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世迷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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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回 蒙荼毒忍辱负重 撞奸情进退两难(四)

    张望之虽然武功进步神速,已经隐隐步入一流高手行列,为人也机灵警醒,但毕竟双拳难敌四手,一旦出现什么意外或是被对方识破了真正身份,而以广陵王的残忍无道,左姬的心若毒蝎,这些人绝对不会让张望之轻而易举地全身而退的。

    想到这里,霜儿的一颗芳心便被揪得紧紧的,放心不下的她决定女扮男装,和情郎一路迎风踏浪,生死相依。

    众人再次上路,有了霜儿陪伴左右,虽然她还是对自己冷若冰霜,但张望之已经深深体会到了霜儿的用情良苦,他的心终于不再孤孤单单了。

    路程不长,两天的时间便赶到了广陵城。

    马志明现在是广陵王刘胥最亲密的“战友”,又需要经常来广陵城议事,刘胥索性便在王宫中专门僻出一座院落,用作马志明及其属下在广陵城的落脚之处,这样既方便又保密,省去了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张望之也曾经想过刘宝会把另外那半张地图交给谁的问题,那个人肯定是刘宝最信任又是身份最为隐秘的人,除了左姬之外还能有谁。

    可是临从长安城出发前,赵庆吉的一席话却把张望之这个想法给无情地否定了。

    当年赵庆吉也是通过无意中撞见刘宝和左姬通奸,才知道了广陵王刘胥正是车师刺客背后的总策划人,并且获悉刘宝为自己留着一条后路,这后路便是那些可以治刘胥死罪的被藏匿起来的书面证物。

    然而继续偷听两人密谈,左姬却不断向刘宝打听另外半张地图的下落,只是刘宝缄口不言,死活也不肯把这个可以让自己绝地求生的秘密讲出来。

    这样看来,左姬绝不是刘宝所最为信任的那个人,她不但不可能是另外半张地图的持有人,更加不知道这关乎刘宝、刘胥乃至整个广陵王族生死的地图到底是在谁的手里。

    如此一来,张望之对是否能够找到另外半张地图的下落是全然没有信心了。

    虽然赵庆吉把他所绘制的广陵王宫草图交给了张望之,但是偌大的王宫,去哪里找?找谁?却是半点线索也没有。

    然而赵庆吉得知此中原委也已经是六七年前的事情了,时过境迁,在那之后刘宝和左姬之间的关系是不是变得更加亲密了,在无数个缠绵激情的日日夜夜,通奸情人的香枕边,刘宝会不会改变原来的想法,最终还是把另外半张地图交给了他所信赖和迷恋的左姬,或者左姬通过甜言蜜语已经套取到了那半张地图持有人的信息,这些假设都是有可能发生又有待验证的。

    茫然没有头绪的张望之也只能通过左姬来发掘更多关于地图的线索,才能让事情继续推进下去。

    晚宴之后,马志明吩咐自己的侍卫回住所休息,便跟着刘胥到书房商谈要事去了。

    张望之和霜儿则正好趁着空闲,在夜幕掩护下去左姬那里探寻一番,试着看能不能找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两人正摸到后院里的一片花园中时,只见不远处的一处亭台上似乎站着一人,正在四处张望,好像在心焦地等待着与什么人会面。

    张望之内力深厚目力较远,在月光下看得分明,此人正是刘圣。

    霜儿见张望之不再继续潜行,紧紧盯着亭子里的人,便知道肯定是遇到了什么状况,于是也缩在他身边一动不动。

    刘圣在亭子里面站了半天,之后又来回走动,显然是有些等得不耐烦了。

    就在这个时候,远处突然噗嗒噗嗒飞来一只鸽子正好落在了亭子角檐上,发出咕噜噜的叫声。

    刘圣吹了声口哨,伸出手掌,那鸽子听了哨声竟然像是被线牵着一般一下子飞跃到了刘圣的手掌上,双脚不停地来回挪动,仿佛在提醒对方赶快查看自己腿上绑着的一块极为隐秘的小布条。

    刘圣解开布条在月光下展开一看,竟然喜得眉飞色舞,不停地抚摸着鸽子左右不停转动的脑袋,像是在对鸽子说话又仿佛自言自语:“放心吧,今晚若是能得偿所愿,忘不了你这信使的功劳。”说完,放飞了鸽子,朝着王宫外大步流星地走去。

    原来刘圣在亭子里等的并不是什么人,而是信鸽所带来的消息。

    张望之见到这鸽子,心里猛然一动,拉着霜儿的手起身说道:“悄悄跟着他。”

    两人远远地尾随着刘圣到了王宫外,发现走到了角门外的刘圣竟然停住了脚步,不知道又要做些什么。

    过了不大一会,角门从里面悄然打开,走出了一位贵妇,两人小声嘀咕了两句话,便朝着王宫外的街市走去。

    眼前的场景让张望之有了恍若隔世的熟悉感,如果眼前这个刘圣换成了当年的刘宝,恐怕张望之还以为两兄弟消除时空界限互换了身份。

    刘圣和左姬两人一前一后,不紧不慢,七拐八绕之下,竟然依稀来到了当年左姬和刘宝两人幽会的市井小院。

    “不知左姬夜晚召我前来,有何吩咐?”刘圣虽然一直垂涎于父王的这位艳丽小妾,但真到了独处的时候,却也不敢暗室相欺,随便乱了辈分礼数。

    “王子既然也知道夜色迷离恍惚,最易引人感怀伤情,难道还不明白我的心意吗?”左姬的声音中充满了幽怨倾诉,但这份幽怨却并不是那么纯粹,其中含混着两三分矫揉造作的嗲意以及若隐若现的引诱,虽然只能捕捉到丝丝缕缕的暧昧却足以挑逗起任何男人的桃色遐想和无边欲望。

    “左……左姬,你这是何意?你的心意?你真地肯……肯委身于我吗?”刘圣刚才还算是一本正经的声音在左姬如此直白的暗示下已经变得结结巴巴,语无伦次地颤抖着,似乎是被围蓄已久的洪水再也忍受不住禁锢,即将要一泻千里前的咆哮和悸动。

    “你父王上了年纪,又加上整天妄想谋取大汉天下,殚精竭虑,到了晚上就……。他向来身强力壮,似乎不甘于就这样不行了,于是便整晚……整晚折磨于我,”屋子里传出左姬柔媚的啜泣声以及衣服布匹相互摩擦的嚓嚓声,“你看,我肩上这几块淤青是他故意掐的指痕,手臂上这些伤口是他发狠咬的齿印,我向他苦苦哀求,却遭受到更让人难堪的羞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