,我自是比不上的。”

    “只是…滕姐姐虽名声大阔,却以自缢在屋内落尾。”传香谈及此微微停顿了半分,似乎有话隐了下口。

    “自缢?”付水沫见应是走入正题了缓缓道,“据魏兄说这滕姑娘是为情所困才了却了性命。”

    传香一听,为何魏宣也会同付水沫提及滕漱安的这些事,但此刻她只是传香理应用旁观人的角儿回应这话。

    “或许…魏公子知道滕姐姐的那些事,是因为他以前是我们迎春阁的常客,喜着姐姐的歌艺,自然也知道了其中的内情。”

    “怪不得魏兄如此了解,说那滕姑娘虽有情意,但始终处在这风月的地方儿,是不必贪情的。”

    付水沫挑眼看了看传香,见她脸色稍逝一些失落,继续说道:“妾有意郎却无情,身份悬殊理应早些认清差距,真是可惜可惜。”

    传香苦笑,并不搭话,她心思听后有些沉重:“公子你说的也对,在迎春阁的女子也会许些与心上人同在的妄想愿望,但这也只是我们心中的一个所托罢了。”

    “你这样认为倒颇为好,你既是身在其中,自然知道这里的规矩,也不要太放真情在一些无用之途上。”

    付水沫说完,传香却甚是沉默,他倒自觉尴尬了些,轻咳了声:“在下只是聊着聊着就不免感慨了下,姑娘听听就好。”

    传香点了点头,她听着这意觉着付水沫并未怀疑她的身份,而是心善,知道滕漱安的结局,怕同是花魁的传香也遇此遭遇。

    她对付水沫一直都没有敌意,这人身边的冥界判官是替她除去滕漱安厉鬼魂魄的贵人,请仙来了自然要将他们好好送走,万万是不能得罪的。或许还可以以友善之意,结交良谊。

    “公子所言,传香听着也感同身受。”

    传香想着,既然自己的所求已经达成,就不能再生祸端,只要她不贸然行魂力之法,也不会同这个善意的人结下梁子。

    闲聊几句家常,付水沫见时辰也不早了,便起身对着传香说:“今日与姑娘相谈甚欢,既然时辰不早了。在下也不便打扰姑娘了,这就离去。”

    送走了付水沫,传香自己一人坐在屋内思量着,一切都已尘埃落定,她终于可以在这人间以人的样子相伴于魏宣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