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山霁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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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五章 伤情

    “司护卫,你的肚皮又不听话了?”戚将领头也不回,仅凭声音就知道说这话的是司云。

    自从李嵘去世之后,李府就由司云和戚将领打理,能以一种他就是老大的口吻说话的人除了司云也就只有司云了。

    不过他倒不是真把自己当做了老大,只是日渐萧条的李府已大不如从前,他渐渐懂得苦中作乐爱开玩笑而已。

    “没办法,谁叫我是伤员呢,我不饿,我的伤口还饿着呢!”司云有些跛脚地朝这边深一脚浅一脚地走来,还一边走一边虚着眼睛望了望天上那轮红日。

    “时候不早了,太阳当空照,也该吃饭了吧?”司云懒懒散散地说。

    “好像是该吃饭了。”古吉摸着咕噜噜叫的肚子也朝那轮红日望去。

    “哎,你们两个不是找吃的去了吗?敢情这半天没弄个吃的来,又多了两张吃饭的嘴啊!”

    司云盯着麻杆和古吉空落落的手摇了摇头,又看了看两个新来的难民,先是蹙眉失望立马又咧着嘴笑了起来。

    “哎呀,司护卫,您可别再取笑咱俩了!”麻杆难为情地说,总觉得司云笑里藏刀,盯着他哪里都不自在。

    自从他和古吉来到李府就没少被司云拿来寻开心,就拿他们互相恶作剧的“猴子”和“大猩”来说,就被弄得最后不得不求饶道出真名来。

    麻杆可开不起玩笑,更不想被人当众当猴子耍,因为他的体型与猴子确实太像,只要有一次把他当做猴子,往后大家一定会把他与猴子紧密联系在一起,所以他是后怕了。

    “好啦好啦,大家可以休息了,一会珍珠她们就该要送饭来了。”

    戚将领看出来麻杆和古吉都有些害怕司云的捉弄,他看了看灿如黄金的太阳,又怕司云开的玩笑让二位新来的下不了台,便笑盈盈地说,“你们别介意,我们司云护卫向来是喜欢开玩笑的。”

    “我看司护卫这伤应该是有很久了吧?”金夸鹤并不介意司云贸然的玩笑,倒是司云身上久不见好淤青重重的伤引起了他的注意。

    “是,是有这么久了。”司云想了想与崔元山打架的那日,好像是过了好久了。

    “可能是伙食不够好,所以好起来比较慢吧!”

    被人弄成这样,谁都有难以启齿的羞愧,司云此时也想把话题转移开,只不过他本来就嘴笨,所以始终不能绕出话题。

    “这伤看起来倒像是与人打架斗殴所致,不过此人下手狠毒,我建议司云护卫还是好好找个郎中看看,我觉得这伤在表面是其次,内伤可就不能轻视啊!”

    越安一直观察着司云身上的伤,似乎有似曾相识之眉目,但心里却又不敢肯定,只是以谨慎之必要劝诫。

    “是吗?那个崔元山下手确实阴毒,几日不过招,我当刮目相看,下次我一定把他打得落花流水,让他比我还惨!”

    司云恶狠狠地朝泥地里踢了一脚,想必是踢得痛了又不好意思叫出声来,就硬生生地把脚抬了回去。

    “司护卫,你可要信我这一回,我之前在陀佛庙目睹过和你伤情差不多的人,只是他们没有你这么幸运能支撑到现在。”

    越安终于想起那晚月色红润之时他借宿陀佛庙的情景,现在回想起来也觉得惶恐不安,因为那一晚吓得他差点就以为他活见了鬼。

    那晚他本是饥寒交迫,又刚巧路过陀佛庙,想着庙里应该有些吃的,于是就大着偷吃菩萨供奉的胆子钻了进去。

    当他一进去就看见有一个人影在油灯下盘腿坐着,再走近时才看清楚那个人的模样。

    他一身青衣还带着铁面具,露出在外的双手放在膝盖上瑟瑟发抖。

    越安鼓起勇气再走近时,才发现此人已经受伤,脖颈处的淤青与司云身上的淤青如出一辙,一看就知道是与人打过架。

    那人一直低着头,铁面具下边的眼睛漆黑一团,深不见底。越安张开五指在他眼前晃了晃,却毫无反应。

    由此他断定戴着铁面具的人是看不见他的。当他听到有人走进庙里的脚步声时,大概是以为与他打架之人又折了回来,所以有些紧张不安。

    “壮士,别害怕,我是正巧路过此地,没有别的意图,就想看看此处有没有吃的。”

    越安朝漆黑的四周望了望,发现那泥塑的菩萨座下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顿时觉得无比沮丧。

    “你赶紧走,这里什么都没有。”带着贴面具的人颤抖着发出一阵阵呼吸急促的声音,好像是有意让他赶紧离开来避免遇到歹人的陷害。

    没过多久他就看见铁面男抽搐着横卧在地,再叫他时已经失去了生命体征。

    越安想揭开铁面具仔细看一看铁面具下的面容,却被一阵急促的掀门声吓得迅速躲了起来。

    等他觉得没有动静时跑出来一看,倒在地上之人原先戴在脸上的铁面具已经不翼而飞,那两只淤青分辨不出眼珠和眼白的眼睛已经模糊一片。

    看来这两只眼睛早就被打得看不见了,再仔细瞧那身上的淤伤,已经冻结在一起,很快整个身体都僵硬起来。

    由此推断,折回来的人是十分了解伤情的,所以他赶在铁面具尚在温热的体表之时赶了回来,否则要再摘下面具来就十分困难。

    “怎么,我越听你所说之人好像我认识,铁面,难道你说的是铁面?”

    司云大惊失色,并未重点听出越安想以此故事来告诉他所带伤情之严重性,他反而关心起故事里的铁面具来。

    越安怔怔,不知道司云是不是犯了糊涂,答非所问地说,“司护卫,您这伤可轻视不得,这郎中也非一般郎中能看,至少还要懂得些仙法才是。”

    “懂仙法的郎中?”司云喃喃,脑子里突然显现出一个人来,那就是卓步堂。

    “是啊,我看你这伤和我所见之人身上的伤是一模一样的邪乎,如若不好好请个懂得仙法的郎中瞧瞧,我怕您......”

    越安说到此处就再也说不下去,突然停了下来。

    “说,我不会对你怎样的?”司云对说到一半的话来了兴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