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痛苦疗伤
叶忆函沉默好一会,才开口:“请为我疗伤……就够了,至于伤痕是怎么来的,我不愿说出口,请大夫谅解。药钱我一定会如数给上的,绝不拖欠。”
“我不是这个意思……”老者叹了一口气,看了他一会,才道:“那好,你一定要忍住!我会尽快完事的,以便减少你的痛苦。”
说时,老者拿出一块折叠好的布块递给了他。
叶忆函明白他意,接过布块后,沉声道:“那多谢了,开始吧!”然后,一口咬住了那布块。
老者轻轻点头,伸手重新去蘸药,然后向叶忆函身上的伤口涂抹过去。
触碰到伤口的瞬间,那火辣的刺痛重新在叶忆函身上浮现,挑拨着他每一根神经。
“呃!!”虽然布块堵住了自己的嘴巴,但痛苦的呻吟声,依然从喉咙传出来。
“忍住!忍住!”叶忆函在心里狂叫,虽然极为疼痛,但是他依然忍住自己的身体没有挪动,虽然躯体这时止不住的颤抖。
比这还痛苦的我都忍受过,这点算什么!
老者蘸了药的手,逐渐向下移动。抹了药的伤口依旧作痛,正在抹药的伤口更是火辣的痛,痛苦对叶忆函来说在持续增加。
叶忆函咬着布块的力度逐渐加大,呼吸力度也变大,暴起的青筋在他俏美的脸上凸现,汗水哗哗的向下流,可见,他现在极其痛苦……
“呼……”那女子美眸眨了又眨,转过身,不忍心去看他了。
他这么小,究竟是糟了什么孽,怎会如此?
女子斜窥了他一眼,又赶紧收回视线,心疼和怜悯在心中露出。
这时,从柜台后面走出一位山羊胡老者和刚刚站在柜台后的那名中年人。
“姑娘,这位就是我们这儿的兽医,张大夫,让他看看你的马吧。”中年人引领者山羊胡老者老到女子面前。
“哦……那张大夫,请帮我看看我的马儿吧。”女子道。
山羊胡微微点头,看着这名女子眼神微闪。于是女子便带着他往外走。路过叶忆函时,不禁放缓脚步,又看了他几眼,叹了口气,终究还是路过了他。
来到外面,女子指了一下那匹高大的骏马道:“就是这匹马儿。”然后将它的问题重述了一遍。
此时山羊胡看向这匹马的眼神有些惊艳,他来到马儿身边,先摸了摸它柔顺的鬃毛,赞叹到:“这匹马的品质相当不错啊!居然是从北洲引进的上等赤风,也只有皇亲贵族才能配备,姑娘的身份可不简单呀!”
“额……”女子尴尬的笑了笑,道:“还请大夫把它的病治好吧。”
“哦哦……”山羊胡笑了几声道,“刚才听姑娘一说,我就知道是什么毛病了。”
这时,山羊胡把手伸向马儿的腹部,道:“这匹马儿有些腹气,应该是吃了一些不干净的东西,导致消化不良。”
突然山羊胡的手用力一顶,小风的腹部顿时凹陷进去,它急叫一声,嘴巴张开,想要逃跑,这时,老者再用力一顶,整个马背都稍稍供起,整个马身像是被提起一般,马头下垂,终于从马儿不断从嘴里呕吐出一些杂液。
就在山羊胡顶马时,女子不禁被他的手法给惊讶到,这山羊胡老者可不简单啊,居然运用了内力,果然这如意堂还真是名不虚传,里面卧虎藏龙!
“姑娘,好了!”山羊胡拍了拍手掌,“我帮它催吐,把胃里的东西都清理了出来,它休息一会,就能恢复如初了。”
“那真的谢谢张大夫了!”女子面纱下的小嘴微笑,美眸如弦月般弯曲,“那需要多少盘缠呢?”
“能为赤焰马医疗是我的荣幸,不用收钱。而且腹气只是小病而已,我也只是举手之劳。”山羊胡恭维着,同时从袖中拿出几个药丸,道,“这几个药丸可以磨成粉,放在马儿的水盆里让它喝下去,可以助它消化。”
女子笑的更盛了,接过药丸后,道:“那还真是多谢了,不过还是请收下一些盘缠吧。”女子从袖中掏出一些碎银,准备递给山羊胡。
这时山羊胡赶紧摆摆手,道:“不用了不用了。”接着转身走回如意堂。
女子看着他走后,不禁感到无奈,只好把那些碎银装回袖中。忽然看到如意堂的那一个正在疗伤的身影,使她的眸子微变,叹了口气,来到马儿旁,挽起它颈间的拴绳说:“我们走吧。我带你去马舍好好休息,吃上好的饲料。”
解绑栓绳后,女子牵着马离开了如意堂。
山羊胡走进如意堂,嘴角上扬,能为天宁公主服务,是我莫大的荣幸,希望公主能记得老朽的一番好意吧……
是的,来到如意堂的这位绝色女子就是离开皇宫的天宁公主——苏怀蝶。
……
最后一点药涂抹在了叶忆函的腹部,整个上身的涂药算是完成了。
“呼啊……”叶忆函吐出布块,大口大口地喘气,眼角还挂着因为疼痛而挤出的一点泪花,脸已经通红,这样子显得些楚楚动人。
此时,他的上身涂药后,显得十分鲜红,触目惊心。他便穿起上衣,掩盖起来。
“你的两腿应该也有伤吧,现在也一起涂了吧。”老者把那用完的药罐合上,又拿起旁边一瓶新的药罐。
叶忆函听后连忙摇头,有些害怕,“不用了不用了,我的腿伤的不严重。”
“让我看一下严不严重吧。”老者说时,伸手朝他的裤子伸去。
叶忆函连忙抓紧裤子,“真的不用了!”
老者一愣,收回了手,道:“那好吧,但你身上的这些伤口还需要经常来抹药,你今日下午再来一次吧。”
“不,我来不了,我就要走了。请大夫卖给我一些药吧,我之后自己上药。”叶忆函系好自己衣带。
“什么,你要走?”老者很是吃惊,但看着他放在旁边的肩包就明白了,“要离开永康吗?”
“是的……”叶忆函点点头。
“可你背后的伤,你自己根本不好弄啊。”老者表情有些担忧。
“我会请人帮我涂的……大夫无需过多担忧。”叶忆函说着,他已经站起身来了。
“小伙子。”老者认真的看着他,眼神里透露出严肃,“你跟我说,你的这些伤是怎么来的,说出来别怕,我们一定会为你主持公道的。”
“不用!”叶忆函回绝了他,实在不想同其他人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下去,表情露出那么一丝不可察觉的愠怒。
……
叶忆函最终没有说出伤口的由来,老者也别无办法,没有强求他,于是便卖了几罐药给他,只收了他五个铜钱,他对老者答谢后,就走出了如意堂。
秋风萧瑟,叶忆函抱着几罐药走出了如意堂。
或许是抱着十分不方便,叶忆函走到一旁,把药罐和油纸伞放下,再把肩包取下,把药罐放入肩包后,重新背上,提起油纸伞,准备朝街上走去。
突然想起了什么,叶忆函回过头,看向如意堂,却是没有看到那名绝丽女子的身影,不禁心里泛起一阵失落,原来在自己上药的时候,不经意间,她已经走了。
罢了,或许是缘分未到而已,她或许会常来如意堂,而我应该永远不会回来了……
天空又下起小雨,叶忆函感到一股莫名的伤感。撑起油纸伞,漫游在大街上。
去驿站坐马车吧,该走了。
……
苏怀蝶冒着细雨,骑着马奔腾着来到了永康驿站。
此时,她已经取下了面纱,露出那张绝美的娇颜,被淋了不少雨的她,脸蛋和秀发都湿漉漉的,让她原本就极其动人的美貌更添上了一抹楚楚动人色泽。
进入驿站,苏怀蝶把马拴在一旁的马舍中,然后走进驿站的大堂,就像是刚才进到了如意堂一般,她到来顿时吸引到大堂内所有人的注意,一旁酒桌上五大三粗的汉子们顿时都细细打量着她,时不时发出“啧啧”的声音,期间还有一些人吹口哨。
“哟,那个姑娘姿色可真不错啊……”
“太美了,那简直就是我见过最好看的女子……”
“要是能娶回家……呵呵……”
对于那四射而来的目光,此起彼伏的意淫声,苏怀蝶感到不适,但是她没有表现出来。
对于这样的事,她以前在外历练的时候经常发生,甚至一些人的举动更出格。对于自己的美貌,她很多时候没有感到自豪,反而有无穷的困扰,她觉得,这也许就是怀璧其罪吧。
径直走向大堂的柜台,柜台后的一个执事微笑的接待她,“姑娘,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
苏怀蝶道:“掌柜的,就帮我把马儿照看好,用最好的饲料,我之后要骑。”说完,苏怀蝶指了指在外面马舍的那匹骏马。
执事笑道:“没问题。”
交待完后,她转身向一旁酒馆走去,也不顾一些意淫的目光,选择了一个偏僻的桌子上坐下。
她刚坐下,店小二就笑嘻嘻地迎了上来,道:“姑娘,要点什么。”
她淡淡地说:“来一壶西亭翠庐,两个馒头和一碗小米粥。”
“好咧。”店小二应到,然后离开。
她点的都是一些平常的东西,准备吃点食物,休息一会,下午离开永康,继续赶路。
因为雨水淋湿的秀发的缘故,她便把自己的发簪取了下来,舒展开那及腰的如墨色细绢般长发,让其尽快风干,但这无疑让她更增丽色。
过了一会,店小二把那一壶西亭翠庐送了过来,看着那个佳人也不禁微微愣神,他小心翼翼的把茶壶放在桌上,然后离去。
苏怀蝶便拿起一旁的白瓷茶杯,倾倒了一小杯,接着轻轻抿了一口,那清香的茶水入喉,顿时沁人心脾,令心身愉悦。
突然她眼神一凝,驿站外,那里缓慢走进一个少年。
他有一头微微卷曲的蓬松长发,一对有些倦意的杏仁眼,眼角还挂着一丝泪花,如冠玉般的面容,小巧的鼻锥……
啊,是他……
刚才那个在如意堂疗伤的少年……
不知怎么,苏怀蝶看向少年不尽稍微有些愣神。
仿佛那张面孔有些似曾相识,不知在哪里见过。
这种感觉,自刚才在如意堂内第一次看到他就有……
终于,她想起来了许多年前,那时候,一个雍容尔雅,犹若清荷般的女子,也有着一对杏仁眼,微微卷曲的秀发,她在一片花香鸟语地悉心教导着自己抚琴。
她喃喃出声:“木槿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