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实雪天天去上补习班，一直到过年的前几天才有了休息的机会。

    焦实雪好不容易放了假，又被赵梭关在屋里不让出门，因为赵梭认为焦实雪平时的“坏毛病”都是跟着别人学的，只有不让她出门才能改掉这些“坏毛病”。

    腊月二十二，焦诚雁给焦诚蝉打电话，说要聚一次餐，然后一块儿回老家过年。

    这次一家人聚餐的地方还是优膳饭店，也还是之前那些人。

    焦诚蝉见到焦诚雁和焦诚莺，又是握手又是“好久不见”的打招呼。

    郑国成问焦诚蝉在西安的工作安排下来没有，焦诚蝉说安排下来了。

    焦诚雁则忙着安排大家坐下准备吃饭。

    一家人按次序坐下，赵梭就问焦诚雁：“你家孩子这次考试成绩怎么样？”

    焦诚雁回答说：“语文一百，数学做错了一道题，九十八。”

    赵梭又问郑国成，郑国成回答说都是九十九。

    郑国成问焦实雪考多少，焦实雪回答：“语文九十八，数学一百。”

    “那你们都考的一样多啊，而且都很接近满分了，不错。”焦诚莺夸赞道。“先吃饭吧。”

    吃完饭已经是晚上八点，焦诚雁结完账，一伙人就急忙离开饭店，准备坐城乡公交回老家过年。

    公交行驶在来往卢氏的城市与乡村间的路上。碾着路上新下的雪，街上一点声音也没有。

    公交离焦家庄越来越近，焦诚雁想先给父母打个电话，又想一声不吭的回到家，给父母一个惊喜。顿时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也没过多久，公交在焦家庄附近停下了。焦实秋和焦实雪一下车，就急忙向老家跑去，像是在赛跑一样。

    等所有人都到了老家的房子，已经是晚上九点。因为明天就是小年，所以一家人早早的就睡了。

    可能是因为刚下过雪，夜里的村庄很静。什么声音也没有，村子里的一切都在积攒能量，为过年做好准备。

    “二十三，糖瓜粘。二十四，扫房子。二十五，做豆腐。二十六，割年肉。二十七，宰公鸡。二十八，把面发。二十九，蒸馒头。三十儿晚上熬一宿，大年初一访亲友，大年初二祭先祖，初三初四逛庙会，十五晚上街上走。”这是焦家庄几百年来没有变过的传统。

    第二天一早，一家人就忙着做些糖瓜之类的点心。焦实秋和焦实雪在一旁看着。看了一会，又问爷爷焦国兴为什么腊月廿三要吃糖瓜。焦国兴说，这些东西过去都是祭灶时让灶王吃的。说是灶王爷本是天上的一颗星宿，他端坐在百姓家里的厨灶中间，记录人们的生活起居、善恶行径，待到每年腊月二十三，便上天向玉皇大帝禀报，所以人们都要祭灶，并用又粘又甜的糖瓜祭祀灶王，粘住灶王爷的嘴，让它“上天言好事，下地保平安”。祭祀时，将供奉一年的灶神像揭下，焚化，算是送祭升天。

    过了一会儿，焦国兴又吟起了《祭灶谣》：灶王爷爷你听着，厨房里你见天瞄着过。我顿顿省吃又俭喝，抛米撒面是一时错。炉窝里肮脏是娃哩多，你老人家可得担待着。这糖瓜吃不了全拿着，捎给玉皇大帝尝一尝。我这里与你把头磕，上天去可要与我把好话说。初一你早点回来别耽搁，到咱家吃我蒸的枣山馍。

    焦实秋又问灶王爷是谁。

    焦国兴说：“不知道。这灶王爷长啥样谁也没见过。听以前村里的老人说是字子郭，名姓谁也不知道。”

    焦实秋又问字子郭是什么意思，焦国兴回答说以前的人成年后，不能直呼其名，就取了字。

    正说着，林廿井就从厨房里出来招呼焦国兴等人来吃早饭。

    糖瓜一般要一天才能做好，所幸家里有两个厨房，一个烧柴，一个烧天然气。

    吃完早饭，焦实秋和焦实雪就跑出了院子到田间游戏。冬天里的田野，有的种上了麦子，有的则是白茫茫的一大片

    麻雀和喜鹊在田野里跳来跳去，想捡一些夏天和秋天人们落在地里的粮食。雪地里偶尔还能看到野兔的脚印，如果是在山上，还会有野鹿。

    即便是在冬天，卢氏的野外也是充满生机的。

    焦实秋和焦实雪在田野里互相追逐着，打雪仗、堆雪人，有时也用土方法捕鸟，抓到之后给鸟喂点吃的再放了。

    后来的腊月廿四，腊月廿五，一直到腊月廿九，过年的准备工作并没有占用太多的时间。大部分的时间里，一家人都围在灶前吃瓜子，聊天。

    腊月三十，吃过团圆饭，一家人又围着电视看了春晚。第二天就真的开始过年了。

    腊月三十那天晚上，焦实秋和焦实雪都说要守岁，可是春晚还没看完就都睡着了。焦实秋把他俩放到各自的床上，也回自己屋里睡了。

    正月初一早上，外面传来了噼里啪啦的声音。焦实雪出门一看，是焦国兴和焦诚雁焦诚蝉在放鞭炮。放完鞭炮，焦实秋和焦实雪又帮着贴对联，贴年画。

    天又下起雪来，一阵阵北风吹在身上，本应感觉到冷，可是北风在节日里似乎也变得柔和了，吹在身上让人感觉格外舒服。

    乡间的道路上，散养的鸡和狗也到处跑着，好像在拜年一样。晚上再挂上灯笼，走在乡间小道上又有另一番滋味。

    焦国兴一家挂的灯笼是焦诚雁和弟弟花了一个下午的时间做的。用铁丝做一个轮廓，拿红纸糊上，在在里面的台子上点一根蜡烛，这是最简单的做法。有时有了兴致，再做一些其他形状的。有的像花，有的像鱼，都预示着吉祥。

    正月初三是逛庙会的日子。现在的庙会虽然已经不再祭神，可庙会上的活动与以前相比一点也没少。

    舞龙、舞狮、秧歌、抬阁、背阁、皮影，县剧团则各地跑着唱戏。

    庙会上的商品也是琳琅满目，灵宝剪纸，渑池棚口，烙画，糖人，各种日用品。

    孩子们跑来跑去，老人则搬着凳子去看县剧团的演出，初三初四这两天的庙会是极其热闹的。

    后面就是十五的灯展，灯展上的灯都有几个人大。灯的主题很多，有动物，有植物，但最多的还是人们想象中未来的卢氏的人和事。

    一直到正月十七，孩子们开学了，年才算彻底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