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渐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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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分享的西瓜

    剧团有了一团糟的苗头,但东方不亮西方亮,江姜的感情生活在一夜之间有了质的飞跃的同时,开始一发不可收拾,主要表现在萧肃越来越不避着人了。

    萧总已经开始在客厅办公了,自己支了办公桌的那种——月亮湾原本的户型应该是有书房的,但俨然被江姜改了。

    侧卧地方也不小,放一张桌子进去绰绰有余,更何况萧肃已经不睡那边了,放几张都有空地,但这桌子就是支在了客厅,在落地窗的遮光帘旁边,帘子一拉,斜对面就是小茶几和藤椅,侧面则是月亮湾的全景。

    江姜坐在藤椅上支着胳膊,看了眼不远处戴着耳机开视频会议的萧肃,戳了块儿西瓜,吃了。

    明目张胆让人去盯各分部负责人的动向,看完的项目会议记录也能明晃晃放桌子上不理,乱七八糟的刺探电话直接外放接听……

    短短三天,江姜已经知道了董事会大小几十位有投票权的人里有八个在摇摆四个坚决抵制剩下五个则是无所谓的态度。

    她还知道启运忙里忙外折腾了十几套方案的新项目在萧肃出事前就拿到了政府批文,但因为上个月西亚的山火,不得不推迟启动。

    做这些未必磊落的事情,萧肃一点儿都不避讳江姜。

    江姜听着萧肃用不屑的口吻打发了一个自称是朋友的亲戚,又戳了一块儿西瓜。

    “萧夫人,你看我很久了,只是看着吗?”萧肃挂断电话,靠着老板椅,突然转头,问。

    西瓜汁液在口腔里四溢,江姜眯了眯眼睛,不解:“不然呢?”

    “我觉得,见者有份。”

    江姜隔着纱晒了一上午的太阳,人懒洋洋的,脑子也转得慢了,一时间没发现这两句话怎么联系起来,而萧肃已经到她面前了。

    捏水果签的手被反握着,江姜才咽下一块,就被又喂了一口。

    “这块儿太大,我吃不——”江姜含糊不清的话没来得及出口,齿间的另一半瓜就随着咔嚓一声响被分走了。

    口中夺食的萧总还穿着两个小时前视频会议那身三件套西装,架着蓝光无框眼镜,就连低头吃块儿西瓜都格外慢条斯理,看起来贵气逼人,正经得不行。

    但那口瓜,是从女人嘴里分的。

    被夺食的江姜看着那张脸,咽下另一半,冲萧公子勾了勾指头。

    萧公子占了便宜,自然好说话,弯下腰凑近,淡红的几许汁液染了唇,就这么看着江姜,笑:“好甜。”

    “那我呢?”

    “我尝尝。”

    光天化日,江姜就这么被扣着脖颈亲上来。

    “萧总,你这商业机密都被我听跑了。”江姜就着萧肃刚刚弄的姿势,懒懒仰面躺在椅子上,斜了一眼一本正经的萧总。

    萧总倚着办公桌,半垂着眼睑,视线落在江姜身上,隔着两米来远的距离,动了动喉结。

    “本该坦诚,那就没有秘密。”萧肃说。

    这些的所有,都可以听,都可以看,都可以玩。

    “那萧公子可要注意了,没人告诉你不要相信女人吗?”

    “尤其是漂亮女人?”

    “不错。”

    “可是我太太不是一般女人,她够聪明也够通透,关键是,比其他的都漂亮,可以信。江首席更了解她,你觉得呢?”

    两个人的对话却像是有了第三个参与者,萧夫人尚在平复呼吸,慢慢回道:“本首席觉得,萧公子需得付出点儿什么才能听到回应,不劳可不能而获。”

    “比如?”

    “再来一个吻。”

    萧公子欣然应邀。

    这一回,江首席坐在了那张办公桌上,机密直接递到了眼前。

    “报酬给了,现在呢?”萧公子问。

    江首席一手反撑着桌面一手抵着落在膝盖上的手掌,说:“江首席和萧夫人都觉得,你不可信。”

    “但可爱。”

    萧肃笑了。

    所有可以摆出来的东西,都不是秘密。

    轻而易举就能掏出来的,也不会是真心。

    饮食男女,合法夫妻,有秘密没真心,也可以。

    浅啄的亲吻跟火热的交融一样难耐,江姜立着腰,胸口闷闷的涨,萧肃在锁骨上落下又一记,问她:“下午几点的课?”

    胳膊撑着桌面,肖宇巴巴送过来的机密文件就在掌下皱成了一团,江姜仰着头,却没有正面回答。

    她说:“萧总,医生说戒烟酒戒刺激,没告诉你要戒色吗?”

    下午三点五十的课江姜又是踩点到,满教室的学生来的比任何一次都齐,根本没有期末通识课该有的样子。

    江姜没带课件,开场白都没念,甚至都没有带课本,习惯性往第一排伸手,却没有动静,低头一看,一排小姑娘呆呆看着她,还有一个试探着要把自己手搭上来的。

    抿了抿唇,江姜收回手,“二班学委到了吗?课本带过来借用一下。”

    砖头厚的书本,编纂人一栏里赫然印着院长的名字,翻开目录,江姜说:“期末开卷考,但五百多页的书四十道题要九十分钟翻完,还是略显勉强——希望需要学分的各位现在竖起耳朵听,首先,什么是……”

    串完五百多页的书,江姜还了书,提前放学生下课。

    考试月的学生一哄而散,很快就清空的教室里只剩下江姜一个人,第一排没有那个给她带书拎包的志愿助教,也没有追着她叫师姐的师弟。

    江姜揉了揉腰,转身出去。

    下一刻——

    “师姐!”

    “师姐!师姐您等等我——”

    熟悉的声音不大,但一下子抓住了耳朵,在满是自习课的教学楼里回荡。

    是陈安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