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定阴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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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试练与捉弄(上)

    两人进府的时候,端木利夫妇和卫宛清正坐厅上喝早茶。段嘉会见两人走了进来忙问有没有吃早饭,听闻没有的时候一边让下人给准备,一边埋怨二人不注意身体。

    端木贞看娘亲有了卫宛清陪着后脸上笑容增多了,皱纹也了,不禁对她投去感激的目光。卫宛清被他看的双颊一红,低头浅呷了一口香茗。

    端木利从两人一进门就目不转睛的看着两个儿子,他二人身姿挺拔,相貌堂堂,难得的是意趣相投,兄弟情深。端木利又转头看看正在呡茶的卫宛清,娉娉袅袅,温文尔雅。

    自己这一门两月前还是三口,不曾想贞儿失踪了一晚后先是平安归来,又是宛清女娃留下,后来又招来了俊儿,自己这个儿子虽说修为一般,但由此可见心地却是光明的。年轻人身上的活力和朝气就像早上升起的太阳,使人充满了温暖和希望。

    他不禁面带笑意,道:

    “贞儿,俊儿,你俩连续修炼了两月,为父看你们勤奋有为很高兴。”

    端木贞心道父亲这是怎么了,平日里都是不苟言笑,今天竟然心情如此大好,道:

    “爹,我和俊弟每日天不亮就出去晨练,等我们回来您又出去处理公事了。今日您难得没有出门,等下指导我们一二吧。”

    毕可俊一进大厅看到二老均在,义母对自己关心备至,心里一暖。又见卫宛清楚楚动人的端坐于内,此时他虽已明白贞哥和她心生情愫,但见之仍然心旷神怡。

    待端木贞说完后,他心神一收,道:

    “义父,您每日繁忙也要注意身体。我和贞哥修炼上还有很多困惑,正要请教您老人家。”

    端木利点点头,既然两个儿子都开口了,自己也不便推辞,况且镇试也很快到了,正好考量考量他们。

    端木贞见老爹答应了,又道:

    “爹,我和俊弟还想接任务锻炼锻炼,不知镇上可有适合我俩的。”

    端木利稍一迟疑,暗自琢磨,自己一向不让贞儿出去接任务,一来是因为他修为低微,二来自己就这一个儿子,实在不放心他出去。俊儿刚来没多久更不放心了。正要开口拒绝就听夫人道:

    “哎呀,老爷,先别说这些了。你看贞儿和俊儿,这两个月,脸瘦了,也黑了。”

    “让他们先喝口茶,再好好吃饭,吃饱喝足了,你们爷三个再聊也不迟。”

    段嘉会瞧着两个孩子脸上带着汗渍,衣服也湿透了,不免心疼起来。又看老爷犹豫一下,心知他不一定会准他们出去做任务,如果出口拒绝了岂不是伤了两个孩子的积极性,还是先让他们安心吃饭,吃完饭再慢慢说。

    卫宛清也道:

    “贞哥,俊哥,这些日子婶娘每天都念叨你俩像着了魔一样修炼,也不休息休息。你们有时间多陪陪婶娘说会话。”

    端木贞和毕可俊闻言都偎着母亲坐下,几人在厅上说说笑笑好一阵,早饭端上来的时候,看着他们吞虎咽的样子,其余三人不禁笑了起来。

    二人用过早饭后,段嘉会和卫宛清回屋说话,大厅上就剩下爷三个。端木利又叫阿铭重新上了茶。

    端木贞眼瞅着阿铭,后者低着头不敢看他,端木贞心里冷笑一声,吃里扒外的东西,上次虽然没看清你面目,但那声音确定是你无疑。

    他开口叫住要退出大厅的阿铭,道:

    “阿铭,不要出去了,等会爹爹给我二人指点修炼,你随时奉茶伺候。”

    “是,少爷。”

    不大一会三人用完茶,来到院中的习武校场。现在虽还是冬季,但气候已经回暖,艳阳高照,天朗气清。端木利脱下大氅放在檀木座椅上,束好头发,勒紧腰间的锦带,又扎好鞋袜,精神抖擞的走到场中。

    他先演了一遍拳脚热身,端木贞二人先是一招一式看的清清楚楚,再后来隐隐约约,直到最后浮光掠影,但闻衣袂,不见其人。二人直瞧得跃跃欲试,一齐紧紧行头,各自下场热起身来。

    小厮阿铭在一旁看的仔仔细细,虽说是热身,但是爷三个这一趟拳脚舞的滴水不漏,他们忽而动若脱兔,忽而静如处子,一时之间眼花缭乱。到了后头竟不知哪个是老爷,哪个是少爷。

    他本就是府上专门伺候主人茶水的小厮,只因为自己的姘头在端木梁府上做事,便为了讨好相好的和那几枚赏钱在这做了奸细。

    今日得见场中的三人修炼,只盼着记下个一招半式回去说与新主人听,领取几个赏钱好向那姘头炫耀。当下把眼睛瞪得大大的,欠着身子,伸着脖子向场上看去。

    端木贞换气之间瞥见他的姿势就像被人捏着脖子提起来的公鸭一样,心里暗道不知死活的东西,这时候只怕还想着邀功要赏,看我吓一吓你。

    他忽地停下身来,向毕可俊挤眉弄眼,眼神一瞟小厮,道:

    “俊弟,你我演练一番请父亲指教指教。”

    毕可俊心领神会,道:

    “好极了,正想请义父给我们指导一二”

    端木利此时已经停下来走到椅子处坐了下来,阿铭忙把热茶汤奉上,听场上二人说还要比试一下,请老爷子点拨,他后退两步,在老爷侧后方站好,偷眼看向二位少爷。

    端木贞和毕可俊对视一眼,各自行了起手礼后,立身站好。

    略微沉寂,两道身形一晃,战至一处。只见场上拳拳相击,出手如电,随着一连串的拳打脚踢声,场景快速的交错变换。二人彼此顾不得身上被对方击中的痛感,攻伐之间,如影相随。

    端木利目光如炬,刚才贞儿身法似电,兔起鹘落之间已然轰出数十拳,俊儿更是形如鬼魅,急起从之,顷刻间对上数十拳。两人这番猛攻都用上了十足的本事,速度与力量都达到了体能的极限,他颔首微笑,这等身手即便是族内那几个好手也不过如此了!

    倏地,两道身影在空中一个鹞子翻身落到校场另一角,双足着地后又是一番快捷无比的抢攻。

    “噼!噼!”

    “啪!啪!”

    这种没有华丽念力的肉搏战,看的阿铭胆颤心惊,两位少爷那沙包大的铁拳仿佛不是打在对方身上,而是击到不会退却的傀儡身上一样,这般拳脚相加竟无痛楚吗,难道二人的血肉之躯都是木头做的不成?

    他正胡思乱想之际,蓦地,天上降下两道身影,“唰”地将他围在中间,阿铭头上的葛布巾带呼呼作响,骇地他双眼紧闭,就听一振疾风骤雨后,耳旁渐渐寂静,他眯着眼缝打量,左右无人,再睁大眼瞧时,两道人影在校场静静矗立,一者庄若山岳,一者飘若清风!

    阿铭的心脏“砰砰”直跳,只觉得自己双脚发软,腿肚子乱颤,若稍有疏忽,一拳下来自己登时就成肉饼。

    虽不知刚才两位少爷是有心为之还是无意之举,他此刻只想找个地缝一头钻进去,什么招式,什么赏钱统统不要,只要逃之夭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