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山霁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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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难道鬼打墙

    李嵘听命圣意,想都没多想就立马率兵赶赴传说妖孽怪兽出没频繁的安县。

    曾经热闹的安县街头人烟稀疏,连个讨饭的乞丐影都没有,偶尔从巷道里钻出个人来都怪吓人的。飘香茶楼更是大门紧闭,只留窗户边的招牌在阴风中荡漾。为了弄明白真相,李嵘决定携随从军队驻扎在小镇外临近的高山上,这样就可以居高临下观察整个镇子的一举一动。

    夜幕渐渐聚拢,万物已被黑夜挤压得伸手不见五指,奇怪的是不见有人户点上灯火,看来都是给吓怕了,想必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里会更加安全一些。

    “将军,您看!”戚将领远远地指着刚才还是漆黑一片的山庄,而现在一片红色的星星点点正诡异地扩散开去,就像是成群结队的火把分离开去,照亮了房子的一角和树梢的一点。

    “这是什么?”

    “不能是老虎吧?”

    “对,野兽是怕火光的。”

    “难道是村民们结伴去打老虎?”

    将士们纷纷议论,终究不敢往妖怪那处想去。星星点点的火光还在蔓延,有的钻进了屋子,有的像是酒足饭饱般缓缓升华,随后就是一声声惨叫。

    “村民要打老虎也是往山上来,怎的往屋里去了?”戚将领纳闷地看向正专注于星点火光的李嵘。

    “出事了,这火光一定有问题。”李嵘望着升起又很快消失的火光恍然大悟,“你们赶紧去看看究竟是何方妖怪在作怪?”

    一行士兵随即向山下冒着火光点的方向冲去,很快冲下山去的火把一一熄灭,随之蓝色求救信号发射,惨叫声不绝于耳。这意味着刚才去探索究竟的所作所为都是徒劳,因为没有一个士兵活着回来。

    “将军,我看还是我亲自去看看吧?”戚将领见势不妙,便自告奋勇。

    “不必了,看来山下已是危险重重,我们防不胜防。对方是何方神圣,我们无从知晓,至少目前来看一定不是村民所为,我们现处于弱势,所以切莫轻举妄动!”李嵘想了想又长声叹息,“传闻的黑森林在什么方向?”

    “就在两里路开外,火光蔓延的相反方向!”

    “这么说来,那光点与黑森林有着关联,我们趁天未亮这就去看个究竟!”

    “是!”

    两里路程说来不远,可是却总也走不出这个圆,就好像是在原地打转似的,明明感觉流了十里的汗水,却没有多迈出一步。

    “将军,前面依然是我们刚才来时的路!”一名小将气喘嘘嘘禀报道。

    “难道是我们迷路了?你们再往前打探一下。”戚将领虽不信邪,却早已因为久久出不去而愁眉不展。

    “报将军,我们走了一里地仍然没有走出这片草地的控制。”那小将又折回来,擦了一把脸,顿了顿喉咙。

    “难道是鬼打墙?”戚将领心里发着毛,脸上的五官都堆挤在了一起,不知如何是好。

    “我记得我儿时来这里放过羊,这里就是一片秃地,根本没有什么树林,难道这都是那些刁民故意造谣生事?”戚将领纳闷,这只不过几年的光景,就算是植树也是慢慢长成的,怎么会突然就冒出一片森林来,他越想越靠近那邪乎的传言,不觉已毛骨悚然。

    “这的确很蹊跷,但是这样做对村民又有什么好处?那些死去的人,只剩下一堆白骨的人又怎么解释?”李嵘想起司云失踪,又被铁面突袭的事,不禁有些惆怅,“这谣言不是空穴来风,难道真与魔族相关?”

    “魔族与我们有约定,他们怎敢出尔反尔?”戚将领激动得握紧了手中的宝刀,“但是魔族一向不可揣测,行迹诡异,要有所异动也不是不可能。”

    “魔族毕竟是魔,怎样也改变不了他的邪性。现在,我们得弄清楚这片突然生出来的森林。”李嵘感叹,深思熟虑后决定先从黑森林开始动手。

    “爹,爹...”远处传来一个女人断断续续的呼喊声,随着一点越来越大的光点那爬山时呼吸不畅又着急的声音越来越清晰。

    “小姐!”众将士一眼就认出了这来人正是李家大小姐,她的身后还跟着崔家公子,他爬上山来,气喘吁吁,脖子上挂着的好几圈白衣大蒜头一股脑掉在了地上,崔元山甩了甩脖子,一屁股摊坐在地上。从来没有人见他这般作贱,都一脸狐疑地望着他。

    “你们跟来做什么?”李嵘气恼。

    “我是想来保护爹爹您啊!”李霁把手里的火把扔给旁边站着的戚将军,就蹦哒到李嵘跟前,拉着她爹的手撒着娇。

    “我是...想来看看是不是真的...有妖怪!”舒缓过气的崔元山别了一下嘴,也跟着起哄。

    “胡闹,你们赶紧回去!”李嵘可不觉得这是什么好玩的,弄不好会出人命。

    “来都来了,你看你们连颗辟邪的大蒜也不带,看我们都给你们准备好啦!”李霁指着崔元山,崔元山立即举起大蒜配合得刚刚好,尤其是他翘起的嘴角和扬起的大浓眉毛,一种得意的神情跃然浮面。

    “快看,那里有两只可爱的小兔子。”众人都向李霁指引的方向看去,崔元山在美人面前献殷勤的时候到了,扔下大蒜,就蹑手蹑脚小心匍匐过去,不等李嵘叫慢着,就向两只小白兔扑了过去。

    那兔子生得十分可爱,雪白的绒毛在漆黑的夜里灵动分明,两只眼睛剔透明亮,就在黑暗里大胆地小心啃着脚边小草,不是还弄出点细细碎碎的声响,就算是瞎子也知道眼前有唾手可得的猎物。

    突然间,忍不住诱惑的崔元山和两只可爱的兔子一齐消失在众人视线。

    “崔元山,崔元山...”李霁跑过去大喊,可是周围却看不到一点点影子。

    众人拿着刀剑东挫挫西挫挫,哪里也没有异常,就是不见那两只兔子和一个大活人。

    “难道真的有妖怪?”

    “这实在难以解释。”

    “看来这妖怪可不好对付啊!”

    “一个大活人怎么就凭空消失了呢?”

    一番心惊胆战的议论铺展开来,重重迷雾更让人摸不着头脑。

    “主人,主人!”一个甜甜的声音在黑暗的脚底升起。

    “煤球?你怎么在这里?”李霁蹲下身去找了好久才摸索到一个软乎乎的东西,那两只平常都难以可见的眼睛晶莹闪闪地眨巴着。

    “我刚从魔鬼那里逃出来...”煤球压低嗓子,“咦,崔元山是谁啊?你新养的宠物么?”

    “什么?”

    “你是来找魔鬼的吗?”煤球黏着主人的脚步,蹦哒着发出疑问。

    “霁儿,你没事吧?你这是在跟谁说话呢?”李嵘见李霁在黑暗里跺来多去还自言自语,不免生出担忧来。

    “啊?这,...”李霁指着煤球,突然想起其他人看不见就呵呵搪塞着,“哦,没什么,我就是自己在琢磨这个崔元山不会是被妖怪吃了吧?要是的话,我们怎么向崔家人交代呢?”

    “是啊,我们得找到消失的线索。”戚将领道。

    “主人,你们是要去抓妖怪吗?我告诉你,那些可都是鬼,专吃人的鬼。”煤球踮起脚尖,跳到李霁已经站起的脚背上,心有余悸地压低嗓门。

    “鬼?那你告诉我怎么才能找到这些吃人的鬼啊?”李霁蹲下身来,望了眼四周,发现没有人注意便小心翼翼地问。

    “啊,不要,我可不想看见你被恶鬼啃得只剩一堆白骨。”煤球不停地使劲摇晃着头,他的身子和黑夜融为一体,只听,“他们太可怕了,虽然他们不吃我,但是每天都把我当玩具,以为我真是球呢,把我踢来踢去,太可怕了...”

    “呃!这鬼还会玩游戏啊?你可真会编!”李霁用手指头戳了戳藏在黑暗里辩不出模样的煤球,逗弄着。

    “真的!真的!”。

    “你看,那移动的光点就是他们在入侵村庄。还有那兔子是来给魔鬼的猎物领路的,幻境里那些怨鬼会吃人...”说到吃人,煤球便狰狞着大眼睛,舞着爪子。

    “那你是怎么逃出来的?”李霁很好奇。

    “我趁机有人被抓进去的时候,就从那个打开的口子里蹦出来啦,幸好幸好,否则不知道我要被他们折磨到什么时候哩!”煤球骄傲地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