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批暴君,带崽夺妻
繁体版

223:林意笙之死

    林意笙死了。

    林南庚在回来的途中去看了一趟阿簪,留在那里大约半个时辰,便往林府赶来。

    离府还有些许距离,便感觉到府外的不同寻常。方才警惕起来,便有人告知他林意笙回来了。

    许久未见林意笙,林南庚迫不及待地下马往无内赶去。

    将头盔取下放至近卫手中,说道:“马上就是父母亲的祭日,阿笙现在回来,想必是为了此事。你且去寻两个人来照顾她,今时不同往日了。”

    虽然父母亲祭日快要到了,可林南庚并不同往年一般颓丧。

    因为他知道自己就要当舅舅了。

    林意笙怀孕的时候是告诉过林南庚的,毕竟除却夏予这个好朋友,值得林意笙可以倾诉的亲人,就只有这个兄长了。

    刚开始林南庚听说林意笙怀孕的时候,是有些愤怒的。

    当年林意笙选择进宫,说是和陆淮钦做了交换,以此为林南庚承担一下撑起林家门楣之重担。

    林南庚自然是拒绝,这种事情本该就由他来担。可是他也清楚,林意笙此行,其实是为了何幸。

    对于妹妹一心想往那个男人身上扑,林南庚是不乐意的。如果这事放在当年,何家还是当年的何家,林南庚自然不会不同意。

    可今时不同往日,何幸根本就给不了林意笙幸福。如果林意笙和他在一起,只会遭人戳着脊梁骨骂,一辈子都不会幸福的。

    况且他也将何幸这些年的软弱看在眼里,更是不放心将自己的妹妹交到这样一个男人手里。

    可是后来他也想通了,既然怀了,这孩子便要。但是必须要姓林,更不能和何家有半点干系。

    林南庚心里清楚,自己这辈子是都不会娶妻生子了,所以对林意笙的这个孩子格外看中。

    他时常想长得像林意笙的姑娘得有多好看?

    不管是男孩还是女孩,他都要教他们骑马射箭,十八般武艺他们想学哪个,他就教哪个。

    对未来的憧憬越来越好,林南庚笑得嘴角都要咧耳后根去了。

    他走得越来越快,脚下生风。才到林意笙的院子,就开始喊她的名字。

    “还没起来不成?怀孕这般嗜睡吗?”林南庚一边说着,一边推开了林意笙的房门。

    房门比他想象中的要更容易推开,可是他从未想过自己推开门看到的会是这般景象。

    林南庚就那样,兀自站在清晨最冷的寒风里,像泥塑木雕一样,一动也不动。

    他傻傻地看着那挂在房梁上的身影因为他的举动而微微晃动,仿佛那绳子也牵在他的身上一般。

    每晃一下,就牵扯一下,牵得心肠阵阵作痛。

    全部世界忽然变暗,视线含混了,心脏也变得异样沉了。

    林南庚心里似乎有种说不出的滋味,好像全世界的蛇胆都在他的肚子中翻滚。

    他受不了,想把这种苦吐掉,然而这味刚到嘴边,又硬生生地咽了回去,空留他一口苦涩。

    他就一直傻傻地站着,看着那两眼合、唇口黑、皮开露齿的尸体,无比痛恨自己能精准地看出这出是一具死尸,而不是谁开的玩笑,或者这人还有一线生机。

    他甚至连上前将这尸体抱下来的勇气都没有,他一面拒绝相信这一切,心底又认定这就是事实。

    风一直吹着,林南庚就一直站在门口保持最开始的姿势。

    不知过了多久,近卫赶了过来。

    他看到房梁的尸体的时候,先是震惊,随后立刻将人放了下来,抱着放在了床上。

    再出来看林南庚的时候,林南庚一只手死死扒住门框,身子佝偻得不成样,一截空袖管更是给他添了几分凄惨。

    “爷。”近卫扶住他。

    林南庚张口想吸口气,可是那气进到一半仿佛被卡住一般。他脸色难看到极致,五脏六腑也随着脑中挥之不去的身影抽搐。

    头脑更是一片迷蒙,浑身失重得厉害,又像要栽倒在地上,又像要飘起来。

    他本该失声痛哭以此宣泄的,可他忘了怎么哭,反倒慢慢地开始笑,他不停地笑,不知在笑什么,为什么而笑。

    何幸听闻此事赶来的时候,倒是比林南庚从容许多。

    他脸色十分平静地走了进去,当看到床上的人的时候,他下意识地就要离开。

    恰好夏予也赶了过来,与何幸打了照面。

    夏予是医者,她自是一眼就能看出林意笙是自缢而死,甚至还能推断出差不多的时间。

    她堵了何幸的去处,用红肿到极致的眼睛盯着何幸。

    何幸每想向前走一步,夏予就拦一步。

    直到何幸将人逼到门前,夏予一巴掌扇了上去。

    从早听到消息夏予就匆匆赶来,没有吃东西,路上还哭过,即便这一巴掌她用尽了力,但力道还是不够大。

    可就是这么一巴掌,把何幸扇飞了出去。

    他的脸撞上了门,鼻血汹涌而出。背过身想要站起来,脚却和软了一样,打滑了几下,最后只能靠着门半站着。整个人只靠着背上一点点力道,仿佛随时要滑下去。

    夏予冲上来揪住他的衣领,歇斯底里地质问道:“你是不是又拒绝她了?是不是?昨日还好好的,说是要回来看看,日后朝前看,好好地过日子,怎么被你一送回来,人就这样了?”

    何幸面如死灰,任由夏予晃着他的衣领,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你还想走?何幸,你是不是男人?你到底是不是男人?!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想躲吗?你又想躲哪里去,骗自己多久?你今日走出这扇门,就能说服自己人还活着吗?!”

    何幸似乎被戳到痛处,又似乎是被夏予不停地说着,终于承认林意笙已经死去的事实,他感觉自己的心在这里被一巴刀搅着、流血,再把那粉碎的心植回胸膛,却也只剩一摊死水。

    “你知不知道她怀了你的孩子?”

    当夏予问出这句话的时候,何幸瞳孔都在晃动,他看想夏予,问道:“何时的事?”

    夏予便知道他还不知道,她抬头想要把眼泪藏回去,可那眼泪却争先恐后地从眼角往下流。

    她无比痛苦道:“快四个月了,被彭秀容的蛇给吓没了。如果说她将那孩子看得比命还重,那你也算得上是她的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