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做甚啊？”古吉疑惑，众人也面面相觑，议论纷纷，只有金夸鹤面不改色，饶有兴致。

    古吉发愣杵在原地，麻杆朝众人笑了笑，把他推至洞壁，远远地指着一盏燃着火苗的油灯问，“你看那里有几盏灯？”

    古吉随着麻杆手指的方向望了眼道，“拿我当三岁小孩子么？不是三盏么？”

    “你再看看！”

    “是三盏啊！”古吉瞪着眼珠望着前方。

    此时已经有人小声嘀咕，“什么眼神这是？”

    古吉顿生被戏弄的愤怒，他歪着脑袋斜视着麻杆，“你到底要做甚？拿我当猴耍吗？怎么看，你才像一只猴子啊！”

    “别着急，眼睛别瞪了，你再虚着眼睛试试看，你看还是不是三盏油灯？”麻杆慢条斯理地说。

    “诶，奇了怪了，怎么是一盏灯了？”古吉抓着脑袋疑惑地问。

    谁知他话音刚落，顿时就引来哄堂大笑，众人齐声道，“本来就是一盏灯嘛。”

    “这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麻杆，你不会是施了什么魔法吧？”古吉看了看笑得前仰后合的那些个看客，心中大惑不解。

    “要说施魔法的也是你自个儿。”麻杆笑着说。

    “你这什么话？敢情是我把我自己给魔怔了？”古吉觉得是麻杆故意捉弄他，他暴跳起来想要和麻杆掐上一架。

    麻杆赶紧闪到一边说，“古兄，你这是‘视近怯远症’，虽然表面上你两眼如常，但是看远一点的东西你就会觉得模糊不清，这就是为什么你看到的人数和他们的不一样的原因。”

    “你是怎么知道的？”

    “你忘了？上次我们在西岭打猎，天上挂着一轮圆月，你非要说天上有三个月亮，我当时就纳闷，明明是一个月亮，你偏要说是三个，你还强调说是三个交错重叠的月亮。”

    麻杆回想当日的情形，不自觉地嘴角挂起一抹微笑，“如今你与当日又有何分别？所以我才大胆断定是你的眼睛出了问题。”

    “那你怎么不早说，害得我出尽洋相。”古吉责备道，“可有什么治疗的办法？”

    “有倒是有，你现在只不过是轻微病症，只要吃些像芍药啊，覆盆子之类补肝明目的食材就可以慢慢恢复。”麻杆盯着古吉坏了的眼睛说。

    “还有得治就好，覆盆子嘛山里到处都是。”古吉恢复了笑容感叹道。

    “那就请二位一同前去会会那二三十个伐山之人，怎么样？”金夸鹤提议。

    麻杆仔细瞧了一眼五大三粗的古吉，摇了摇头道，“我们还得佯装打扮一下，不能引起对方的敌意，我们扮成过路的平民接近他们，才能打探到虚实。”

    “就听你的！”古吉干脆利落地把手里的大刀往地上一扔，竖起大拇指说。

    麻杆和古吉都丢掉了外带兵器，为以防万一，小心地在袖口藏着红头飞镖。

    二人本就来自于阶级底层，所以简单一打扮就是别人眼里地地道道的受过艰辛万苦的难民，他们装作过路人来到开荒垦地的戚将领一行人面前。

    走近时，被大家嘲笑不识数的古吉在心里边仔仔细细地数了数，果然才二三十人，这才相信眼睛真的出毛病了。

    “哎，你们是在做什么啊？”古吉揉了揉眼睛，看了一眼和他一样充满疑惑的麻杆大声喊道。

    “你们这是去哪呀？”戚将领放下手里的锄头，啐了把口水，一边搓手一边望着扯着嗓子高喊的古吉和麻杆。

    古吉迟疑地看了一眼麻杆，不知道怎么回答才恰到好处，唯恐又把军主交待的事情给搞砸了。

    麻杆瞪了一眼一改常态扭扭捏捏的古吉，“我们，我们流浪至此，还不知道去哪里哩！”

    “哦？看你们的样子，应该就是凤都的子民吧？”戚将领慢悠悠地朝二人走了过来。

    “是，是，是。你们是？看起来你们和我们一样，你们是准备在这里自立门户？”麻杆看了看眼前被清理出来的一片土地，不解地望着他们说话间一刻也没有停下来的李家将士们。

    戚将领仔细打量了二位，心无戒备地笑着说，“我们这是在开荒种地呢！以后咱老百姓就不用担心饿肚子啦！”

    “就这？”古吉撅着嘴巴，望了望，“你们种的庄稼在哪？这种地方能种啥？”。

    “这位兄弟莫着急，二位要是不介意可以加入我们，和我们一起踏平这西岭。”戚将领放眼四野，十分诚恳地邀请道。

    “踏平西岭？就凭你们几个？”古吉突然把眼睛瞪得老大，下巴都快掉到地上。

    二人再次仔细打量起眼前这个说大话的人，然后不约而同地大笑起来。

    “有句古话说得好，‘只要功夫深，铁杵磨成针。’二位不要小瞧了我们这几十号人，我们开疆扩土为的也是凤都受苦受难的老百姓，只要这粮食种了下去，我们就不用低声下气为人奴婢，好日子很快就要来临了。”

    戚将领一想到未来的好日子就笑得合不拢嘴，还感觉到浑身都是劲，他再次拿起锄头，一点一点将那些杂草除去。

    古吉和麻杆听了戚将领的话倒有些感动，不过他们也十分警惕，并不轻易相信眼前的所见所闻。

    “你们真是为老百姓种粮食的？”

    “那还有假？你们不都看见了么？”

    “没看见粮食。”古吉摇了摇头，不屑地说。

    “粮食很快就会有了，这不得一步一步来嘛。”戚将领对贫苦百姓一向很有耐性，“二位是不是很久没有吃东西了？”

    “......”

    麻杆和古吉被问得一头雾水，相互看了一眼，盯着问话的戚将领连连点头。

    “这是我们准备的干粮，二位尝尝！”戚将领从布袋子里摸出两个大饼好心递到二位跟前。

    古吉和麻杆接过大饼，拿在手上揣摩着吃还是不吃，就担心不明不白地吃了中毒了怎么办？

    “吃吧，没事，别舍不得吃，这都是我们自己做的，跟着我们，以后天天都有大饼吃。”戚将领一个劲地劝道。

    “我们还是留着慢慢吃吧！”麻杆摘了一片宽大的草叶，小心翼翼地把大饼包了起来。

    古吉看麻杆如此聪明，也跟着摘了片更大的草叶把大饼包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