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城初雨雪未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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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替身

    但是日子一天一天过去,那个女孩儿依旧安然的住在霍府,霍彦将她安排在离自己最近的院子里,霍彦依旧陪我用膳,也依旧没有一句解释,他与那个女子的相处依旧是那样的亲密,我也从下人的嘴里知道了她的名字,白芊,一个很符合她的名字,就像她的人一样,惹人怜爱。

    即便我对霍彦还有感情,但我的高傲和自尊依旧不允许我为了一个注定不爱我的男人委曲求全,先前我一意孤行,只不过是不知道他有心上人,现在知道了,绝不可能再让我的孩子来为自己的愚蠢买单。

    我不动声色的应付着霍彦和霍府的所有人,孩子也慢慢长大,将近四个月的时候,我借口回了一趟娘家。我出嫁以后从来都是报喜不报忧,爹娘并不知道霍彦对我的真实态度,直到那个女孩儿出现,霍彦高调的带着她出现在各大场合,向全北城宣告着他对她的喜爱,我家虽然不能同霍府相比,但也是北城的老牌世家,这些消息连街边的卖报郎都道,他们知道也是理所应当的事。

    前几天,家里来信说是爹娘想我了,望回家一聚,我便知道他们的目的。

    对于爹娘,我是愧疚的,当时我不顾他们的阻挠一心嫁入霍家,现在却连累他们被其他人耻笑,一个虚有其名的霍夫人比不过一个来历不明的女子,我知道那些人的话有多难听,当时和霍家结亲,有多少人眼红,现在便有多少人奚落。

    爹娘一生光明磊落,现在却要受我拖累,我的任性,最终都报复到了最爱我的人身上。爹娘没有怪我,也没有宽慰我,见到我的时候仍然是像我未出嫁前一样的态度,知女莫如父母,养我这么多年,他们是这世上最了解我的人,有些事,我不用说出口,他们便已经知晓。

    乘着这次机会,我悄悄告诉了他们我的打算,希望他们能早做准备,他们虽然惊讶难过,但依然尊重我的决定,我在家中过了一天悠闲的日子,算的上是我婚后最为舒心的几天。

    临走的时候,父母满面担心的告诉我自己小心,我知道他们的未尽之言,霍彦明身边的位置看似风光,却是危机四伏,若我有霍彦护着,自然安全无虞,但如今霍彦带着别人登堂入室,我的处境便艰难万分,好在霍家的人对我依旧恭顺,霍家守卫森严,我倒也算安全,但依旧不能马虎,将自己置于危险之中。

    霍彦不爱我,不管这个突然出现的女孩儿是什么身份,霍彦打算如何,我都已经不在在乎,他本来就从来未曾将我当做他的妻子,即便没有别人,我也是那个被他忽视的彻底的人,成婚以后,我为他所作所为,没有打动他一丝一毫。

    其实,对于突然出现的白芊,即便她抢走了我曾经翘首企足的一切,但是我反倒是感激她,她的出现打碎了我那些幼稚可笑的幻想。让我可以狠得下心来快刀斩乱麻,及时止损,最后留下一条退路给自己。

    若是没有她,我就会一直执迷不悟下去,这样一来,不知道还要多久才能认清现状。到那时,我的境况可能比现在还要糟糕不少。

    人一旦冷静下来,将自己摘出局中,成为一个旁观者,便能看到许多从前看不明的东西。回到霍府之后,我想起了和父母的对话,突然觉得奇怪,霍彦明明知道自己身边危机四伏,为什么还要这样高调的带着白芊出现在众人面前,这个道理,连我都明白,霍彦会不知道吗?

    答案是否定的,于是我让人私下细细调查,这个时候我的内心甚至浮现出一种奇妙的希翼出来,霍彦这么做的原因会不会是为了保护我,让我不那么的显眼?

    但是后来的调查结果彻底粉碎了我的幻想,他所做的一切,跟我从来没有半毛钱的关系,而是为了他的青梅竹马,那个真正的心上人。

    我一直都知道他有一个极其重要的青梅竹马,但霍彦从来没有提过,我只知道她是霍彦父亲的一位旧部的女儿,霍彦只是代为照顾,没有任何暧昧举动,所以我从来都不信那些闲言碎语,却没想到,霍彦为了保护她,做戏做的这样的全。

    见到白芊的第一面,我以为她就是那个被霍彦放在心尖上的人,但霍彦的态度让我感到迷惑,叫人悄悄留意就知道了白芊的身份,那位真正的青梅依旧躲在层层保护之下。

    那个被他藏在层层迷雾之下的,才是真正的明珠,我,包括那个女孩儿,都不过是用来迷惑敌人的挡箭牌。自己一直对他抱有幻想,希望他可以看在那一点点的情分上告诉自己真相,只要他可以解释这一切,终止这个残忍的计划,她甚至可以原谅他原先的欺骗和利用。

    但是没有,他日日陪她用膳,却从来不曾对她袒露分毫,墨婉甚至开始怀疑,这每日的用餐是否也是计划中的一环。

    感情磨损殆尽,墨婉一心想要离开,即便有心想要救下那个女孩儿,但她能力有限,白芊耽于情爱,大抵是不会相信她的话,暗暗提醒过几次之后,她也不再管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