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菲斯托往事如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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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话 初逢

    第一话初逢

    “哗哗···”清脆的闹钟,搅碎了初晨的宁静。随手拍掉了震颤不止的闹钟,墨揉了揉睡眼,在床上缓缓地翻成仰面朝天,打了个呵欠,缓缓爬了起来。“已经6点了吗。”嘟哝着,穿上拖鞋,拉开窗帘,阳光争先恐后地从落地窗中闯了进来,照在单薄的睡衣上,暖烘烘的。“今天也是不错的天啊··”在窗边晒了一会儿,墨向门走去。床头的垫子上,好像有着什么奇怪的东西?略一颇眉,发现,在阳光的照耀下,枕边,一块不知来源的紫色小石头,在阳光中一闪一闪地跳动着深邃的光。刚一眨眼再看,却发现那里空空如也。

    看花了吗?算了,早饭要紧,墨再揉一揉眼,见确实别无他物,便关上了房门,向厨房走去。

    “我先走了!”吃过早饭,向正在收拾的母亲打了个招呼,换上校服,跨出家门。一句“-路小心”从门缝里跟了出来,让他心里暖暖的。

    我是C国一名普通的高中生普通的相貌平凡的成绩。一切出众似乎都和我相距甚远。父母都在国企上班,并不富裕但相当稳定。没有什么远大志向的我,只想要一份平凡的工作来养活自己的家,并让自己身边的一切都快乐下去。我还有一个在乡下居住的奶奶。唯一的不平凡之处,可能只有一点,我们家人都深爱着彼此。即使偶有矛盾,并不妨碍彼此间的思念。大家都希望各自能幸福的在一起生活下去。啊!对了,我的名字,是墨。

    今天是第二学期的第一天,早早来到了座位上,准备起了一天的物品。静静打开笔盒和笔记本,深吸一口气。“新学期也要加油了!”

    因为比较怕生,在这里也没什么交心的朋友,熙熙攘攘的班级里,独身一人显得有些格格不入。加上独自坐在最后一排,更是使得周围门可罗雀,因此,在班里反倒有一个又响亮又调侃的名号“孤独的大领主”。

    “哗啦。”大门被打开,伴随无数半恐惧半期待的目光,班主任走进了教室。锃亮的新皮鞋,挺拔的玫红工作服,满脸的笑容,妥妥的知识女性。想必假期一定过得不错,这位三年的老班主任神采奕奕,明眸皓齿,徐娘半老却仍有风韵。但是老师再美,终难迷惑被骂了无数次的学生,况且…墨的(想必其它人也是)注意力却不由自主地都瞄向了门边。那里,还有一个人影。

    “进来吧!”班主任无奈,招了招手,门外的人影缓缓走了进来。

    那是一个有着一头异常秀美的乌黑长发的少女,雪白的脸蛋,仿佛乞力马扎罗山终年不化的积雪,在乌黑如墨的长发下,有一种病态的美,整洁的校服,勾勒出苗条却不乏味的身材。短裙之下,意外的选择了黑丝,野性的同时,带来与白皙肌肤冲突的美感。

    “真漂亮啊!”第一眼,墨只想到这个。但再一看,他却不知为何,被她的眼睛深深吸引住了。与一见钟情毫无关系,只是觉得,她那双血一般赤红的双瞳,异常的熟悉,亮红之下,却仿佛深埋无尽的忧伤···“想什么呢。”摇了摇头,将脑袋里的杂念赶了出去。“我的女子抗性应该没这么差”。再一抬头,却惊讶地发现,她的目光正紧盯着这边,那双血瞳,与自己四目相对。“咕噜”,墨咽了一口口水,觉得有些瘆人,将头转了开来。

    “哇···好漂亮…”台下响起了一阵阵的赞叹声…女孩走到了讲台上,而墨害怕再次被对视,将头埋了下来。

    突然,刚刚还照熙攘攘的班级一下子静了下来。“?怎么没有自我介绍?”疑惑间,墨抬起了头,却发现,刚刚还在讲台上的女孩不知何时走了过来,靠在自己桌边,一手抓住桌沿,似乎正在仔细地打量着己。那一双诡异的亮红眼睛,紧盯着墨的眉心,像在寻找着什么。

    墨却一下子满头大汗,那双眼睛,仿佛摄人心魄一样…开始觉得的漂亮已经被那双血瞳的压力消减,转变成了不知由何而来的恐惧。“冷静啊。”心里不禁呐喊。时间一秒秒过去,她却丝毫没有退去的样子。“咕咚”,墨咽下一口口水,紧张地盯着那双血瞳,手不知所指,斗大的汗滴直滴而下。

    是错觉吗?好像有惨叫声和利物穿刺物体的声音由远及近而来,左右却都因为女孩的举动而呆若木鸡,那这声音是····越来越清晰。

    “咕咚”再咽下一口口水,心脏越跳越快,注视着那一抹红色,墨只觉得头晕晕的。

    随着汗水的流下与心脏的激烈收缩,突然声音戛然而止。还没松下一口气,墨便大惊失色。那瞳孔上,出现了一模一样的“自己”,诡异的嘴角微斜。但自己却决没有在笑啊!瞳孔中的“墨”还在微笑,他缓缓抬起了手,指了指什么。颤抖着沿目光看去,他指向了自己的左手。

    还没缓过神来,左手便突然剧痛了起来,刚刚消失的惨叫声,这次从墨的身体中传出。冷汗像雨一样滴下,眼前的景象开始一黑一白起来,奇怪的是,听力好像更加敏锐。惨叫的只言片语,逐渐听清了,有谩骂,有奇怪的咒语,奋力的呐喊··最后一句,却显得格外平静:“眼睛,你拿去吧。”

    “咕咚!”意识一下子模糊起来,身体越来越沉重,再也控制不住摇摆的头,墨失去了意识,重重向一边倒去。

    “哗啦”拉上了医务室的帘子。班主任笑盈盈地坐在一边。不远处,那名女孩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血色的眼眸里,深不见底。时间在两人的沉默中流逝。“这样不太好吧,巴斯特?毕竟是学院哦?”班主任笑着打破了寂静。叫巴斯特的女孩没有说话,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不知多久之后

    “唔…”缓缓地睁开了眼,墨支着病床边的扶手,缓缓地坐了起来。窗外,月光如牛奶般浸了进来。“已经这么晚了吗?”,回想起今天早上的事,仍觉心有余悸。翻下病床,老师也都已经回去了。“为什么不送我去医院?”心头有些疑惑,但想到一天欠下的作业,墨还是快步拉起一边的书包,向家的方向走去。

    回到家才知道,班主任连自己昏迷的事都没有向家里人说起,心中顿感不快与不解。但看着爸妈担心的面孔,可能老师正是担心于此吧。

    写完作业,便上床休息了。“真是多事之秋啊!”回想起一天的怪事:转校生,昏迷,诶。摇摇头,睡去。

    不远处的阴影里,站着两道人影,身着黑袍。微风吹过,身形较小的那位兜帽随风而落。黑夜中,一对毛茸茸的猫耳,在眼瞳散发出的红光中,无意识地四处转动。

    “可以确定是他吗?”少女轻轻的说,正是早上的转校生。另一人微微一笑,也摘下了兜帽,却是班主任的脸。“当然。巴斯特。”说着转向名为巴斯特的少女。““他”从来都在说谎,但只有对你不会,不是吗?”巴斯特脸一红,耳朵扑闪了几下。袍子下一阵滚动,一只纯黑的尾巴翻了上来盖住了脸。“莉莉斯··不要说了··他—”。莉莉斯正是班主任的名字。莉莉斯微微一笑,皓齿微显。她的眼眸里也闪着一点晶莹。“他,现在,就在这里喔。就在这里,重新开始。”冷风吹过,掀起了两人的长发,在风中飘荡。

    无言。

    突然,少女眼色一凝。那双血红色的眼眸里,开始有寒光凝聚。“在那之前,已经有人找上门了。”莉莉斯怔了一下,回转过身,眉角抽搐了一下。昏暗的路灯边,阴影里,不知何时出现了两个“人”。削瘦的身形,笼罩在普通的衣物之下。远远看去,和普通人并无差别。另一边,名为巴斯特的少女和莉莉斯却如临大敌。

    两名未知的人向前几步,走到路灯下。灯光照耀才能发觉,那根本不是人!脸的部位上,没有五官,只有像人偶一般的铁皮。全身上下散发着不朽的气息。忽然,上衣突然炸裂,两只材料不明的翅膀,从各自的后背弹出,随着缓缓的扇动,两个“人”从地面上缓缓升起了一些。不约而同地升起左手,两个“人”的手上,出现了两把一模一样的矛状武器。“神的走狗吗?”莉莉斯自言自语。话音未落,倏地一声,她身上的黑袍腾空而起。失去了遮盖,一具身着软战的成熟躯体夺人眼球。在她的身后,也同样有着一对翅膀。与敌人散发着金光羽翅不同,莉莉斯的身后,是一对看似白骨雕成的骨翅。扇动间,阵阵阴风逼人。一对黑色的犄角,顶破了头皮,缓缓伸展了出来。两个敌人对视了一眼,胸腔中发出空洞的声音。“魔王眷属,消除。”机械的转过头来,没有眼睛的脸,却明显可以感觉到它在注视着你,瞬息间,它们便出现在了二女面前。“哼。”,莉莉斯冷哼一声,右手一握,一把铁青的古朴三叉戟出现在手中。刚想应敌,却被一只小手挡下。“巴斯特?”“这里,不隐蔽,还有别人。”巴斯特如同猫般冷静地回答。与此同时,她眼中血色的瞳孔骤然紧缩,仿佛出现了两道漩涡,开始越转越快。在枪尖逼近的一瞬间,巴斯特眨了眨眼。四人,全部消失。

    随着他们的消失,一个身影箭般冲了过去,但却扑了个空。“可恶!”一个充满,怒气的稚嫩女声传出。她使劲跺了跺脚,望向近在咫尺的楼房。“指令无法传送给那两个冲动的白痴了—没有他们俩体内的能量,刚降临的我今晚肯定是冲不过去了。大意了!是诱饵吗?而且…她们怎么能使用…”女孩顿了顿。”红瞳一莫非…?”她的眼中闪过了一丝恐惧。随即,快步离开了这里。

    墨的梦境。

    生存还是毁灭,这是个问题。我睁开了眼,意识清晰了起来,站起身,好奇地打量着身边。血红的天空,一望无尽,远处仿佛火山喷发,天空中铺天盖地着火红的物质。脚下的土地呈现一片焦黄,寸草不生。“看来是在做梦。”自言自语道,我向前迈步…不过梦境也能如此真实倒真是出人意料。不远处似乎躺着什么…一个人?我快步向之走去。却发现,随着距离的减低,温度越来越高。真是诡异。好不容易走近了那人的身边。他闭着双眼,纹丝不动。

    “呀!”突然吃了一惊,我一下子跌坐在了地上。看躺在地上的人,就像照镜子时样子。他的脸,与自己丝毫不差。“是梦吧!”我再次站了起来,哆哆嗦嗦地走了过去,想要拎起那人的衣领,却发现手指触碰到衣物,像穿过烟雾般直接掠了过去。一把抓个空。我不死心,再试一次,依旧一无所获。再仔细看那人,脸色死青,紧咬嘴唇。他身着奇怪的服饰,宛若coser,身着重甲,但已是七零八落。胸口处,骇然一个致命的血洞贯穿着。鲜血从洞中流在地上,但很快被地表的温度所蒸发,形成诡异的血雾。再看那张脸,的确和自己一致。看着一个和自己完全相同的人濒临死亡,我有一丝惧意。“只是梦而已”我不断地安慰自己,但汗水止不住地向下流淌。突然,他动了一下。我一惊,连忙跳开几步,他很是顽强,身负绝命重伤,仍然爬了起来。随着动作,鲜血如同瀑布般从胸口消下。他在我惊愕的目光中颤颤巍地站了起来,又是浑身发抖地向前迈步,一步,两步。终于,他膝头一软,像铁塔般重重地倒下了。我连忙去扶,却没有任何用处。他似乎很不甘心,喉咙口头咕噜着什么,但完全听不清,只见到了最后,一口血沫从口中喷出,惨不忍睹。

    挣扎着撑起上半身,他还想再站起来,却终是再一次倒了下去。随着沉重地落地声,火山再次轰鸣,仿佛在为他哀嚎,喷出遮天蔽地的火红石块。我被梦中人的顽强执念所折服。为什么他会有这么强的意志?是什么使一个临死之人有力量站起来?

    “大人···大人···”远处,有一道声音传来。仔细听来,是一个似曾相识的女声。我左右看看想躲一下,却发现四周没有任何藏身处。不远处,一道踉踉跄跄的身影,映入眼眶。随着她的走近,身影逐渐清晰。那是一个年轻的女生,一头乌黑亮丽的秀发,此时已被鲜血浸湿。血液顺着发梢,缕缓滴下。她同样穿着着铠甲,遍体伤痕但没有性命之忧,只是轻伤。最引人注目的,是她的眼睛。在本该是一双明眸的位置,现在只留下一对凹洞。眼球像是被生生抠去,看得到恐师的疤痕与血痂。再往里看,甚至能看出一点白森森的头骨…“你在哪儿…”女孩明显是看不到,焦急地呼喊着。但是,失去视力的她,在坑坑洼洼的地面上行走,强人所难。“呀一粒石子,让女孩重重地摔倒在了地上。她挣扎着跪坐了起来茫然地“看”着四周,眼泪,从眼眶里淌下。绝望至极,我试着帮忙指引,却发现说什么做什么都不能触及分毫。“太奇怪了…”我自言自语。这真的是一个梦吗?!

    黑袍两道破风声从上方传来,我急忙抬头。两个身影仿佛带着翅膀,从天空中飞驰而下。一落地,一人便连滚带爬地靠到男子身边,伸手去探他的鼻息。随后,它似乎仍不相信,拎起他的手又探脉膊。良久,他放下了男人的手。颤巍转过来身,对着同伴,缓缓地摇了摇头。另一人呆在了那边,也沉浸在了悲伤之中。我被这生死离别的场景感伤,说不出话来。这边,后一个黑袍人颤抖地伏下了身,又颤抖地握住了失目女孩的手…“他…他…”黑袍人因为悲伤而语气不顺,女孩连忙转向她,“他怎么样了,他在哪儿,快带我…“黑袍人痛苦地打断了她:“他,陨灭了。”说完,她,用另一只手捂着了戴着面甲的脸,抽噎起来。如同五雷轰顶,失目女孩一下子瘫倒了下来。哭泣的声音,从无到有,再到撕心裂肺…就像失去了最重要的人。

    泪水中,我忽然看见,男人的“尸体”抽动了一下。一直守在这的黑袍人也发现了,大喜过望。”妈…大哥他,好像···还有气!”

    失目女孩一听,仿佛一下子活了过来,想马上站起来,却一次次失败了。终于,在之前的另一黑袍人帮助下,女孩颤巍巍地走到了男人身边。她小心翼翼地抚摸他的脸庞,触及胸口时,便发现了那个致命的伤口。她止不住颤抖着的身体,缓缓抱住了他的头。明白了那是回光返照后,女孩的泪水再次倾浑而下

    “咳···别哭了。”男人不知何时已经苏醒过来。“呜··”女孩只是哭泣,摇着头示意他别说了。“对不起了···咳咳···我想··这次···”男人的声音断断续续。今后,要···要照顾好自己。”他叹了一口气,像是最终下定了决心。“临走之前,我想把··还有用的东西··给你。”女孩怔了一下,随即便意识到了什么。“不···不要···!”她的声音里包含着痛苦,饱含着不甘与绝望。刺耳的音波以及其中的绝望也将我从这个梦中惊醒。

    墨睁开眼,才发现泪眼滂沱。多少的绝望,才能让“陌生人“流泪?多深的痛苦,才能让“陌路人”心碎?当时的他,还没意识到。有些哭声,从耳朵传入心底;有些感情,从心里蔓延至骨髓;有些往事,随时间而发酵;有些人,不因离别而远去。

    —他说:“这是我的血,你们喝了罢;这是我的肉,你们吃了罢。-《圣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