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祈祷与到达
现在是处于十一月份,赤道那边也已经降温了,太阳在向更南方偏移,何况是处于北纬六七十度的地区。
这一夜并不好过,德尔曼没有从部队里拿过一个帐篷,因为他在赌路上会遇到村庄,或是会有人家。
但是他赌失败了,所以要受到相应的惩罚。
“这该死的老天比昨晚还要冷个几度,是诚心跟我过不去吗?”德尔曼靠在墙上搓了搓手,胡骂道。
他不敢点火,他害怕突然被人找上,然后在熟睡中被人带走。
在战争中,有些人什么事都能做的出来。
如果被人当成奴隶苦力卖了还算好的,但是碰到了哪些个变态的话,掏心,割肾,挖眼球儿的话都是常态……
德尔曼打了一个冷颤,散去那些想法,他从行囊里抽出一捆棉被,然后抖开,蒙在自己的身上。
“今天晚上就靠你挡风了。”德尔曼自言自语道。
今晚必定是一个漫长的夜晚。
第二天清晨,太阳还没升起来,德尔曼就收拾好自己的行囊,骑着自行车上路了。
这一晚上,他睡得并不好,前前后后基本没睡几分钟。
除了天太冷了之外,他还需要时刻检查周围环境,以免有人靠近。
直到他能稍微看见东西的时候,垫吧几口吃的,就出发了。
路程还有九十多公里,按照他现在的速度,明天大约傍晚才能到达火车站。
表面看这速度实在是有些慢,但是越到前线的地方,路况就越不好,德尔曼不知道绕了几条路才到这儿的,这速度已经算是很快了。
“要提速了啊!争取在明天中午之前到,才能赶上离回家最近的火车。”德尔曼在心里为自己加了把劲儿,骑车的速度也加快了许多。
在快到中午的时候,德尔曼在这无人的路上,看见了大约两千米外的一处小镇,周围被炮弹炸毁的树木也少了多。
他向小镇的方向骑去,打算在那里补充一些资源,顺便休息一下。
但是离小镇一百米的地方,德尔曼沉默了,因为他发现没出小镇已经破败不堪,无人居住了。
他在镇口处停下了车,掏出了一把手枪,是的,就是凯撒罗团长的配枪,德尔曼随身带着这把手枪,来纪念他的挚友。
而此时,他却防范着镇里可能出现的“敌人”。
他看了一眼地上零零散散的几个尸体,那是老人们的。
“大多数的人,都应该离开镇子了,只剩下一些明知道会死的老人留守自己的家里,他们奋斗一生,没有体验到子女们多少照顾就被这战争带离了世界,真是大不幸啊!”德尔曼感慨道。
他见惯了这种事,当他在部队里见到的死人不下几万,但是此时他已经脱离了部队,就不得不痛骂道:“愚蠢的战争,带给我们这些底层人民什么了?各国的总统真是蠢蛋,是狼人养大的畜生。”
德尔曼在镇子上转了转,竟然找到了一处教堂,尽管很小,但那也算是教堂啊!
只不过教堂里的人都走光了。
这个世界上,总共有两大神教,一个是阿比尔教,另一个是奥古特教,都是用信仰神明的名字取的教名。
当然,这也并不意味着世界上没有其他的神教,只不过大多不出名或是势力太小,比不上两大神教,随着时间的推移,信徒越来越少,大多神教都已经消亡,即便是有,那也是处于苟延残喘的范畴,若是没有新生信徒的加入,也坚持不了多久。
而他眼前的教堂,则是信仰阿比尔的。
他代表的是光明,积极向上,救助世人,死后能获得新生。
而在教文中记载,与他作对的尼尔森代表着黑暗,贪婪暴怒,毁灭世间,被阿比尔杀死后,堕入了深渊之中,永世不得超生。
这是两个极端人物。
“既然来到这里,那我还是祈祷一番吧。”德尔曼坐到信徒的垫子上,面对着神像祈祷着凯萨罗能晚点儿出生,最少等到战争结束,然后祈祷着自己一切顺利。
虽然说他并不信教,但是祈祷一番也没有什么损失。
祈祷过后,德尔曼就转身离开,到镇子里去搜搜能用到的东西。
但是他没看到的是,从阿比尔神像的眉心处,飘出一缕微弱的光芒,如同一只瓢虫,慢悠悠的靠近德尔曼,上下转了两圈,似是打量也似是琢磨,停顿一番后,然后融入他的身体。
而他也没感受到什么异常,一切仿佛都无事发生一般。
德尔曼不知道的是,他在这里祈祷在不久后救了他一条命……
当然,这只是后事罢了,他现在的任务是收集能用到的东西。
德尔曼的样貌很普通,三十多岁的他脸上略显憔悴,眼中布满血丝,生着短小的胡茬,但是……刚毅的脸庞告诉别人,他……并不好惹。
在这么冷的天里,他穿上了军大衣,头戴着大棉帽子,这可是普通士兵不能有的待遇。
德尔曼在一户人家里找到一顶钢盔,虽然说有了两个弹孔,但是还能从一些程度上带给他一丝安全。
“留着吧,戴在帽子里能防止头上冒汗,我可不想再这么冷的天里感冒。
当然,这只是徳尔曼找的借口,其实他只是想带上有安全感而已。
德尔曼又搜一搜,发现并没有什么东西可带了,那些斧子,锄头大多数人都没有拿,留在了这里。
而他也不打算带它们走,因为它们太笨重,而且也用不上。
最终,他只拿了一顶小钢盔以及一块羊毛垫子。
德尔曼把羊毛垫子放到自行车车座上,这下坐的就能又软和,又舒服,不像之前的自行车搁屁股。
他又开始了去往火车站的路上,在这个小镇上耽误了一些时间,他就需要用更快的速度去弥补。
“希望能赶在后天到吧,我可不希望再等下一趟火车。”
接下来的路好走了一些,所见的废墟也变少了许多,但是德尔曼还没有看见过一个人。
他一个人骑行,没有人陪他聊天,但是旁边的树林偶尔有麻雀鸣叫声,这是他离开军队后听到的最好的声音。
时间渐渐过去,很快就来到了晚上,德尔曼依旧没有找到有人的村落,但是他遇到了被人遗弃的村庄。
村庄保存很完整,没有遭受到战火的摧残,但是人都跑光了。
“运气还不错,终于不像昨晚一样睡不着觉了,不过还是做点儿警戒装置吧!”
德尔曼选中一户较为漂亮的房子作为今晚的居所,接下来他在门口儿处,过道上都挂上了铃铛,并用线穿起来,这下有什么东西进来,铃铛发出警报,他就可以及时的醒过来。
他看见自己的杰作,满意的点点头,天已经黑了,德尔曼并没有点火,只是吃了一些压缩饼干,喝了几口水,就倒在床上呼呼大睡了。
这一晚他睡得很好,并且没有人打扰他。
清晨,德尔曼继续上路,他看着地图的标识,知道他已经距离火车站不远了。
顶多四十公里的路程,已经快到了。
离福德镇近了,德尔曼都看到有形单影只的人走过,当然,双方并没有友好的问候。
此时德尔曼很兴奋,他终于要看见把他带回去的火车了,连骑车的速度也加快了。
终于,他看见了,福德镇,噢!真是太棒了!
看着镇口放哨的士兵,以及来来往往的小镇居民,德尔曼从来没有感觉到有人气是这么好。
他真的有些憋坏了,兴奋的就骑了过去。
来回进镇的人本来就不多,所以德尔曼也不用着急的排着队了,所以就直接接受了士兵们的搜查。
守镇的士兵有二十几号人,搜查德尔曼的是两名年轻的小兵,虽然不知道具体年龄,但他估摸着怎么也不到二十岁。
“先生,打开你的行囊,我们要搜查一下你有没有违禁物品。”小兵淡漠的说道。
“不用了,我带了一把手枪和100发子弹,这是我的退役证书,和持枪许可证。”德尔曼从军大衣中拿出了一张纸和一个小本儿给士兵递了过去。
听完这句话,这两个年轻的士兵眼神就热切的多了,热情的说道:“好,我这就拿给我们班长看看是不是真的,您知道我们眼界太低,看不懂这个。”
德尔曼挥挥手,不耐烦的说道:“行吧,我赶时间,麻烦快一点!”
那士兵带着纸和那个本儿去到后面的一个绿色小亭子中,很明显,那是他们班长休息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