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批暴君,带崽夺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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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3:筠澜乃孤胞妹

    陆淮钦说不能让她死在他的前头,说要拿一条命护她,也说他爱她。

    可夏予还是能感受到陆淮钦有时看着她的目光中,是带了决绝的。

    一如当年他将她拖进密室,想要和她一起死一样。

    他说过,他怕他一死了,她转身就嫁给别人,转身就喊别的男人叫夫君,转身就和别人生孩子。

    他这么自私的人,对夏予霸占欲这么强的人,怎么可能让这些可能发生的事情发生?

    所以夏予才一直想要逃。

    她怕她陪陆淮钦走过最后一段路,陆淮钦要她陪葬。

    这场搜寻一直到深夜,夏予不知道是伤心过度还是为何,中间晕了一次。

    醒来再找,就碰上了都云谏。

    都云谏坐在高头大马上,居高临下地看着夏予。大风吹荡她的长发和衣袂,这一抹鲜红在雪地里格外耀眼。

    “他死了。”都云谏睨了一眼夏予,肯定道。

    “你胡说什么?”夏予掀唇反驳,一点也不似平日的性子。

    都云谏上下将她看了一遍,最后勾起一丝冷笑。她将在原地打转的马拉到了夏予身边,任由马匹朝着夏予发出嗤嗤的声音,然后才俯身和夏予对视。

    “孤亲眼看着他被雪山埋了。”

    夏予瞪她,“景王死的时候,大概也是那种场景吧?”

    都云谏瞬间掐住夏予的下颚,轻轻使劲,就疼得夏予眼眶泛红。

    “你很有勇气敢这样和孤说话。”都云谏声色极冷,“也是第一个敢这样和孤说话的人。”

    夏予冷笑,“听闻您当年落魄至街头,还要偷抢旁人的馒头来果腹。和您这样说话的人,我怎么可能会是第一个?”

    “因为他们都死了。”都云谏咬紧牙关,将夏予甩在地上。

    她平生最恨的,就是有人揭她的短。

    那段逃亡岁月,给她的内心留下巨大创伤,毫不夸张地说,她要用一生去治愈。

    她这辈子只要想到那段当狗的岁月,就会夜不能寐。只要想到当年自己的胞妹被她捂死,内心就会备受谴责。

    她父皇母后若是在地下有知,估计也会怨她一辈子。

    以至于都云谏从来不敢死,因为她不知道要怎么去面对父母,如何和他们解释。

    都云谏翻身下马,一脚踩上夏予的手背。守在夏予身后的人早已拔出刀剑,都云谏只是冷笑。

    “若不是看在徊远的面子上,你们以为孤还会留你们?”

    夏予瞪着都云谏,都云谏毫不在意,她蹲下来,一手搭在膝盖上,头往前几分,两双好看的桃花眼便对上了。

    “筠澜怀的是死胎,你可知道?”都云谏问。

    “相隔千里,你总不能说是我做的?”

    “自然不是,但陆淮钦从未想过要这孩子,孤知道。”

    “那你将他找来,问上一问不就知道了吗?”

    都云谏抓住夏予的头发,强迫她看着远处大雪,喊道:“夏予,你看清了,那里的雪深几丈,你以为他还能活着走回来吗?”

    夏予咬紧牙关不语。

    “孤不会再找他,孤要他去地下给那孩子道歉。孤要他知道,没有他的大岐就是一盘散沙,孤要这天下都是孤的!”

    “不会的。”夏予坚定道。虽然她不懂朝堂之事,但却足够了解陆淮钦。

    陆淮钦知道自己马上就要死了,中央的事情定是早就打点好,以防他随时不在。

    如今他死了,影响不过是不能拿下西绞而已。

    “那就看看孤有没有这个本事!”都云谏丢了夏予,又一次翻身上马。

    大风吹动她的衣袍,她冷冷地睨着夏予,“筠澜乃我胞妹,她出事,孤要你们大岐一笔一笔地还。”

    说完,都云谏就驾马离开。

    夏予望着她鲜红的背影,脑中突然闪过一个画面。

    不知道是谁的脖子上挂了一根红绳,红绳下是一颗玉坠。

    那红绳的质地似乎和夏予的一样。

    等夏予想要再看看那玉坠上面是否刻字的时候,脑中的疼痛让她瞬间没了意识。

    “筠澜乃我胞妹。”

    晕死前,夏予脑中又一次闪过这句话。

    夏予醒来后,在床上躺了足足十日。

    这十日她时常寻何幸,得到的话永远是没有找到。

    看着何幸一日不如一日的身体,夏予的心也渐渐寒凉。

    陆淮钦之于何幸,是何等的重要,夏予多少有些体会。

    有时她在想,陆淮钦这样的人死了,还有他们二人真心实意地为他伤心,他也不赖。

    十日后,何幸放弃寻找陆淮钦,直接让人把夏予带回去。

    陆淮钦不在,陆时谦就要登基。林意笙虽然是陆时谦名义上的母后,但只有夏予在,才能稳住陆时谦。

    “他……生前没有说把皇位传给谁吗?”夏予问何幸。

    “给景王。”

    “可是他也不在了。”

    何幸哑然。

    许久,又道:“陛下和奴才说过,要让贵人带着太子离开,让你们自由的。可后来景王出事,陛下就没有提过这件事情了。”

    “他大概是没有想到自己会死这么早吧。”夏予闭眼。

    其实不说,就是默认让陆时谦继位。说来说去,陆淮钦还是没有放过他们母子的意思。

    这一登位,陆时谦这辈子都要被捆在皇位上了。

    陆淮钦不会不知道,她也会被捆在岐都一辈子。

    这大概就是陆淮钦所求的吧。

    他若有心,早早就会安排好夏予和陆时谦的去路,而不是让他们如今被推着往前走。

    他就是料定了夏予不会离开陆时谦,这样一来,夏予不会改嫁,不会再生,也不会缠绵着叫旁的男人“郎君”了。

    真是打的好一手算盘。

    就如当初在浮玉山一样,他也从未替夏予和陆时谦想过太多的后路。

    以至于夏予“死”了,他狡辩说替夏予寻好了路的,只是夏予没有按照她的路走罢了。

    夏予唇角止不住地蔓延笑意。

    她现在都不知道自己是该伤心,还是难受了。

    总之眼泪已经在这十天哭干了,心好像也越来越平静如水了。

    她让人给她带回了一坛雪水,就捧着这坛雪水坐上了回京的马车。

    马车摇摇晃晃地往东走,不知道是太急了,还是路太抖了,亦或者是这坐车的人心太过不静了,夏予没坐多久就要吐一回。

    若不是没有和陆淮钦一起过,她都要怀疑自己又是怀孕了。

    马车赶着,还没有出冰冷雪地,一个加紧的情报又传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