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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五望向那猫，虽说不是纯白，但白里有灰的，颜色却很适合猫，灵气十足。

    尾巴好长。

    不知怎的，阿五伸出手来准抚着它的尾巴。

    那猫咪猛地打了个颤，“喵呜！！”

    猫咪：“你可真没礼貌。”

    阿五：“额…”

    阿五：“我不知道你这么敏感。”

    猫咪：“…关键点不在这吧。”

    猫咪：“不管了喵……我可是把你从死亡边缘拉了回来。”

    阿五：“为什么？”

    猫咪：“如果你是在问我为什么救你”

    阿五：“…”

    猫咪：“我不知道。”

    阿五：“你…会消耗元神吗？”

    猫咪：“……”

    阿五：“抱歉。我很好奇，你的故事。”

    猫咪：“…没有什么特别的。”

    阿五：“说说吧。只对我。”

    猫咪抬起头望望阿五，随即又垂下头，寂静了一小会后，它又重复了这个动作。

    “其实，我有九条命。”猫咪望向他，那有灵气的猫眼，似乎又透露着几丝深邃。

    阿五细细听着。

    “目前我还剩最后一条命。”

    “你知道吗？每每使用妖力，都会折损我的一条寿命。

    …至于那八条命。

    第一条命，是在我还没有来到寺中时，我曾救了一个孩子。

    他要溺死在水里了，我毫不犹豫的选择了救他。结果，那孩子以为自己拥有不死功能，认为自己很会游泳。

    又一次，在海边我看见他在水里嬉戏。

    带着几分自信，他肆意的游向深海区。

    这一回，我没有救他。

    自信的人往往很容易受到打击，只见他在水中呛了一下，扑腾着继续向深水处走。

    待到海水掀起了浪花，太阳熏醉了海洋的脸，我都没能再次在海中寻得那个孩子的身影。

    第二条命，在我来山之后，救了一个僧人。

    那僧人住的屋舍，不知怎的就着火了。出现明火的时间是深夜，僧人们都睡得很熟。

    只见那火势越来越大，不知怎的，我犹豫了，担心后来人的无知被放大，也开始担心改变事实，我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不知是不是烟味的散出，那个僧人醒了，在烈火中。

    我做不到对生命漠视处理。

    我救了他。

    但是，当他睁眼，看见自己好好的，而自己的屋舍已经面目全非，又看见一旁的我…

    似乎将一切罪恶归咎到我的头上，我只见他脸上渐渐涌出一丝怯意。

    ‘怪…怪物！’

    他最后说出这几个字，便跑开了。

    我就站在那里，可能觉得自己的出现有些突兀，我没多留。

    至于第三条命…是小灰。”

    说完猫怂拉下耳朵，它不再说话。

    它欲言又止的动作，被阿五看在眼里。

    过了一小会，它又开始说下去

    “其实，妖不是万能的，神明也不是。”

    “有些事情，即使是再神通广大的妖术也不能挽救。”

    猫的眼睛，依旧是如翡翠般好看的绿色，那么的深邃……

    “小灰，是只流浪猫。

    我第一次见到它时，它病怏怏的，腿一瘸一拐的，感觉吗…活不久了的那种。

    我将自己的元神分给它。

    看着它慢慢振作起来，我打从心底感到高兴。

    它是只母猫，不过名字听起来很像是只公猫，对吧？

    那是我给它起的名字，我第一次见到它的时候，直至我见证它的离开，它的毛色一直是灰色的。

    干脆点，我便叫它小灰了。

    像是一生所爱，我们形影不离。又更像是十分要好的玩伴，我们非常有默契。

    但，随着时间的更迭交替，季节的嬗变，小灰在慢慢的衰老，即使是我的妖力，也没法阻止这个事实。

    那天寺中，突然来了个恶徒。

    拿着把斧子，见人就砍。

    我站在不远的地方，看见了这一幕。

    我知道的，妖不应该在人类面前施展法术，不然会引起灾祸。

    但规则好像天生就是要用来打破的。

    我一下子使出能够使得上的全部妖力，庇护着靠近那个恶徒的四个僧人。

    凭借着那妖力，我将那恶徒降服了。

    我好累。

    感觉全身的力气都透支了。

    小灰来到我身旁，舔舐着我的脸。

    我本以为，成为了英雄的人会得到人们的赞赏；我本以为，那一刻的我拥有了幸福。

    英雄？！

    呵。

    那些僧人不但没有感激我，甚至还打算将我处死。他们的嘴中一直念叨着“妖…”

    我不理解。

    我带着小灰逃离，我不想引起纷乱，我带着它飞快的逃离。跑着跑着，我发现他跟不上我的脚步了。

    我终于真正意识到，衰老的影响是有多大。

    我害怕了。

    我担心他会离开我。

    与第一次相识时的感情不同，我将自己的元神再次分给它，可能有着我自己的私欲吧。

    但我终发现我阻止不了，我改写不了，那已定的事实。

    终在后几天，小灰的身体撑不下去了，离开之前，它的身子蜷成一团，我依偎着它，野火的天没有尽头，再也说不尽，自己心中的想法。

    它离开了。

    心中的悲伤止不住，甚至我的毛发出现了改变，我找到神明。

    我对他微笑，问他为什么，为什么我是妖？

    凭什么？我连做一只普通的猫的资格都没有。

    凭什么要我活下去？

    凭什么？！

    我对他微笑着。

    他不答，用着一种漠视的眼神看着我。

    此时此刻，我只觉厌恶，我痛恨神明。对讨厌的人露出微笑，是我们必须要学会的恶心。

    『因为规则』

    他给了我四个字。

    呵，规则？！

    ‘是啊！神明创造规则，却让可悲的人一次次去践行规则’

    ‘为什么选择我’

    凭什么？！

    他不再回答我。将我打回。

    我知道的，我再也没有机会索得那个答案了。

    我好难过，心中的悲伤是透明色的吧，它无形之中将我包裹，使我沉溺其中。

    ‘请您，让我忘记感情。’

    我甚至不知道为何，自己说出这么一番话。

    『你可想清楚』

    『跟我谈条件，是要付出代价的』

    ‘好。’

    你知道代价是什么吗？

    呵…

    我必须，永远地活着。”

    猫咪抬眼望望阿五，不知是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