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片桑树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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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潘大爷之死

    日军攻下城城后,自然进行了“三光政策”,自不必说。

    从8月15日起,潘驹和他老爹一直躲在“防空洞”里,大气也不敢出。几周后,“防空洞”里已是水尽粮绝。此时,外头日军的“三光政策”已经进入尾声,潘大爷决定上去看看有没有什么可以买到的东西,潘驹连忙说:“爹,外头日军的嚣张气焰还未散去,你现在出去会有危险。”但谁曾想老爹决议已定,潘驹根本拗不过他,于是只好妥协,同意老爹上去冒个险。

    潘大爷小心翼翼地爬出了“防空洞”,先到家中,结果发现家中啥都没剩,连地窖也没有躲过一劫。又来到村口,结果一看见烧焦的尸体,就忍不住吐了一口。这时,远远的看见了一小队日军。潘大爷一见吓了个够呛,赶紧藏到了一颗空心桑树的树干里。

    也许是潘大爷藏得严密,也许是祖宗显灵,也许是日军眼瘸,总之他们愣是没发现潘大爷,潘大爷长舒了一口气,继续往城城赶,只见城城门口设立了哨卡,两个日军在一旁巡逻,潘大爷咽了口口水,壮着胆子来到日军跟前,问道:“两位老总可好?能不能让我进城买点东西?”一个日本兵张口就来:“理解できず、日本語を話します(听不懂,说日语)。”潘大爷听后一脸懵逼:“这说的啥意思?”这时,另一个日军用极不流利的“日式汉语”说:“你滴,说日语的。”潘大爷赶紧说:“老总,我老头子年纪一大把了,不会说。我就是想问问,能不能让我进城买点东西?”“日本語も話せないので、買いたい(连日语都不会说还想买东西)?”那个日本兵说完后就把一脸懵逼的潘大爷痛打了一顿,拖到了离城门十里地的地方。“反省をよく考えなさい(好好反省反省)。”说完就扬长而去,只剩下了在那里哀嚎的潘大爷。

    潘大爷年纪一大把了,又受到了如此的“特殊待遇”,爬回“防空洞”后不久就病入膏肓。临终前,潘大爷把儿子叫到跟前,对他说:“儿啊,我死后,请把我葬在桑树林,另外,一定要……要……要……要参军……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