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城初雨雪未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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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别人

    直到我嫁给他的第八个月,我们之间才迎来了一次转机。

    那是一个雨夜,雨下的很大,几乎看不见三米之外的事物,他就像一直受伤的孤狼,拖着沉重的身体,突然闯进了我的房间,我被开门的声音惊醒,便看见他笔直的站在我的床边,身上有着很重的血腥味。

    我也不过是个在闺阁中被娇宠着长大的姑娘,即便曾被人绑走,我也不曾见过血腥,我本应该是害怕的,但因着对方是霍彦,我便生生压下了那种恐惧,几乎六神无主的去包扎他狰狞的伤口,连手都是抖的,但却是因为疼惜。

    那一夜霍彦发了一夜的高烧,但他还是叮嘱我不要惊动别人,我虽然不解,但还是听话的照做了。我照顾了他一整夜,直到天将亮的时候他终于退了烧。

    一整夜的忙碌让我疲惫不堪,但我还是暗自高兴能亲自照顾他,那时候的我还是天真的以为自己的一颗真心终究能被看到,但事实证明霍彦的心从来都比铁软不了多少。

    第二天他醒来后虽不曾说什么,但自那以后,他对我的态度好了很多,虽然也不曾碰过我,但每天都会抽出时间来陪我用膳,我很满足,也由衷的感到高兴。所以我每天都会做好饭等他回来,他也时不时的夸奖我的手艺,说有家的味道,我便也自不量力的把霍府当成了家。

    霍府的下人们对我一直很恭敬,但自从霍彦每天回来吃饭开始,却是更加恭顺了,我的丫鬟很是高兴,以为霍彦终于开始重视起我来了,我便也信了。其实他什么也不曾做过,但一个人渴望的久了,即便是有一点点回应也会拼命抓住,好让自己不必那样绝望。

    时间就这样不声不响的又过了三个月,我还记得那是一个月朗星稀的晚上,霍彦突然再次出现在了我的房间,不同的是,这次他是满身的酒味儿,也就是那晚,我们终于有了第一次的肌肤相亲,他虽然醉了,但却很温柔,让我深陷其中,甚至产生了他心里有我的错觉。

    我满心欢喜的陷入黑甜香,以为我们的关系终于有了转机,但是第二天醒来的时候,他却已经离开了,我不免有些失落,但还是被内心踊跃上来的欢喜掩盖了下去,我们做了最亲密的事,他成了我真正的夫君。

    但自从那次之后,我便有两个月再未曾见过他,我又开始惶恐,深怕再回到从前那样像陌生人的日子。就在这时,我被诊断出了有孕,一个我和他血脉的结合就这样在我的肚子里存在着,让我忐忑不安的心终于有了可以安放之地。

    但这一切都被霍彦亲手毁掉。

    我知道他离开两个月是去了前线,霍彦从小便有着同龄人望尘莫及的军事天赋,霍家军能走到今日,他功不可没,但如今各地军阀互相攻阀,他需要经常前往前线,我不想让他分心,便也不曾告诉他我有孕的事,想等他回来再给他一个惊喜。

    他在孩子三个月的时候终于回了家,但令我没有想到的是,他还带回来了一个女子,一个长的很好看的女子。

    他对那个女子的态度和对我截然不同。我自成婚以来,费尽心机,万般讨好,都未曾见过他用那样温柔的眼神看过我,我以为是他性情如此,看着他那张疏离冷漠的脸倒也知足。可他却可以那样温柔体贴的对待别的女人,仿佛他们才是夫妻。

    古人道:“不患寡而患不均”,虽然不甚恰道,但是却能很好地体现我现在的心情,霍彦连对我笑一笑都是那么奢侈,但却可以对一个名义上与他毫不相干的女人温柔以待,明明我才是他明媒正娶的夫人。

    这样的对比瞬时便让我的心泛起酸涩,我尴尬的停下了奔向他的脚步,站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有些难堪的问自己:“在霍彦的心里,我到底算什么呢?”。

    我有些呆愣的看着远处的那对男女,眼眶不觉有些发酸,连带着鼻腔都涌现出一股酸涩至极的刺激感,心里也漫起一股剧烈挣扎着的情绪,这些混合在一起,合成了一种叫做委屈的情绪,逼得我立在原地,进退两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