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继续前行，但见山势险峻、树木清幽、鸟鸣嘤嘤、流水淙淙，四五座粉墙大屋依着山坡或高或低的构筑。

    快到山顶，绿衫少女突然道：“不对，怎么没人？”二人放慢脚步，缓缓向前走去。来到屋前，只见屋门大开，桌椅板凳都乱七八糟的倒在地上，地上还有大滩的血迹和被折断的兵器。

    绿衫少女脸色一下子变得十分难看。向言道：“我们去里面找找，看还有没有人。”绿衫少女道：“不用找了，华山已经被灭门了。”向言道：“那我们现在回峨眉吗？”绿衫少女道：“不回峨眉了，我们直接去大都。”

    向言奇道：“我们去大都干什么？？”绿衫少女道：“华山被灭门，多半是朝庭动的手。朝庭既然对华山动手，就不会放过峨眉。华山离峨眉几千里远，等我们赶过去，黄花菜都凉了，倒不如直接去大都去救人。”

    向言又问道：“姑娘怎么知道朝庭会把人关在大都？”绿衫少女道：“在遇到向公子之前，我曾经试图把师父她们救出来。虽说没成功，但我也从押送她们的官兵口中得知他们的目的地是大都。”

    向言道：“既然她们被关在大都，那大都的防守定然严密。姑娘，你有什么救人的计划吗？”

    虽说和绿衫少女在一起过得颇为愉快，也很想从绿衫少女手中得到《九阴真经》的其他内容，但如果让我去送死的话，我可不干。

    绿衫少女道：“我们先到大都打探情况，等少林和武当的人到大都后我们再听他们的吩咐行事。”向言又问道：“姑娘怎么知道少林和武当的人会去大都？”

    绿衫少女点头道：“既然朝庭抓了峨眉和华山的人，自然不会过少林和武当的人。峨眉一向同少林和武当交好，就请他们在救本门弟子的时候也一起把峨眉弟子救出来。”向言又问道：“姑娘你确定朝庭会把少林和武当的弟子抓到大都？不会直接杀了或者是关到其他地方？”

    绿衫少女道：“穷文富武。各大门派的弟子，除了少数天赋异禀的之外，大半都是富家子弟，出自于地方豪强，朝庭应该不会得罪如此多的地方豪强。像我峨眉的弟子就没杀，少林和武当的弟子自然也不会被杀。”

    “如今天下皆反，要是有哪路义军将诸派弟子救了出来，并因此取得了众弟子背后家族的支持，对于朝庭来说也是一个麻烦。而当今天下防守最严密的地方就是京城了。”

    向言还是不放心，又道：“朝庭既然攻击了华山山门，难保不会攻击少林和武当的山门。少林和武当能挡得住朝庭的攻击吗？”绿衫少女道：“武当张真人是陆地神仙般的人物，不是朝庭能够对付得了的。少林寺底蕴深厚，高手众多，不可能被一网打尽，逃走的少林弟子自然会去救援同门。”

    向言心中稍安。二人下山之后，绿衫少女坐在马上，向言牵着马往大都赶去。向言道：“姑娘，你之前说朝庭对付不了张真人是不是有些吹牛？一个国家还对付不了张真人一个人吗？”

    绿衫少女道：“张真人一人确实斗不过整个蒙古，但他可以杀掉蒙古的皇帝。当年张真人和丐帮神雕侠以及我们郭祖师三人联手，杀了忽必烈，又杀了蒙古好几个皇帝。”向言大惊，道：“武当张真人、丐帮神雕侠和你们郭祖师联手杀了蒙古好几个皇帝？还杀了忽必烈？”

    神雕侠？杨过吗？张真人？张三丰？蒙古？忽必烈？现在是元朝了。只是虽说我对《元史》不大熟悉，但也没听说有哪个元朝皇帝是被刺客刺杀的。

    绿衫少女点头道：“神雕侠是金国太子，金国灭亡后，拜郭将军为师。郭将军投奔吕大帅后，因为朝庭官员不能担任丐帮帮主，就将帮主之位传给了神雕侠。郭将军九十三岁时去世，郭祖师因此回乡守孝。蒙古进攻关中，神雕侠引丐帮弟子救援关中，蒙古趁机攻打辽东。等到神雕侠和郭祖师得到消息时，山海关已失守。”

    “忽必烈攻破山海关后，一路南下，灭亡大宋。因为神雕侠率丐帮弟子协助郭将军守卫锦州，给蒙古造成很大麻烦，忽必烈下令围剿丐帮。神雕侠大怒，在张真人和郭祖师的帮助下刺杀了忽必烈。继位的皇帝继续追捕神雕侠、张真人和郭祖师，三人又联手杀了好几个皇帝。”

    “后来在郭元的调停之下，朝庭放弃对三人的追捕和对丐帮的打压，他们三人也不再刺杀皇帝。达成协议后，鞑子明面上停止了对丐帮、武当和峨眉的打压，可暗地里的试探一直没有停止过。”

    “四十多年前，蒙元招募了一位叫做百损道人的高手去挑战张真人，后来也被张真人打死了。蒙古早就有了杀张真人之心，要是杀得了早就杀了，还会等到现在？”

    向言又道：“既然蒙古一直在试探张真人，张真人为什么又没杀蒙古皇帝了？”绿衫少女道：“蒙古皇族人多得是，杀一个皇帝再重立一个皇帝就是了，于大势何损？”

    向言有点不以为然，一个武林人士除了刺杀皇帝外，还能改变什么天下大势？问绿衫少女：“那如何才能改变大势呢？”

    绿衫少女道：“郭祖师觉得，如果天下人人都有一身好武艺，蒙古就不足为虑了……”

    精武救国？

    “张真人认为对于驱逐鞑虏来说，近身搏击只是小道，战场厮杀、冲锋陷阵才是正道。”

    朱元璋！朱源张！纵观天下名将，要么出生于将门世家，有家中长辈的言传身教；要么从士兵做起，在战场上学习打仗，如朱元璋般咋天还在放牛，今天一当兵就成为名将的人是凤毛麟角。

    有朱元璋这么一个例外也就罢了，偏偏当初和朱元璋一起放牛的后来全都成了名将，难道他们个个都是天才？多半是当初他们年幼时就有人教导过他们兵法。

    武当在明朝时成为正道中的二把手，除了武当本身的实力外，大明一朝的供奉尊荣也不可少。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大明为什么在张三丰死后还是如此礼遇武当？恐怕在朱元璋起兵前就已经有了答案。

    向言又想起一事，问绿衫少女道：“姑娘，无缘无故的，朝庭为什么要攻击六大门派啊？”绿衫少女道：“有缘故啊！山东义军中，丐帮弟子极多。而六大门派也一直在暗中支持义军，朝庭攻击我们也很正常啊！”

    向言越发疑惑，道：“既然丐帮已经直接造反，而六大门派一直在暗中支持义军，那朝庭为什么不直接灭掉你们呢？”

    绿衫少女道：“之前不是说过了吗？只要武当、峨眉和丐帮不公开造反，朝庭就不能攻击三派。如今丐帮只是派出弟子参加义军，并没有公开造反。如果朝庭灭掉丐帮，你让武当张真人怎么想？”

    这也还是蒙古方面高端武力不足。如果蒙古方面有人打得过张三丰，他才不会管张三丰怎么想。只是因为没人打得过张三丰，因此蒙古明知道丐帮在反元，也不得不忍了。

    “朝庭也不可能将六大门派的弟子一网打尽，总会有弟子逃脱。朝庭如果不对六大门派动手，六大门派最多只是暗中支持义军。可朝庭如果真的对六大门派动手，六大门派逃出的弟子就会光明正大的扯旗造反了。”

    “再说六大门派只是暗中支持义军，并没有公开造反。如果朝庭灭了六大门派，不就又多了一个残暴不仁的证据？朝庭镇压丐帮和明教还不够忙吗？还非得要逼反六大门派？”

    向言又道：“这个……对于朝庭来说，六大门派的弟子暗中支持义军和公开造反，有什么不同吗？”

    绿衫少女道：“当然有不同了。比如说我杨汉师兄所在的杨家，每年会援助义军一二百两银子的军饷。但如果朝庭灭了峨眉，杀了杨师兄，杨家破家造反的话，能凑出几万两银子的军饷。你觉得对于朝庭来说，是让杨家每年援助义军一二百两银子的军饷好？还是让他们一次拿出几万两银子造反好？”

    向言道：“那朝庭把七大帮派的人抓到大都干什么？”绿衫少女道：“鞑子应该是想劝降七大帮派。要说朝庭杀鸡儆猴杀几个刺头是有可能的，但要说朝庭把七大帮派的人都杀光了，绝无可能。”

    向言又想起一事，道：“既然魔教和正道都是反元的，那正道围攻魔教会不会影响反元大业？”绿衫少女道：“不会啊！反元的是魔教的四散人和五行旗，我们围攻的是光明顶和天鹰教，对反元大业能有什么影响？”向言追问道：“四散人和五行旗不会增援光明顶和天鹰教吗？”

    绿衫少女道：“不会啊！正道已经围攻天鹰教好几次了，四散人和五行旗一次都没有增援过。再说四散人和五行旗虽然反元有功，但光明顶和天鹰教滥杀无辜也是事实。难道说因为四散人和五行旗反元有功，我们就应该容忍光明顶和天鹰教滥杀无辜？”向言无言以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