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粒看到俩刺头一个不说话一个被江姜震慑住了，顿时心情大好，假模假样的出来灌鸡汤：“大家都很棒！既然有了新伙伴，我们就一起努力，我们剧团跟别家不一样，以后呢，专业问题找首席，其他的都归我管，日常训练有江席指导，新舞和考核还是要去台上过。”

    “大家在南剧团的日子还很长，日夜的训练和演出我和江席总有一个会陪着你们的，在这里，站上想要的那个舞台、跳最想要的那支舞，除了这两件事，其他的，都不需要格外费心，我未来的大舞蹈家们，舞台会知道各位的水平，练功房会看到各位的天赋，观众亦会懂得每一次衣袂扬起的弧度。”

    “最后，南剧团欢迎各位。”陈粒深深鞠了一躬，退出了练功房。

    江姜看了眼被三言两语唬住的几个傻姑娘，等他们缓过来了才开口：“该说的陈编都说了，我就不废话了，都是正经学跳舞出来的，来，老三样——上称压腿撕胯。”

    顿时，一片死寂，那真是无论过多少年都还是永远的噩梦。

    陈粒人还没有走远，就听见一阵倒吸气声，摇了摇头，直奔团办去了。

    好不容易熬到休息时间，陈安玄就等着去找江姜呢，一抬头对方就已经不见了，倒是他有好多家里的未接来电，以及江姜的一句“南剧团不缺男演员，回去”。

    “这是什么意思？嗯？你这是什么意思？”陈粒想拍桌子，她得知江姜劝退陈安玄后已经在办公室转三圈了，“为什么啊江大首席，人多有天赋啊，这水平进咱们团多好啊！为什么要退回去？”

    江姜坐在办公桌后抬头看她，面前就摆着陈安玄的资料。

    “南剧团不缺男演员。”

    “……咱们的舞种又没有男女限制，我们也不跳四小天鹅啊！”

    “那你打算今天上女演员明天上男演员？”

    “那倒也不是。”

    “那你打算连夜为他量身打造一支新舞。”

    “那……倒是真排不出。”

    “所以？”

    “总有合适他的，这么好的苗子，放走多不礼貌！”

    江姜把面前的资料往前推，“敢让陈副的儿子坐冷板凳，你还混不混了？”

    陈粒辩解：“那不是正打算排双人舞的吗？正好！反正那群小丫头搭不上你。”

    “首先，孟荞的舞我不排也不会跳，其次，我不跟男人跳双人舞，最后，我已经联系他爸妈了，现在人应该已经到了——好苗子就应该上台发光，扣在手里会烂。”

    陈粒：“……”

    陈粒无话可说，只能坐回对面的办公桌，无奈至极：“那你知不知道，孙青月是孟荞侄女，他们打定主意要改那支舞，那个白皎，已经咬着你松口了，你惜才，你把陈安玄送走，可没了陈安玄这个亲儿子扣在手里，你觉得陈副会是信任你还是信任李立春？”

    她苦口婆心，可转头一看，江姜双眼无神目光涣散，居然在走神！

    就多余操心！

    真皇帝不急太监急！

    皇帝不仅不急，还照常到点下班，连请新人的饭都没吃。

    然后皇帝跟李立春在停车场狭路相逢。

    她们俩梁子说小，李立春被迫病退三年，说大，地方剧场搞事也不是李立春撺掇江姜举报的，说白了就是刚好怼上了。

    但是，李立春貌似不是这么想的，江姜看着冲自己假笑的李立春，头一回这么明显的感觉到这位领导是真看她不顺眼。

    “李副好，借过。”江姜短暂的客气了一下，刚要绕开，面前突然横出一只手。

    江姜转头，莫名其妙的看向李立春。

    “首席架子不小，迎新饭都不吃。”

    “……”

    李立春上下打量着江姜，不满之意溢于言表：“几年不见还是这么独来独往，时间精力都花在这张脸上了？”

    “一股豪门阔太做派，还有什么舞蹈演员样子，跳这么久了，不想跳了，有的是人接替，年轻人嘛，大把的。”

    这私底下开口不是嘲讽就是训斥，听得江姜脸色越来越臭，放尊敬了说，李立春算是江姜领导，可放直白了讲，江姜一个人养半个舞团，就目前的营收情况，老团长来了也得捋直舌头好好说人话。

    “看来是伤好了，站这么久都不累，李副，我也想看看他们有没有替掉我的本事，但不得不提醒把精力都花在养病上的老领导，以次充好，会有现世报的。”江姜轻轻说道，毫不客气讽刺回去。

    有人能替掉她，江姜还真的希望有这么一个人，但就目前来看，并没有。

    野心写在脸上的人可以跳C位，但不能领舞，更不能领人。

    畏畏缩缩的小人则连上台都不配。

    “孟荞费了大功夫，还是一点儿都没教到你。”李立春咬牙切齿。

    江姜莞尔，“是么？那真是我的荣幸，百年之后李副可以转告您那位好友这个喜讯，如果你们真的是好友的话。”

    “江姜！”

    “李立春，别没事找事，孟荞到底是不是我气死的，别人不知道，你也不清楚吗？”江姜看着李立春这副要讨公道的嘴脸，撇开了眼。

    江姜那位师父，官方说法是猝死，坊间流传版本则是被江姜气死的。

    可惜孟荞死的时候就已经没什么人认识她了，反倒是江姜那会儿名声大噪，一边拿下大奖一边拿下南州首富，挑事儿的压根不敢张嘴。

    至于到底是怎么死的，江姜只能说，与她无关。

    “你就是这么说你师父的！？”

    “对，你有什么疑问？”江姜恶心透了这两个人的嘴脸，多看一眼都觉得烦，“她为什么非要收我，又为什么针对我，连死都要扯上我，你要管这个叫师徒情深，下辈子你们俩自己玩就好了。”

    “你！”

    “你可以闭嘴了，不然等下又说我气死领导，我又不是窦娥。”江姜直接从另一边绕过，撂下脸色铁青的李立春，上了车。

    孟荞是姜沅的同期师姐，两个人曾经一度很要好，是双人舞赛场上的一对王炸，结果姜沅半路嫁进豪门，孟荞没了搭档，自此水平一路贴地滑，滑着就认识了同样状态下跌的李立春，短暂的起来了一下，然后摔得更狠了，但捧起来了李立春。

    直到孟荞生病，姜沅来探视，两个人哭成一团，终于破冰，而江姜就是那个被推出来“诚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