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观其变”

    不错，现在还不了解情况，最好的处理就是先要静观其变，搞清楚状况。

    赵不易的一席话，把韩易从冲动、鲁莽的状态中拉了回来。

    虽然就这段时间经历了许多事情，不少人已经将韩易当做一个成年人看待，就是前世今生加起来近三十年的人生，无疑是一个成年人。

    但是韩易自家人知道自家的事情。

    在这个陌生的世界，自己知道的实在是太少了。前世的经历在这个世界的里能够借鉴、用得到的地方并不多。

    特别是前世的世界是一个安定、和谐、富足的社会，在这个混乱、贫穷、战乱的世界，无论是生活上还是社会上能够用到的东西是很少的。

    现在是先要把今天发现的情况，去告诉村长和孙大叔他们，在这个时间生活了数十年的他们，经历的问题和磨难未必不能找到应对今天这个问题的解决办法。

    很快，韩易就把今天发现的这个可疑货郎的事情告诉了田村长和孙大叔。

    “你没有动他，这做的很对！”了解完情况，村长回答道。

    毕竟是村里面的老人，遇到的和经历过的事情毕竟是不少，或许他们也早就想到了会遇到这样的事情。总之，突来的可疑人员没有让他们惊慌失措，脸上除了略显凝重，其他的依旧还很宁静。

    “老孙，你觉得他们是什么人？“田村长问向一旁的孙大叔。

    “看样子像是来踩点的，那个人应该是山贼土匪的眼线。”孙大叔说出了心中的判断。

    “不错，官府来的人可不会这么遮遮掩掩的，做什么提前踩点的事情。”田村长显然是认可了孙大叔的判断。

    “小易，这件事除了你，还有谁知道？”村长转过头来问向韩易。

    “这件事是赵道长发现的，除了你们我谁都没有说。”韩易回答道。

    “好，这件事你现在不要和其他人提起，你去通知和你上山的人，今晚来我这里。我们要好好议一议今天的事。”

    听到韩易的话，村长知道这件事情还没有在村里面传开，还没有打草惊蛇。

    对于赵道长，村长也是琢磨不透，但是今天是他开口提的醒，赵道长显然和那些人不是一路人。而且他也从韩易和孙大叔的口中了解到，这位赵道长不是一般人，究竟是如何的不一般，在村长有限的阅历和见识里是无法度量的，大概是传说里面的人物吧！

    所以村长，对于赵道长长期滞留在青羊村，也是没有过问，听之任之了。到目前为止，一点坏处也没见到，好处倒是得了不少。不少人的陈年顽疾都是经过赵道长的一双妙手痊愈了的。

    这一次赵道长能发现那个货郎的异常，村长一点也不奇怪，高人就是有高人的样子。

    说不准，青羊村这一次的危机还得请赵道长出手才行。

    韩易回去的时候，那个货郎已经在收拾摊位要走了，今日跟他交换的商品大多是用盐和他换的，挑的担子里有大概十几斤的样子，这在以前够青羊村两三个月的用量了。

    ......

    挑担子的货郎，出了村口就是一路急行，还会是不是的看向周围，想要确认有没有跟踪的人，看来是牛首山“一窝蜂”里面的“踩点”老手了。

    离了青羊村有四五里远，货郎才将脚步慢了下来。货郎名叫雷行，是牛首山的三当家的。

    按理说，出门踩点本不该让三当家的出面，毕竟牛首山“一窝蜂”有小百十号人，能干踩点的人也是不少。

    但是这一次要调查的东西有点不一样。

    在夏县，但凡跟“盐”挂上勾的都不是小事。

    夏县有两种盐，一种是官盐，另外一种是私盐。

    官盐自是不必说，一直是县中的第一大豪强娄家承销把持着，私盐里面也是娄家占大头。

    但是娄家无论是官盐还是私盐都有固定的销售渠道。

    前段日子，青羊村大批量的用盐换货，刚开始的时候规模还小，没有引起注意。后来那一次规模大，一次性的出盐两千多斤，还是在青羊山周围那个偏远的地方，很难不引起有心人的注意。

    无论是有心人还是嫉妒的得了红眼病的人的推波助澜下，消息毫无意外的通过牛首山的眼线传到了“一窝蜂”的耳朵里。

    牛首山“一窝蜂”的大当家牛犇，虽然名字里面有四个牛字，但是到底不是莽撞的人，能把一个山寨经营那么多年，轻重厉害还是分得清的。

    所以，暗地里把这个消息透露给了娄家，想要试探娄家的反应，想要知道这到底是不娄家的买卖。

    刚开始一直见娄家没有动静，便觉得青羊村的私盐有可能是娄家的买卖。否则娄家要是知道有人在夏县的地盘上贩卖私盐，早就集合人马予以剿灭了。

    但后来想想越来越不对。夏县的盐业市场本来已经掌握在娄家的手里，他们又何必在青羊山周围那个偏远的地方去贩卖内，而且贩卖的价格还远低于夏县市面的价格，这不是自己砸自己的买卖吗？

    因着这件事事关重大，牛首山大当家牛犇才会排三当家踩点探查青羊村。

    也是三当家雷行长时间没有踩过点，手艺有些生疏，所以漏出了破绽，被赵道长轻易识破。

    雷行在青羊村四五里的地方，跟接应的人会和，换了快马，飞奔回了牛首山。

    ......

    “大哥，我回来了”雷行向着中间那人抱拳行礼道。

    “三弟回来了，这次踩点怎么样？”中间旁边还站着一位，正是牛首山二当家的费庆。

    牛犇微微皱了一下眉头，显然对于费庆的喧宾夺主有些不满意。

    牛犇没有开口，而是轻轻抬手示意雷行说下去。

    “青羊村就是一个穷乡僻壤，但也跟消息传来的那样确实有盐，而且是家家户户都有盐。这一次但是卖货就换回了十几斤盐。”雷行没有多余的废话，上来就说出了牛犇最关心的问题，那就是盐。

    “打听清楚盐是从拿来的吗？”牛犇问在了关键点上。为什么一个穷乡僻壤的地方会突然冒出了这么多的盐？

    “这倒是没有，不过可以确定这些盐不是从外面运进来的。”蓝行回到道

    “何以见得？”二当家费庆旋即问道。

    “青羊村地处偏僻，周边又不是什么交通要道。大批量的私盐一是不好运进来，再就是运进来的价格也必然很高。

    今天我换货的时候，故意压低了他们的盐价，比正常在市面流通的私盐要低上三成，就这他们也乐于用盐交换。可见他们得到盐的成本比从外面运进来的私盐的成本还要低，所以他们手里的盐一定不是从外面运进来的。”雷行说出了了自己的猜测。

    （到底是牛首山的三当家，情报的搜集一项是最拿手的，细致入微。牛犇安排雷行去踩点，不单是因为关系重大，而雷行是牛首山的三当家身份也是重要，还有也是因为雷行是情报搜集此道高手。

    如果是派出寻常的哨探去踩点，决计是分析不出来这条信息的。虽然因为卖货的手艺生疏被赵不易道长看出了端倪，但依旧是瑕不掩瑜）

    听着雷行的分析，大当家牛犇连连的点头，显然是十分认可蓝行的分析的。

    “即便我们不想承认，将所有的答案都排除后，最后哪一个答案在怎么让人信服那也只能是它--那就是这批盐是他们自己制的。”牛犇说出了自己心中的猜测。

    “是他们自己制的？”二当家费庆一脸的不可置信。

    也难怪费庆不相信，凉国本就不是个产盐的地方，吃的大部分的盐是从魏国运来的解池的盐，凉国虽然也有些地方产盐但都是星星点点的不成规模。所以走私私盐在凉国是一个暴利的行业，而自己制盐利润比走私更高，暴利也更高。

    再者说，夏县建县几百年来根本就没听说过哪里产盐。可以确定的说，一个产盐地就是一个聚宝盆。也难怪费庆一时之间难以相信。

    “我们发财了，一定要把它抢过来。”果然是财帛动人心，费庆还没有完全会接受这个事实，就已经升起了要据为己有的念头。

    牛犇和雷行相视了一眼，没有说话，虽然费庆的话有私心，但是谁也无法拒绝这样的诱惑，显然是认可了费庆的想法。

    本来想着，看看能不能得到一些好处，劫掠一些财物，想不到却有了如此重要的收获。

    现在在他们看来，青羊村的村民，并不足惧，他们不过是暂时替自己看守聚宝盆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