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太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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钰州城

    一进钰州城,周围尽是一片繁华。

    道不清不由感叹,这钰州城的城主可真是个人物,把这片地方治理的如此繁盛。

    单是编个故事就有那么多人争着送钱。

    想到这,道不清又不禁回忆起了过去。

    从那两个骗子身上,他好像看到了他和夏侯的影子,当时,他们的骗术也是那般拙劣。

    一眨眼,他也成了业界的前辈啊。

    正感叹着,马车突然停下。

    众人下车,面前是一座大院。

    正门写着“苏府”二字。

    赵程解释道:“苏家和钰州城的城主有些交情,这些年来,一直在钰州城给苏家人留了处歇脚的地方。”

    道不清简直不敢想象,这么大的院子,就单纯只是给别人歇脚备用的?钰州城的城主,果然财大气粗。

    赵程打开大门,众人跟着走了进去。

    院子许久没有人居住,显得有些陈旧。

    但里面依然大的离谱。

    五人都抱不住的大树,宽阔的水塘,假山……

    “夏侯,我得病了,贫穷限制想象力综合症。”

    道不清摇摇迷糊的头。

    赵程说道:“这段时间我们就在这里住了。”

    “夏侯,我会教你一些武功,能学多少就看你了。”

    夏侯连忙点点头。

    清儿鼓励着对他笑了笑。

    ……

    众人各自挑了自己的房间,便四散开了。

    道不清来到自己的卧房,扑到柔软的金丝床上。

    “没想到有一天,我也能住上这种房子。”

    道不清细数这几天的经历,貌似也没什么不好的,免费搭上去京城的车,还与美人同行,当然,本职工作也没落下,顺手骗了十几两银子。

    除了被杀手追杀。

    道不清脸上的愉悦退去,坐起身来,神色变得深沉。

    目前可以确定的是,赵程来自京城,但念楚歌和清儿对京城很是陌生,显然也是第一次去京城。

    清儿虽是念楚歌侍女,但二人情同姐妹,所以清儿少些规矩倒也能理解。

    但是什么样的人家,会招来杀手呢?

    车夫本身就是一流高手,小姐也是深不可测,行事尚且如此谨慎,真是处处充满着疑点。

    道不清微叹一口气,心中定下几个目标。

    第一,打探念楚歌等人的身份。

    第二,了解京城的大体情况。

    第三,找准时机逃跑。

    京城到底是要去的,不知为何,夏侯对此及其执着。

    但他也只能陪着去了。

    继续跟着念楚歌他们,还不知道会遇上什么危险,最好便是找准机会跑了。

    再然后,就是打探京城内部信息了,以道不清的经验来看,若是没有准确的情报,在京城是很难混的。

    一不小心就会卷入哪几个大势力的对弈。

    他本意只想混吃等死,潇洒的过完这一生罢了。

    可又实在耐不住夏侯的执着,只能硬着头皮去淌这趟浑水了。

    忽然,外面传来一声敲门声。

    道不清疑惑的问道:“是谁?”

    外面传来一道温柔的声音:

    “是我,楚歌。”

    ……

    院子里的空地中,赵程化身严师,开始对夏侯展开特训。

    “你的底子还算不错,但还不够。”

    “不过我略微传授你一招二式后,短时间里实力定能突飞猛进。”

    夏侯单腿站在一根木桩上,赤着上身,两手伸展,各提了一桶水。

    大汗淋漓,满脸煎熬。

    每当快要坚持不住的时候,就在心里不停的对自己说。

    一定要坚持,如果这都坚持不了的话,还去什么京城!

    不能摔,一定不能摔!

    随后,浑身便又充满了力量,费力的坚持着。

    清儿站在一旁,满脸心疼的给他加油打气,这无意又给他增加了几分力量。

    赵程看着他说道:“坚持不住的话就下来吧。”

    夏侯大吼道:“我能坚持!”

    赵程也吼道:“你不能,下来!”

    夏侯索性闭上眼睛,昂首挺胸。

    “我能!我不下!”

    赵程看了眼木桩周围遍地的钉子,不由满意的笑了。

    这小伙,果然是个可造之材。

    ……

    城主府。

    一处厅堂里,徐徐燃烧着几根安神香,内里时不时传来几声交谈,从声音判断,当有三人。

    “阿都沁老兄,君莫行老弟,没想到今日,我们三人能够齐聚一堂啊。”

    说话的是一个中年男子,脸上长着几缕长长的胡须,看上去有几分慈祥,坐在主位,想来便是城主郑鼎了。

    一旁身材魁梧的大汉摇摇头:“哈哈,如今我在中原的化名叫侯景晖,就不要再提阿都沁啦。”

    侯景晖眼睛略小,瞳孔也有些发黄,颧骨高,脸颊大,鼻平唇厚,身上的衣服虽是正常服饰,但穿在他身上却显得十分违和,好似羊皮披在狼身上,全然不像中原人士。

    一个华服公子一展扇面,轻轻的扇了几下,应当便是君莫行了。

    “郑城主说的不错,我从京城而来,侯大哥从草原而来,最后却都到了你这钰州城来,还恰巧都是郑城主的旧相识,果然是缘分啊。”

    侯景晖豪迈的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哈哈哈,既然如此,那便不要多说,我们结拜吧。嗯……就按你们中原人的方式来。”

    闻言,郑城主有些犹豫。

    见状,侯景晖不高兴道:“到底结不结拜,你们是什么意思都说出来,婆婆妈妈真不痛快!”

    郑鼎连忙道:“二十年前,临渊之战,如果不是侯大哥对我手下留情,我恐怕早就死了。和侯大哥结拜,小弟自然求之不得,可是……”

    郑鼎看了看君莫行,这位可不一般啊。他一个小小的城主怎么敢和他结拜。

    君莫行也笑了一声,放下酒杯,对郑鼎道:“我与侯大哥一见如故,与郑城主又是旧相识,如今结拜自然也是理所应当。”

    “郑城主不必顾及其他,只把我当成你们的弟弟就好了。”

    “况且,如今新皇登基,政局不稳,谁也不知道皇帝的大刀会不会落到我们头上,正是我们合力自保的时候啊。”

    郑鼎无奈的叹了口气。

    “既然二位都有此兴致,我再推脱倒显得不识抬举了。”

    很快,三人并排站着,各自手捧三炷香

    对着墙上的关公像恭敬的一拜,随后将香插入香炉。

    然后,三人各端起一杯酒,撒在前面,这叫敬天,敬完天后,便是敬地。

    做完这些,三人手中再次各端一杯酒,郑鼎一脸肉疼的咬破自己的食指指尖,在三人酒杯中滴了几滴血。

    侯景晖见状,不满意道:“不就是放点血,看我的。”

    说罢,这个糙汉子拔出腰间的弯刀,毫不犹豫的在自己手心中一划,随后握拳在酒杯上方,鲜血就如同不要钱似的滴入酒杯。

    不一会,三人杯中便满是鲜红了。

    郑鼎看着手中的血水,嘴角不自觉的抽搐几下。

    君莫行却是将花扇别在腰间,大笑道:“侯大哥果然豪气,小弟也不能丢了面子。”

    随后,也拿出一把短剑在手心中划出一道口子,不过没有侯景晖那么夸张就是了。

    郑鼎看了看自己快愈合的食指指尖,陷入了沉思,自己是不是,有点多余啊。

    之后,三人各端着一杯鲜红的酒水,一饮而尽。

    歃血为盟。

    “黄天在上,厚土在下,今日,我阿都沁/郑鼎/君莫行三人,在此结为异性兄弟”

    “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

    “今后,我兄弟三人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如有违背,乱箭穿心,不得好死!”

    做完这些繁琐的仪式。

    三人相互看了看,都笑出来。

    “二弟,三弟。”

    “大哥,三弟。”

    “大哥,二哥。”

    三人中,侯景晖为大哥,郑鼎次之,君莫行最小。

    三人乘兴结拜,郑鼎当即准备了一桌酒菜招待他们。

    饭桌上,三人越聊越兴起。

    郑鼎端起酒杯对着侯景晖敬道:“大哥,这一杯我敬你,二十年前临渊之战,多亏大哥手下留情,我郑鼎才能有今日啊。”

    侯景晖摆摆手:“二弟莫要这样说,要谢就谢你们老皇帝吧。要不是他,当初那场战役也不可能那么快结束。”

    君莫行遗憾道:“可惜小弟二十年前不过是一个五,六岁的孩童,没有见识到老皇帝当年的英姿。”

    郑鼎大笑道:“三弟不要说笑了,老皇帝怎样,别人不清楚,你还能不清楚吗?”

    侯景晖好奇问道:“确实还不知道三弟的来历,可否给大哥透露一点?”

    君莫行笑道:“大哥不必见外,只是我的身份也没什么不一样的,只不过是平平无奇的一个闲散王爷罢了。”

    侯景晖惊道:“原来三弟是老皇帝的儿子,我当初最敬佩的就是你们崇阳皇帝。”

    “二十年前,虽然我们立场不同,但其实我也是不愿意打那场仗的。可那一年我们草原天气异常寒冷,冻死了不少牛羊,被逼无奈才只能南下。”

    侯景晖语气有些萧索道:“当时我们草原共有两派,一派认为应当向后坤称臣,以此获得粮食度过危机。

    但另一派却认为后坤会趁机吞并草原,所以要先下手为强。最后,主战派打败了主和派,最终爆发了临渊之战。”

    听完这些,两人都不免有些唏嘘。彼时虽然立场不同,但也是各为生存,又能说谁不对呢?

    侯景晖一扫阴霾,大声道:“不过你们的崇阳皇帝可真是个人物。当初我们都快攻下临渊,只取京城了,结果你们的皇帝亲自上战场,硬生生把我们打了回去。”

    虽然他们是被打败的一方,但侯景晖依然对崇阳皇帝饱含敬意,这是对强者的尊敬。

    “不仅如此,他还不计前嫌,给我们草原送来了粮食,帮助我们度过那次危机,现在我们草原,可都称呼他为大可汗呢。意思就是比草原所以可汗加起来还要大。”

    说完,哈哈一笑。

    郑鼎也道:“是啊,老皇帝在世的时候,国泰民安,可惜……”

    “可惜老皇帝已经死去一年多了。”

    君莫行神色莫名的接道。

    侯景晖叹道:“唉,这确实是个遗憾啊。”

    侯景晖摇摇头,对君莫行说道:“老皇帝虽然走了,但三弟你是他的儿子,我敬你一杯。”

    君莫行端起酒杯,一口饮下。

    ……

    三人一边吃酒一边闲谈。

    酒足饭饱后,郑鼎对二人说道:“两位兄弟,在我这城主府多留几日,让我好好招待招待你们。”

    侯景晖大手一挥:“这倒不必了。”

    “我们草原的汉子就是翱翔的雄鹰,向来是说走就走,从不在一个地方逗留,能与二位志同道合的兄弟结拜,便已够了。”

    郑鼎欲言又止。

    “可……”

    侯景晖摇摇头,眼中露出些许追忆的神色。

    “我这次来到中原,就是为了找到她,再见她一面。”

    “当初我答应她功成名就后就来娶她,可我到底是失约了。”

    说到此处,侯景晖眼神中透着一股说不出的落寞。

    脑海中又浮现了当年的一幕。

    当时,正逢他们草原内战。

    一次战役后,他身受重伤,昏迷时竟顺着一条河流到了中原,恰巧被一个女子救下。

    那条河他们叫做妮娜河,传说只要顺着这条河一直走,就会遇到自己一生的爱人。

    当时的情景直到现在他还记得一清二楚。

    长发如瀑的女子静静坐在河岸边,背影纤瘦,几根柳条垂下,轻轻摆动。

    他说:“这条河叫妮娜河,因为这条河而相识的人,是天生要在一起的”

    她头也不回道:“可这条河我们叫作赫胥河,是一条通往厄运的河。”

    他明白此时的自己还没有资格与她在一起,于是说:“等我功成名就的那一天,我会告诉你,这条河并不是什么厄运之河,它会给你带来世间最热烈的爱情。”

    女子笑了一声,道:“好,如果真有那么一天,你就去南方找我吧,我等着你向我证明。”

    女子说罢,略微侧身,似是要回头。

    侯景晖拼命看去,想要将女子的面容瞧个仔细。

    就在即将看到时,女子的身影却变得虚幻,下一刻,侯景晖眼神恢复清明,视线又回到了饭桌上。

    只不过此时的他眼中充满温柔,略微抬头,眼角似有泪光闪烁,但硬是让他忍住不流下来。

    也许,这就是所谓的铁汉柔情吧。

    郑鼎见侯景晖这样,也不好再说些挽留的话了。

    只是叹口气。

    “我们兄弟才刚刚相聚,却又要分离,难免让人心生嗟叹啊。”

    侯景晖大笑着摇摇头:“但我们已经享受到了如今片刻的情义,这就足够了。”

    “虽然咱们兄弟分开了,但只要谁遇到麻烦事,天涯海角,我也赶过去帮你!”

    侯景晖拍着胸口承诺道。

    “江湖之大,怕是再难遇到似二位兄弟这般与我志趣相投的人了,下次相聚不知何年何月,兄弟权且珍重,兄去也。”

    说罢,侯景晖起身,不做丝毫留念,大步流星的离开。

    一边走一边挥着手大笑道:“二位兄弟不用送了,我的宝马还在等着我呢。”

    “哈哈哈哈哈!”

    起身刚要相送的二人闻言又坐了下来,看着侯景晖离去的背影,相互对视一眼。

    郑鼎无奈道:“咱们这位大哥还真是个性情中人啊。”

    君莫笑摇摇扇子,笑道:“偌大的江湖中怕是再找不出如大哥这样的洒脱之人了。”

    说着,郑鼎看向君莫行:“你呢?不会也要走了吧?”

    君莫行笑了笑:“我要是再不走,我那京城里的皇兄怕是要怀疑咱们了。”

    闻言,郑鼎面色一僵,他怎么还忘了这一茬。

    自己这三弟,可是当今皇帝的弟弟,朝廷亲封的娴王啊。

    自己一个小小的城主,是怎么敢和他称兄道弟的。

    这都是什么事啊。

    君莫行看着郑鼎一脸苦色,大笑几声。

    “哈哈,二哥不必忧虑,小弟不过在这钰州城小住几日罢了,谅他君莫离也不敢说些什么。”

    郑鼎连忙将食指放在自己嘴唇上,示意君莫行噤声。

    “当今皇上的名讳岂是乱叫的,尤其是你,更要谨慎行事”

    君莫行打着哈哈道:“是,是。”

    不过看他表情,显然是没有放在心上。

    郑鼎也只能无奈的摇摇头。

    “对了,小弟想打听个地方。”

    郑鼎好奇道:“什么地方?”

    君莫行合住扇子,放在手心,微微一笑:“百卉阁。”

    郑鼎神色变得怪异起来。

    “那……那不是……青楼吗?”

    却见君莫行哈哈笑道:“去的就是青楼。”

    ……

    不一会,三兄弟便只剩郑鼎了。

    郑鼎微微叹口气。

    阴差阳错和这两人义结金兰,真不知道是福是祸啊。

    正在忧虑之时,忽然听到外面传来一声巨响。

    砰!

    郑鼎走出去,却见外面烟尘四起。

    连忙胳膊挡着眼睛咳嗽了几声。

    待到适应之后,郑鼎仔细看去,自己家的大门已经被踹倒了。

    烟尘中,一道窈窕的身影若隐若现,肩上还有一条披肩轻轻飘扬。

    郑鼎面色惊疑不定。

    “姝……姝儿?”

    ……

    苏家别院中。

    炎炎烈日下,夏侯赤裸上身,扎着马步。

    豆大的汗珠不停滴下,即使他的双腿已在不停颤抖,但仍坚持不肯弯下。

    赵程在一旁“苦口婆心”的劝道。

    “坚持不了就放弃吧。”

    “我能坚持!”

    “唉,练功不是一蹴而就的,靠的是不懈的坚持,一天的努力算不了什么,就休息一下吧。”

    说着,赵程就要拿汗巾去给夏侯擦汗。

    夏侯连忙尖叫:“别动我!”

    赵程好似没有听到,给他擦汗时有意无意的把他往下按。

    夏侯咬牙和他抗衡,全身紧绷,丝毫不敢分心。

    因为他胯下是根一端被削尖的木头,离他不过一拳之距。

    身体稍稍下沉,就能感受到尖刺带来的刺激感。

    久而久之,夏侯总是感觉那木刺好似一直顶着自己,这种心理错觉令他不敢松懈分毫。

    而清儿早就去池塘边钓鱼了,百无聊赖的歪头看着夏侯练功,顺便等鱼儿自己上钩。

    ……

    道不清的卧房内。

    念楚歌轻轻的来了,正如她轻轻的走了。

    道不清坐在书案后,皱眉思考。

    念楚歌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讲了个故事。

    “在京城中有个大户人家,早些年,大户人家的公子和一个女子相爱了。后来,那个女子发现公子已有妻子了,女子感觉自己受到了欺骗,一怒之下离开了京城。”

    “当女子南下回家后,却发现自己已有身孕。她不顾他人的流言蜚语,坚持生下了那个孩子。自此,那个孩子就在她娘的保护下,在念家无忧无虑的生活了十六年,同时还有一个大她几岁的玩伴从出生起就一直陪着她。”

    “本来女子以为这件事情公子并不知道,可几个月前,突然来了一个人,拿着一封书信给了她,女子看完后,就让男子带着那个女孩和她的玩伴一同前往京城。”

    故事大概就是这样了。

    按念楚歌的说法。

    “未来的路还很长,相互之间总不该什么都隐瞒的。”

    道不清提笔在白纸上写下一个名字。

    --苏奕。

    京城苏家的继承人,也是故事中公子与他正妻的儿子。

    在上邪学宫求学,被视为苏家复兴的希望,可两个月前被人刺杀身死。

    于是他们就找上了念家,想让当初的那个孩子去苏家主持大局。

    可是,偌大一个苏家,没了一个苏奕,就没有其他子弟了吗?

    为何还要千里迢迢让一个女子去继承家业?

    这其中,疑点不少。

    只是没想到,念楚歌原来才十六岁啊,居然发育的那么好,属实没有料到,他一直以为清儿那种的才是十六岁该有的样子,还记得念楚歌之前说过,她已经十八了。

    想来是故意虚报的吧。

    说起这个,念楚歌好像还说过她已经有心上人来着,到底是谁呢?

    道不清心里感觉痒痒了起来。

    本来他的计划是打听楚歌和京城的情况,但没想到楚歌根本没有瞒着他的打算。

    现在前两个计划基本完成了,所以……第三个目标。

    要不要继续呢?

    是跟着他们一起去京城?

    还是伺机逃离,然后他与夏侯二人去京城?

    前者可能伴随着一路的意外,甚至到了京城后也会卷入一场权贵的算计。

    而后者……

    似乎更为安全,只需要一路坑蒙拐骗,虽然时间长些,但总是能到京城的。

    但京城却又不比其他地方,他们两个外来人就算到了京城,无依无靠,又如何立足?

    道不清看着白纸上的名字,眉眼低沉。

    这似乎,真的很难抉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