燃心之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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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闲思

    地下世界是一个阴郁的、令人时时胆颤心惊的地方,这里是邪神的养蛊场,堕落、混乱、残酷是这里永恒的主题。

    陈酒看着兴致不高的伏游,随口说道:“老弟,不要轻视地下世界,更不要对它抱有任何期待,这里和深渊实际上并没有多少区别,它就是残酷本身,秩序生灵在这里活不下去的。”

    “那地精怎么回事?加利维斯不是正在建立据点?”伏游疑惑发问,“这也算是在建立秩序吧?”

    “秩序?地下秩序和你理解的秩序区别太大了,地下世界的秩序就是绝对的弱肉强食。彼此间的杀戮不单是为生存,更多时候杀戮都是不知所谓——不知所谓的开始,不知所谓的结束。”陈酒回想了自己曾经的地下世界游历经历,继续道:

    “你强大的实力令你不知不觉就忽略了很多隐藏的残酷,我在地下世界游历过三年,也杀戮了三年,这里没有弱者,弱者都是死者的苟延残喘,只有疯子才能在这里幸存。。”

    “你的小徒弟能存活下来,一是他们的苦难都被他们的父亲背负了,另外就是你的小徒弟有过人的智慧,如果他不遇到我们,未来某一天,他也许会成为未来成为一位大人物,这里从来不缺乏光明之心化作黑暗君王的故事。”

    “黑皇帝帕托斯,曾经的暗精灵弃婴,从“逐光之人”一步步到如今地下世界的残酷大君,他的传奇在东大陆广为传播,他的统治手段令人颤栗。”“有机会到了东方,你可以去了解一下他的过往,就会明白地下世界就是一个活着的地狱,这里的秩序完全不同于主世界,也不能使用于主世界。”

    “逐光之人到黑暗大君,光也会在这里被扭曲吗。”伏游想到了自己的小徒弟们,他含笑道,“那就让秩序之火为他照亮前路,指引方向。”

    “确实,秩序之火啊,光耀万物!”老陈感慨玩,又道:“地精这个种族坚守中立,但他们的中立本身就是种残酷,他们的眼中没有正义与良善,只有金钱。”“”一个地精从贵族到奴隶也许只需要一场贸易失败,别太相信他们。”

    黑暗从来都不是单纯的坏与恶,光暗两面,相生相随,光明能堕入黑暗,然而黑暗中却没有光明的位置。

    伏游的主意志,不过短短二十多载,他曾经生活的世界已经有了不错的表面秩序,他也不过是其中芸芸众生中的普通一员,他并不能了解到其下的黑暗。

    当伏游来到一个类中世纪的世界世界,当黑暗来到身边,当苦难的哀嚎萦绕耳畔,他才知道黑暗的故事就只是故事,并不是黑暗本身,这里没有田园牧歌,只有艰难挣扎。

    现在老陈告诉他,他所见的黑暗不过是世界的冰山一角,地狱与深渊走进了现实;娲九九留给他的礼物遮蔽了他是视野,蒙蔽了他的感官,那个女人——他的母亲背负了他的苦难。

    地精老板加利维斯很遗憾的告诉伏游,他没能从血魔俘虏口中获得任何情报,他们在刑讯中愉快的去见了血神,电击和撕裂对邪教徒而言是平日的消遣;真邪入脑,疯不可言,伏游也就放弃了,本也就是抱着——有枣没枣来两下的心思。

    这片疯狂的地下世界甚至都还没在伏游眼前掀开它的面纱,伏游却不想在这里呆下去了,更没有深入了解地下世界的意思,也许只有地精老板这样的疯狂商人才能在此地风生水起。

    当旭日初升,晨曦洒落世间,伏游一行人重新回到了山谷中,八公也带着一队人马来到了此地。

    战争疑云将要来临,八公对此也深有同感,回布兰迪的途中,八公郑重地感谢了伏游带回的消息,也感激伏游带回了他的儿子,那个叫彼得曼.巴赫的强壮猪人。

    “其实,我们对王国内战早有预见,只是没想到这些分封贵族胆敢勾结邪神,要把地下的怪物放进主世界,他们背叛了这个世界,背叛了伊苏。”八公长须抖动着,显得颇为激动,他很快冷静下来,“这次多谢大师了,这会让布兰迪有了更多的准备时间。”

    “八公客气了,都是任务而已。”……

    一番交流,众人回到了布兰迪,伏游打算修整一日,带着自己的小徒弟享受下主世界的风光美食,不可错过那家叫做“肯定再来”的地精餐馆。

    回到布兰迪已经是星朗月明了,伏游安顿好小徒弟,又与镇中裁决教会、清泉教会和八公为主的城镇势力一翻认真深刻交流,他终于回到旅馆休息。

    是时候让桃源乡来到人间了,一人之力在这茫茫天地不过沧海一粟,古老智慧告诉伏游:人多力量大,主要桃源乡里算是自己人。

    酒液清澈透明,香气优雅舒适,伏游临窗望月,与风对饮,陷入思索中:

    布兰迪是洛伦王国的边境之地了,它能辐射的范围相当有限,周边十数里就是一座万人小镇有效防护距离了;

    连绵群山、无边荒野才是大陆上的常态,文明族群不过是陆地上斑斑点缀,黑暗与混沌弥漫在荒原,在旷野,在高山密林之间,狂兽、蛮族、死灵等才是这些未开发地域的主人,这些混沌怪物也是伏游选定的材薪。

    布兰迪城镇隶属于洛伦王国,沙漠、荒原和群山阻隔着洛伦王国与洛斯王国,两个王国相距千多公里,交通断绝,交流艰难。

    西大陆千多年前还没有洛伦、洛斯两个王国,只有一个叫洛奇的王国伫立在青山绿水的黄金原野上;

    某日渊狱大门洞开,深渊恶魔汹涌而出,洛奇王国毁灭,黄金原野变成了如今的死亡大沙漠,无数的亡灵生物漫步于此;大部分幸存者南北两分,重新建立起了如今的洛伦和洛斯两个王国。

    曾经的黄金原野形成了中心是大沙漠,外侧是荒原的特殊地貌。千年已过,生态渐渐复苏,但混沌污染依然残留于此:

    死去的洛奇子民亡骨再起,成了憎恨着一切生者的死灵生物;一部分幸存的洛奇遗民脱离了秩序,拥抱了混沌,形成了大小无数蛮族聚落;高山密林中,荒原魄野间更有无数扭曲凶兽游荡。

    尽管猎魔公会和各大正神教会千年来持续不断地净化污染此地,建立了一些秩序据点,但百里无人烟依然是荒原的常态,除了神奇的地精商团通商南北,两个王国几乎处于断绝状态。

    随着伏游实力提高,他对娲九九留下的东西有了更多的认识:

    桃源乡本是娲九九的帝国配装之一,她将其改造成了一个类似纬度位面的特殊界域,它能附着在主世界上,桃源乡远看就是一片笼罩在迷雾中的十里山村,伏游是桃源乡的主人,他知道那里实际上是一片无尽世界,但是为了节约能量只是展开了一点边角而已。

    混沌怪物的魂晶即是伏游治疗灵魂污染的灵药,又是桃源乡的动力资源,乡中生灵数百年猎魔积累应当有了足够的动力。

    是时候回家一趟了。

    天气凉爽,太阳渐渐升起,伏游和陈酒带着三个小家伙一起朝着“肯定再来”餐馆而去。

    老陈刚大喇喇地落座,又看见三个端坐的小朋友以及侄女小萌略有鄙夷地目光,他随即也端坐了身形,没有不见丝毫愧色,看着款款而来得半精灵侍者,豪迈张口:

    “先来半只碳烤香魔羊,再来份五味酱泼肉,再来份魔薯配山鸭,再……。”

    “大师,你说得这些,本店都没有。”侍者小姐姐面色微窘,这些菜名她也只是听大厨高师傅说过几个,她是真一个都没见过。

    “这里不是有熊猫人御厨吗,这些菜不难吧。”老陈咕噜一句,听伏游介绍说这里有家乡大厨,有点嘴馋了。

    伏游很能理解这种,异乡异客的滋味,他对微窘的半精灵小姐道:“所有菜式都先上一边,先来点特色饮品。”

    地精经商能力确实在大陆独树一帜,服务周到,上菜快捷,伏游看着三个小朋友开心的吃着各类食物,嘴角上扬,心中欣喜。

    与陈酒举杯畅饮,推杯换盏间,食物上了一轮又一轮,小朋友笑颜如花,大朋友乐以忘忧。

    漫步暖阳青石道,看各族生灵面有喜色,浑然不觉战争疑云将近,伏游审视之,深思之,展望之,自己在关爱中成长,又有能力为世界贡献力量,那就当行动起来,渊狱世界不作为,就是在作孽。

    酒入心田,自有豪气万千,伏游唱喏:“安得广厦千万间,大庇天下寒民俱欢颜!”

    “啪啪——”声响起,伏游看着大朋友、小朋友欣赏崇拜的眼神,突然就有些尴尬了,厚颜之事还不是他能理所应当的,诗圣的理想抱负也不是他能完全理解的。

    人性千百面,伏游选择真善美的那一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