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崽抑郁了
致命磁场。
时运盯着这四个字,表情微妙。
这个名字看起来……就感觉有大坑。
致命?致谁的命?对方的?还是……自己的?!
他又看了眼安安静静并列躺在背包里的两只“夺命”狼牙棒,目光在那“夺命”二字上逡巡良久,感觉按照系统的常规尿性,百分之八十的可能,这致命就是致自己的命!
不,百分之百!
这哪里是空手套白狼?这极大可能其实就是肉包子打狗!
时运时运……泊予给自己取的这个名字,如今看来,简直就是红果果的讽刺!
占了全天下最好的两个字,结果时也没有,运也没有,只剩下了时运不济!
可……能怎么办呢?
只能对付过呗。
还能离是咋地?
想想还是不甘心!
为什么是姓时?
泊予捡的,干嘛不跟他姓泊?!
泊运泊运……哦,幸亏没跟他姓!
薄运!
呵呵!
还特么不如时运呢!
时运一边烤着山鸡一边琢磨自己的名字,越琢磨越上头,简直要走火入魔。
蔺茹离火堆老远,左跳一下,右跳一下,终于忍不住插嘴,“时运,打扰一下。”
时运正有点魔怔,闻言抬头,“嗯?”
蔺茹咂咂嘴,“我仿佛看到了自己即将被烧成骨灰的模样。”
时运没听懂,“嗯?!”
蔺茹拍着翅膀炸庙:“你的山鸡都烤糊了!”
“哎哟卧槽!”时运跳脚,“你怎么不早说!”
“哦,我以为你喜欢吃格外焦的。”
“我喜欢把你烤成格外焦的!”
时运把焦黑的山鸡转了个圈换另一面烤,继续思考。
半晌,又被毫无眼力见儿的蔺茹打断。
“时运,问你个问题。”
“嗯?”
“你是不是对我现在的形态有很大意见?”
“没有啊?秃毛鸡挺好的。”
“那你为什么天天只抓山鸡?!你是不是其实更想烤了我?!”
“怎么可能?小崽儿,你想多啦!”
“真的?”
“当然!烤你干什么?那么丁点儿大,都不够一口吃的。”
“所以你真的想过要烤了我!!!”
时运不走心地安抚她,“乖啊,别闹。怎么了?烤山鸡不好吗?你以前不是最爱吃鸡翅膀?”
“现在不了!”
“这么快就吃腻了?”
蔺茹简直想把自己这个不长心的大师兄原地火化,“你试试天天去啃人胳膊看看!你吃同类不会有心理障碍吗?!”
时运:“……小崽儿,我必须得纠正你这个错误的想法,虽然看起来是只秃毛鸡,可你其实是个人啊。”
角色代入的不要那么彻底好吗?还真把自己当成一只鸡了?
随即换来蔺茹的灵魂诘问,“那我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变回人?!”
时运:“……”
好吧。
角色带入深一点,也不是什么大问题嘛。
谁说人就不能是一只鸡的形态了?
多好,还有翅膀可以飞。
时运琢磨着,接下来可能真的不能再继续抓山鸡了,得换种食物才行。
小崽儿……都抑郁了。
看来,这湖边是不能继续呆了。
还怪舍不得这湖光山色的。
一人一鸟在湖边呆到第五天的时候,终于熄灭了岸边的火堆,继续向南推进。
晨光熹微,朝霞万丈。
天边的红日一跃而起,万道光辉喷薄而出,洒落如镜的湖面上,映射出万丈的雄伟瑰丽。
时运也不由被这朝阳的宏伟激起了万丈雄心。
不就是换种食物吗?带翅膀的山鸡都捉了,还有什么是自己捉不了的?!
问题不大!
一天后。
丰茂的林木消失,那远看瑰丽无比的沙石之地已经踩在脚下。
美则美矣,就是……穷了点。
终于不用再吃山鸡了,也终于……什么也吃不上了。
茫茫荒野,一眼望不到尽头,也一眼都望不到在活动的生命痕迹。
时运:“……小崽儿,咱们会不会成为圣山有史以来第一双被饿死的驭妖师?”
蔺茹有气无力地伏在时运肩上,不想说话。
饿倒还在其次,实在是太热了!
热得自己都又开始掉毛了!
时运一屁股坐在了几块看起来稍微有点规模的石头垒起来的风沙打磨出的天然石台上,下意识搓了搓脸。
只一天,皮肤都变糙了!
日了狗。
自己这圣山一枝花名头怕是要不保。
湖光山色之处不消停的好好呆着,为什么要作大死来这黄沙遍野的不毛之地?
谁出的主意?
哦,自己出的。
日落西天,黄昏来临。
已经饿到想吃人的时运敲582:“来来来,超时空划时代的管理员,给我扫描一下,这鬼地方有什么能吃的吗?”
582:“扫描开始,扫描结束。”
“这么快?”
“扫描结果,你屁股下面,就是吃的。”
时运瞄了眼屁股下面的大石头:“……”
你特么在逗我!
又瞄一眼。
诶?
大石头的缝隙间,有个不甚明显的洞。
悄无声息探出一只灰麻麻的猫头。
时运:“……”
猫头:“……”
二者心底异常同步的冒出一个念头:“有食物!”
时运出手如电。
猫头躬身运气。
582慢吞吞开始解说:“兔狲,21世纪国家二级保护动物,外形似猫,体重2-3公斤,常栖息于沙漠、荒漠、草原或戈壁地区的岩石缝里,夜行,多在黄昏开始活动和猎食。视觉听觉发达,非常凶残,具有极强的攻击性,食肉。”
时运“啊”地尖叫出声,刚刚伸出的手用力甩甩甩……上面挂着的那只死不松口的猫……不,兔狲。
确实凶残!
疼疼疼疼疼!
松口啊混蛋!
那兔狲估计也是很久没碰到这种主动送上门的食物了,虽然这食物体型颇大吧,可饿狠了谁还管他大不大!
再说了,大点不是更好?
一次性攒够全家上下几十口半年的口粮!
值!
于是,黄昏之时,戈壁之上,一人一兔狲迎着逐渐西沉的天光,展开了一场生与死的较量。
时运那被咬住的手,愈合了又伤,伤了又愈合,战斗依旧没有结束。
他一手提着手里的匕首,看着另一只手上就是不肯松口的猫……无论如何也下不去死手。
这玩意……跟成浩养的那只猫长的太像了。
他忍着疼蹲下,看着那龇着牙两只犬齿几乎要扎根自己肉里的小东西,试着跟它打商量:“休战行不行?我不想杀你。”
那小东西眼珠子骨溜溜乱转,半晌,半信半疑抬起头。
诶?这玩意听得懂自己说话?
这是开了灵智了?
“你听得懂我说话?”
小东西眼珠子又转了一圈。
“那先停一下?你松口,我不伤你。”见他还是一脸狐疑,时运收了匕首,“你看,我要想伤你,早就用武器了,这不是这么长时间都没用吗?”
小东西犹豫半晌,到底松了口,却倏地后退,退到了石缝口,眼睛圆溜溜地盯着他。
时运吸了口气,瞥了那如临大敌的小东西一眼,没忍住,笑了。
更像成浩那只猫了。
蔫巴巴的蔺茹蔫巴巴地开口:“时运,你怎么跟只没开灵智的小东西也能聊这么久?啊,不对,你怎么连只没开灵智的小动物都打不过?!真是废出了新高度啊!”
时运:“……”
他有些无奈地又瞥了眼那小东西。
却发现,刚刚还全身戒备的小玩意,猛地抬头,看向时运肩头那只会说话的鸟,一脸的不可思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