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淮君的睫毛微微颤动，皱起的眉头慢慢舒展开，过了不久，从她喉咙里发出低沉缠绵的哼声。

    她翻了个身，紧随着就是秀子“啊”的一声惊呼。

    睫毛抖动，慢慢张开眼。

    首先茫然四顾，见到秀子那张红得像桃子样的脸，咕哝着说：

    “啊，秀子，早上好。”

    “早……早上好……”

    “可否帮个忙？帮我把被子拉上来一下。”

    龙淮君闭着眼，死缠着枕头。

    秀子小心翼翼为她盖上被子，随后坐在床沿，呆呆的望着龙淮君的侧脸。

    “别看着我啦，睡不着……”

    龙淮君说。

    “好不容易有个好觉，让我再多睡一会儿吧……”

    秀子慢慢掩上门，轻手轻脚的下到一楼。

    肚子咕咕叫唤，她拉开厨柜，翻开冰箱，煎了两个荷包蛋。用面包片和火腿做了两个简易的三明治，之后又倒上一杯热牛奶。

    就这几个步骤，耗去不少时间。

    “衣服……”

    衣服已经整整齐齐的晾好。

    “昨晚吃的碗……”

    也在橱柜里原封不动的摆着。

    这是她干的？

    隐约记得昨天是喝了酒。之后就是冰凉的地面。

    往后记忆完全空白，像被剪成碎片，扬进了海里。

    再到楼上，打开卧室门。

    龙淮君背靠在床头，腿上搭着鹅绒被，正往头上套衣服。

    “昨晚……”

    “唔……”龙淮君说，“你喝了很多酒，未免发生意外，所以我就没走。”

    吃完秀子送来的三明治，又在客厅沙发上坐了一会儿，龙淮君起身告辞。

    “还要去学校啊。”秀子问。

    “嗯。”

    在玄关穿好鞋，打开门时，龙淮君问她：

    “秀子，什么时候能来上班？”

    “要等有结果之后吧，那边还在调查。”

    她拢了拢头发，笑着说。

    龙淮君看着她，望见她眼里的忧郁。她什么也没说，只点点头。

    跨出门时，和一个男人擦肩而过。

    她陡然顿住脚步，但没回头。接着若无其事的走下去。

    秀子刚把门关上，门把守的指纹锁闪烁蓝光，嘀嗒一声，一个男人走进来。

    门把风挡在外面。秀子惊喜的看着自己丈夫。

    “回来啦！”

    “嗯，提前下班，接下来公司的工作就少得多。可以多陪陪你。对了，刚才那人是？”

    “上次在咖啡厅见过面的，我的同事，龙淮君。”

    “她怎么在这儿？”

    龙一鸣将外套递给秀子，换上拖鞋，坐到沙发上。

    “她来看看我。”

    秀子将丈夫的衣服放在熨烫台上，用熨斗烫平。工作做完，她又倒来一杯温水，递给他，随后坐在他身边。

    “她昨晚在这儿睡了？”

    “嗯。”

    “你们感情不赖嘛。”

    龙一鸣笑着说。

    “这还是她第一次到我们家来，帮我做了好多事呐！”

    “听你这么说，她人还不错啊？”

    “淮君真的是一个很体贴的人，就是一直不太愿意对人敞开心扉。”

    龙一鸣喝了口水，在沙发上坐了会。秀子依偎着他，向自己丈夫述说着近几日的趣事。

    龙一鸣一边答应着妻子，一边望着四处打量。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好像问到一股香味？

    他看向阳台。想到那些衣服是那个女人处理的，心里有些怪异。

    那个家伙会做饭？

    故事里没写过，帮别人晾衣服倒是情有可原，她一向喜欢用这种小事来回报别人。

    “对了，床头那盒东西，有收起来吗？”

    “啊？”

    秀子红着脸。

    “她肯定看到了吧？”

    “应该没问题吧，”秀子说，“淮君应该不认识那东西吧？”

    “不认识？”龙一鸣好奇的看着妻子，“为什么这么想？”

    秀子抬起头，回忆起来。

    “淮君这个人，自从我认识她以来，就从来没跟男人说过多少话，又想是对那些东西不太感兴趣，一般就是看看书，用动画片打发时间……”

    “动画片？”

    秀子点点头，笑着说：“说起来，她算是童心未泯的典型啦，即使开着电视，一般也都会切换到动漫频道。即使不看，也要那么放着。”

    “真是个有趣的人。”

    龙一鸣叹道。

    看了会儿电视，又说了最近的那些琐事。两人的脚不知何时碰在一起，互相磨蹭。

    秀子脸红心跳，被丈夫抱进卧室。

    站在床前，龙一鸣愣了片刻。

    卧室里，那种香气更加明显。床上被褥似乎留有昨晚的印记，侵染着不一样的味道。

    太怪异了。

    ……

    一天工作后回到家，龙淮君蹬掉西裤，把自己摔在床上。

    手机铃不合时宜的响起。龙淮君抓起手机，听到对面传来一个年轻的声音。

    “您好，龙女阁下，我是西木。”

    “西木？”

    “嗯，几天前我们曾见过面……”

    “嗯，我知道，你自称是某个政府机构的代表。”

    “没错，”名叫西木的年轻人在电话里笑着说，“很高兴您还记得我。”

    龙淮君把手机换到另一边，去厨房泡了杯咖啡。

    “有事吗？”

    “我上次说的事，希望您能考虑一下。”

    龙淮君寻至厨柜，翻出几块方糖，一口气全都加进了咖啡里。

    “什么事？”

    “有个项目，我希望您能参与进来。”

    “我不是科学家。”

    “可您是龙女。”

    “那又怎样？我对你们要做的事完全不感兴趣。”

    “这对您也有好处。”

    “好处是指什么？”

    “您的能力，有更进一步的可能。”

    龙淮君喝着咖啡，又起身去把电视打开，切换到某个正在播放着动画片的频道。

    动画里是一个从未见过的水母，在和一个海星谈着恋爱。真是奇怪的动画，不过龙淮君没有在意，她只是把台换到这里，然后就又打开了书。

    “能力之类的，我不感兴趣。”

    龙淮君淡淡的拒绝。

    “如果成功了，说不定可以惠及到整个人类社会！”

    龙淮君惊讶于对方的说辞，但她摇摇头，斩钉截铁的说：

    “即使你说得再怎么天花乱坠，我也不会加人你们的。我说了，我完全不感兴趣。”

    对方没在兴冲冲的开口。沉默一会儿，电话里才传出西木的声音。

    “这个项目，如果没有您的参加，进展可能要多几十年。”

    “冒昧一问，”龙淮君说，“你们所说的需要我参与，我是扮演一个什么样的角色呢？”

    “……”

    “这是这样，你们认为，我会傻到听信你们的漂亮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