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恒人在大金市出租房里，在客厅中央坐着，周围环绕着十几个空气屏幕，上面播放着超能力者们失去能力后的种种画面。

    杜恒一面看着，一面登上bibi视频站的咒术师账号发了条动态。

    “想必很多人都发现超能力、异常现象消失了吧。

    别担心，不是你一个人出了问题，而是所有超自然现象都消失了。

    人类重回了人人平等、团结就是力量的时代。

    经历过了面对超能力者时的绝望和无力，是不是觉得人类同类的那点压迫根本就是纸老虎了？

    一切人为的苦难，都可以用人的力量来打碎。

    不要妄自菲薄，不要害怕核心科技，如果感觉到了压迫，就团结起来打破压迫。

    不团结的人就先打到他们团结。战斗起来吧，消灭异己，为了团结！

    我给你们的两份元旦礼物，不知你们是否满意。

    一份礼物是百万只超能道具，造就百万超能力者。

    让百万人体验到超人一等的爽感，让数以亿计的人类期盼着超能时代的到来；

    一份礼物是让超自然现象消失，让人类个体的力量重回均衡，让被超能力者迫害过的人重新体验到公平的爽感。

    不管你们满不满意，反正我是满意了。

    在全世界超能力者庆祝元旦、人类即将迎来新时代的大喜之日，让超自然全部消失，还有比这更好的元旦礼物吗？”

    动态底下的评论分成了三个阵营，一方支持人类重回平凡，远离超能力；一方希望超自然现象能回来，让人类真正进入新纪元；一方在向神祈祷。

    不只网上热闹，现实中也有许多人走上街头表达自己的意见。

    许多人在街上匍匐前进，向神灵表达自己的虔诚。

    既然已经知道了有疑似神灵的高维生物存在，不信神的人重现对神的信仰也不足为奇了。

    尤其是文化落后的地区，各种教派的声望短时间内暴涨；世界五大教派更是成为无数人首选的皈依之处。

    各国官方暂时放任教派的发展，因为他们也不清楚神的意思，打算先观望。

    他们目前最重要的事，是全力清算前超能力者们，和超能力者的狗腿子们。

    几乎要统治全人类的黑色午夜教，主要成员全部被抓；其中不少人在被抓捕的过程中就被愤怒的人群打死了。

    差一点就能进入太空成为究极生物的黑色午夜教教主马息埃，和二十名主要高层，落在了金国手里；

    金国先进行了一阵子秘密拷问，没问出什么有价值的情报，就对他们进行国际公审，然后全球直播执行死刑。

    南国这边也忙个不停，最重要的事同样是审判前超能力者们。

    南国的超能力者机构没有取缔，大金市的人类文明保护局依然存在；主要职责依然是搜集超自然现象，附带获得了些宣传部门的权力。

    周躬完成了爸爸的葬礼，重回学校做一个普通的高三学生。

    此时已经接近了放寒假的日子，学生们大多全然没有学习的心思。但是周躬不一样，他的心情很沉重，只有靠学习来麻痹自己。

    杨智深的位子已经被撤销了，同学们也几乎不再讨论她。

    但是周躬绝不会忘记她。

    如果我将来有机会被接引进入诸天，一定要把女朋友从诸天监狱救出来！

    周躬心中发誓。

    被抓进了人文保局的小红帽孙蕾，关了五天后被送回家了。

    没有证据证明她是怪物和超能力者，也没证据证明她伤害过人，而且现在超自然现象已经消失，就只好把她当作普通人了。

    孙蕾体内的恶魔消失了，安心做一个正常的中学生。

    一心要成为超能力者的莫莉彻底死心了，回家结婚去了。

    被杜恒救过的杜悦也忙着相亲，生活一如既往。

    杜恒依旧在卖菜煎饼。

    大金市人口非但没减少，还又暴增了一些，成功突破了两千万。

    人口暴增三倍，让大金市的房产市场爆发式增长。

    杜恒只靠卖煎饼付不起整套房的房租了，只能和其他人合租一套房；一些器材只能卖出去，不再生产煎饼，利润大幅降低。

    这样才是正常的菜煎饼小贩。

    为了提高菜煎饼的利润，杜恒只能锻炼手艺提高菜煎饼风味，尽量将它从廉价充饥食品变成解馋的风味小吃。

    不过杜恒没有太大的盈利需求，只要收益抵得上房租就算成功。

    “金针菇加鸡蛋，杏鲍菇加鸡蛋，平菇加鸡蛋……鸡蛋是万能的配料。”

    杜恒又在公共客厅里试做新口味菜煎饼。

    这套房分成了三间卧室，共有六名租客。杜恒独占一间卧室。

    上白班的租客已经离开，夜班的两名租客被香味馋醒出来觅食。

    “煎饼哥又在创作新口味啦？”

    “又加了鸡蛋，我这几天闻鸡蛋要闻吐了。”

    这两个二十六七岁的小伙子住同一个房间，都是程序员一类的职业，也可能是修电脑的。

    杜恒请他们品尝菜煎饼，得到的结论是还行——他们吃什么都还行。

    杜恒自己也是，只要不是特别讨厌的食物，吃起来都还行，不知道如何让它们变得更好吃。

    确切的说，是不知道“更好吃”是什么样的味道，因为没吃过。

    看起来像理发店小工的精神小伙于魁提出了建议：

    “煎饼哥，你用料这么实在，还天天进行新创作，这样能赚到钱吗？

    不如批发那些半成品的人造食材，成本低口味好，再多放调料，保证口味爆炸。”

    杜恒说：“用半成品食材走不远的，上限太低，而且不健康。”

    “走不远但是它走得快啊！快速走到头完成资本积累，再改变赛道呗！”

    像工地小工的健壮小伙杨健不喜欢高谈阔论指点别人，但是也提出建议道：

    “现在这年头走得快才是正道，尤其是你还这么年轻，走捷径就更有可能翻身。

    而且我们这些牛马连熬夜猝死都不怕，还能怕区区食品不健康？真有健康的我们也舍不得买，得专门挑不健康但是便宜的买。”

    杨健回屋拿了三袋饼干给杜恒，解说道：“这种添加剂多的小作坊产的饼干只要七块钱一斤，添加剂少的饼干十几块二三十块一斤。

    我上夜班的时候经常把饼干当饭吃，哪吃得起二三十一斤的。”

    于魁拉长声调吐槽道：“你也太会省了。哪个年轻人像你这样省钱，省了干什么，将来给女人骗啊？

    该吃吃该喝喝，工资别往兜里搁。”

    “我的目标是改变客户群体，以美味健康为卖点，提高菜煎饼的售价。”

    杜恒说。

    于魁说：“想法是很好，但是你没有店面，只有一辆三轮车。

    买得起美味健康的人群，很难相信流动摊贩会卖美味健康的食物啊！

    你是在路边卖的吧，都是骑电瓶车的底层打工人在买，你卖贵了他们根本不鸟你。”

    杜恒做菜煎饼的手停了下来，觉得自己的确是走入了误区。

    于是杜恒继续卖廉价的菜煎饼积累资本。

    虽然大金市人口暴增导致客源增加，但是竞争对手也增加了，导致菜煎饼这类小吃的价格终于回到了正常水平，利润再度降低。

    好在杜恒这样的小贩不交税不交社保，杜恒去掉正常的生活成本，每个月可以攒下三千块左右。

    “一年四万，这得攒到猴年马月才能开得起店面啊……而且开了店可能亏得更多。”

    杜恒算了下账，感觉人生黯淡无光

    “的确，不走捷径是难翻身了。”

    杜恒嘀咕着。

    不知不觉已经到了快过年的日子，一半租客回了老家，这套房里包括杜恒在内只剩下了三个人。

    余下二人正是程序员于魁和杨健。

    杨健留下来加班，所以没回家过年。

    于魁最近和杜恒商量“捷径”，是没心思回家。

    三十这天晚上，杜恒杨健于魁三人看着春晚，继续商量如何走捷径。

    杨健于魁两人有技术，但是不多；杜恒也有技术，但技术含量不高。

    首先把搞实业、开直播吃流量这两条排除了。前者是死海行业，后者门槛低成长难，不是他们这些技术派干的活。

    实际上于魁和杨健很早就有想法了，开盗版网站是他们首选的目标。

    只是这行已经过了最佳发展期，现在收益高不高不好说，被打击的力度却是大了很多，所以他们一直没敢干。

    三人喝多了一起吹牛，于魁和杨健的胆气终于上来了，决定干盗版，三人每人赚到两百万就洗手不干。

    合计才六百万，在盗版行业只能算是中低收入群体。

    因为于魁杨健早就深思熟虑过了，杜恒就只能给他们打下手，提一点补充建议。

    最后三人决定从文字图片视频到菠菜、游戏私服全部一把抓。苦点累点不怕，越快完成资本积累，被抓到的风险就越低。

    一千万，只要赚到一千万就收手。

    但是开盗版网站也是要成本的。

    杜恒把全部身家十八万块投了进来，因为没技术，只占二成股份；

    杨健投了十五万，占四点三成；

    于魁投了五万，占三点七成。

    三十八万汇聚到一起，三十当晚就开始买器材买服务器开干。

    到了第二天早晨八点，三人仍旧没有半点睡意。

    杜恒做了菜煎饼当早饭，然后继续忙活。

    杜恒没告诉他们，我不吃饭不睡觉也不会死，被抓了也无所谓，你们也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