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剑定相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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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四章:洞房

    一连五天,林蝶衣总是吃了早饭就过去,男孩子们用心的练剑,女孩子们就留在自己母亲身边,听林蝶衣讲她遇到的各种奇人趣事,直到吃过晚饭才恋恋不舍的放她离开。

    在要启程回国的这一天,体谅她不愿在人前露面,孩子们特地一大早过来跟她道别。气氛有些伤感,本来繁忙的生活突然清闲下来,林蝶衣不论是看书还是出宫,似乎都提不起兴趣。在后院练了大半天的剑法,直到精疲力竭,洗掉一身汗水躺在床上,胡思乱想了一阵便迷迷糊糊睡了过去,梦境中的自己陷入一片混战之中,左冲右突砍倒敌人无数,可自己仍然在包围圈的最中间。

    几番挣扎终于惊醒,却是比睡下之前更觉疲乏。拖着身子下了床,打开房门才发觉竟然已经太阳西斜。大口的呼吸了几次,又抻了抻筋骨,才觉得浑身舒服了些。

    丫鬟见她醒了,上前禀道:“国主吩咐请姑娘到书房……”

    林蝶衣穿过长廊,走到书房门口时见他正在批折子,便迟疑着站住了。

    瑹瑀瑄见她并不进来,放下笔笑问:“怎么不进来?”

    林蝶衣指着桌上一大摞的奏折说:“怕打扰了你,我一会儿再来。”

    “不妨事的,进来吧。”知道她没吃午饭,“桌上有点心,你若是饿了就先垫垫,晚膳很快便会送来。”拿起笔继续写着。

    林蝶衣摇了摇头,走到桌案旁,也不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他。

    瑹瑀瑄将最重要的事情处理完,丢下笔,把她拉进怀里,看着她有些萎靡的模样问道:“不开心吗?”

    “没什么……听说容佳怀孕了,我想去看看她。”

    “明天让子午带你过去认认门。”

    靠在他的怀里真是舒服,林蝶衣闭上眼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声,而他则把脸埋在她的脖颈间闻着她身上淡淡的清香。

    在书房里用了晚膳,林蝶衣不再打扰他办公,从书房里拿了两本书回了偏殿。看了大半本有些犯困,见夜色已深便睡下了。在刚要睡着的时候瑹瑀瑄却来了,钻进被子把她搂在怀里。

    “你今晚要睡在这里?”

    “这是本王寝殿,本王自然想睡那里便睡那里。”

    “你怎么不去睡正殿?那里的雕花大床一看就知道很舒服。”子午本是把她安排在正殿,只是她自己觉得不妥,这些日子一直住在偏殿。

    “明天搬去正殿居住吧。”

    “那是你的地方,我睡在这里很好。”

    “即如此,本王也只好委屈些,不睡舒适的雕花大床,而与你挤在这里。”

    “还说自己委屈,我看你挺享受的样子。”不客气的在他怀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很快就睡着了。

    许是一天睡多了,夜最深时林蝶衣却醒了,月光洒进屋内,映着瑹瑀瑄的睡颜,俊美的叫她移不开眼。

    顾硕先醒来,向他们讲述了自己的遭遇,在听到他本是有机会独自求生,但却因为牵挂着月荷而放弃的时候,林蝶衣突然心生恐惧。她突然好怕自己有一天因为意外,而再也看不到那双紫眸,因此不顾众人劝阻,也不管曾经的承诺,支身来了迦兰。进城时正赶上迎接齐伦王的仪式,她挤在人群中,看到他与安如公主站在一处,心中虽是苦涩,却是真心赞誉实乃一对璧人。

    她幽然一叹,轻抚着他的面颊,心中默念,这一世不能与你双双立于人前,下一世定要空出身边的位置等我。一行轻泪落在枕边,身体的微微颤抖惊醒了他。

    “怎么哭了?”瑹瑀瑄不知所措的给她擦着泪。

    “没什么……”

    “你是不是因为我娶了安如做正妃而不高兴了,我……”虽然早想跟她解释,但她来了这许多天,却一直没有机会独处。

    “我早就知道,东叔都告诉我了,皇帝以杨观墨的婚事为要挟,你才同意的,而且你还让皇上否了七殿下娶我的事。”

    瑹瑀瑄舒了口气:“那是怎么了?告诉我好不好?”

    “我只是……只是看见你高兴的,能看到你一切安好,我就放心了……”

    “你是又要走吗?”才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

    “我不会马上走的,也不会不辞而别……”

    “你为什么不能留下来?如果你不喜欢安如,我马上派人把她送回去,你若是觉得在宫里不自在,我会下旨让贤陪你行走江湖,不管你想要什么,我都答应。”

    看着他急的额头都冒了汗,林蝶衣心疼的抚着他的脸说:“我只要你好好的做你的迦兰王,不要因为我做出任何改变,不要因为我而放弃本该属于你的东西。”

    “我答应你,但你也答应我不要走,好不好?”

    “我……我不能……”

    “为什么……是什么人或什么事逼的你必须要离开我?你为什么不肯告诉我?”见她只是一味摇头,瑹瑀瑄心急的不知如何是好,突然吻上了她的唇。

    林蝶衣被他的举动吓坏了,拼命的挣扎,可是如何能挣脱的开。

    林蝶衣感觉自己像是被一场风暴袭击,身体的疼痛她可以忍受,但是在事情发生的过程中一些心中的异样感觉让她迷惑。紧皱着眉看向满头是汗的他,才要开口却觉得后颈一麻便昏了过去。

    瑹瑀瑄有些害怕才点了她的睡穴,悔恨不已的看着她身上的斑斑青紫,可是大错铸成无法改变,搂着她却是再也无法入眠。天边才露白便起了身,吩咐了婢女好生伺候,又叫来子午吩咐道:“如果她还有心情,便带她去看容佳。你务必要把她再带回来,如果感觉到她身体不适,即刻去请太医……”

    “……是……”子午疑惑的应着,主子怎么魂不守舍的,而且吩咐的也奇怪,我怎么才能感觉到她是不是不舒服?也不敢多问,看着主子离开的背影,步履似乎有些不稳。

    林蝶衣再醒来时觉得身上酸痛不已,咬牙坐起,随便披了件衣裳,叫来丫鬟准备热水。挪动着身子掀被下床,丫鬟过来一边收拾被褥一边说道:“能被国主临幸,实乃姑娘的造化,只是这没有落红,奴婢需要禀告主母。”

    “随你……”杜晓晓只是被推倒在地便破了身,自己的身体受过的伤害可是强了不止几倍,若还是完璧之身才是奇怪呢。将身体泡进热水之中,长长的出了一口气,终于舒服了些,完全没有把丫鬟的话放在心上。

    泡了好一阵才起身,用了些早饭,打开房门便看到守在门口子午。

    “林小姐,你……是否身体不适?”子午看了看她的脸色,不确定的问。

    “没有,带我去见容佳。”

    “林小姐是骑马还是坐车?”

    “坐车吧。”虽是身强体健,但还是有些不大舒服。

    “我早就想去看你,只是厉峭一直不让,哥哥最近事忙,怕我打扰了你们难得的独处机会。”容佳见到她兴奋不已,立即命人去请了长公主。

    林蝶衣自然也是高兴的,轻拂着容佳的肚子问东问西。

    长公主来了之后又更是热闹,两人留在庆元府内吃过晚饭才走。

    因着容佳的月份已大,厉峭不再允许她出府,两人便商定每天都进府来陪她。

    “我一直觉得这次见到你,你似乎和以前不大一样了。”长公主喝着茶看向林蝶衣。

    林蝶衣看着她们两个,决定将心中的疑惑说出来。

    容佳听了一个开头即大惊失色:“我哥竟然对你用强?”

    长公主示意容佳先不要说话,让林蝶衣把事情讲完之后问道:“你心中的疑虑只是因为自己的身体产生了奇怪的反应?”见她点了点头,又好笑又无奈的说,“你不觉得他对你用强是不对的吗?你不恨他吗?”

    林蝶衣眨了眨眼,思索良久摇了摇头。虽然知道贞洁是女人最宝贵的东西,不可以随便的就被男人占去,但却一直没放在心上,只因在她的心里,瑹瑀瑄就是那个唯一被允许的人,只是可怜了迦兰王,一直被懊悔和恐惧折磨着。

    容佳和长公主互相做了个鬼脸,对林蝶衣大笑道:“我哥知不知道你没有怪他?”

    林蝶衣摇了摇头:“自从那次以后,我还没见过他。”

    长公主一脸苦楚的说:“难怪观墨这些日子都很晚才回来,拜托你赶紧和迦兰王说清楚,你可别让我独守空房,我们也想早日有个孩子。”

    林蝶衣提起这床第之事竟然红了脸,容佳见她这样,也逗起她来。

    “你们两个可都是王爷夫人,怎么说起这种事来毫不避讳?”

    容佳摸着自己即将临盆的肚子笑着说:“这有什么可避讳的,我还经常与长公主一同探讨如何得子呢。我哥身强体壮,只怕你肚子里已经有了呢。”

    “不可能。”林蝶衣急叫了一声,态度的突然转变让两个人一愣。

    长公主见她不大高兴,便转了话题:“容佳,生产的各项准备可都做好了?”

    “厉峭半个月前就找了两个产婆住在府里,太医这两天也是每天都来,我看他就是反应过度。”

    林蝶衣面色缓和了一些:“未雨绸缪总是没错的。”

    “夫人,国主和杨大人已经进府。”

    容佳一听哥哥来了,高兴的猛得站起,却觉得腹部一阵疼痛:“糟了,只怕是要生了……”

    下人立即分头去通知侯爷和产婆,两个丫鬟扶着容佳往屋里走,其他人分头准备所需物品,各司其职、井然有序。

    厉峭快步赶到时只听得屋里传来阵阵尖叫,紧张得他如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头上冷汗直冒,双手不住的发抖。

    长公主也是没见过这阵势,看见杨观墨惊恐的快步走了过去,杨观墨揽着妻子轻声安抚着。林蝶衣也是一脸担忧的盯着紧闭的房门,完全不知道瑹瑀瑄站在不远处沉默的注视着自己。

    过了大约一个时辰,容佳的嗓子都喊哑了,可是孩子仍然没有生下来。厉峭抓着杨观墨颤声问:“杨大人识闻广博,女人生孩子都是这般痛苦吗?”

    “女人产子如同在鬼门关前走了一遭,自是会受不少罪的。不过王爷也无需担忧,府中太医产婆各种应急所需之物都已备齐,容佳公主又是身强体健,定是不会有事的。”

    “容佳怎么样了?”主母得了消息,由安如公主陪着赶了过来。

    “主母……”林蝶衣恭敬行礼之后,便后退了几步。

    主母只是扫了她一眼,却没有说什么。

    瑹瑀瑄知道母亲待她不似对安如那般亲热,却也不能让她这样永远躲着,攥着她的手将她拉到人前护在身边。殊不知这种举动看在自己母亲眼中,却是儿子被这个女人蛊惑,所以才会弃国主威仪而不顾。

    终于从房中传出婴儿的啼哭之声,产婆抱着孩子送到厉峭面前:“恭喜王爷喜得千金。”

    厉峭赏了丰厚的礼钱,小心翼翼的把孩子抱在怀里,听着她嘹亮的哭声,笑得合不拢嘴。

    林蝶衣看着大家都围上去逗弄孩子,只是站在圈外淡淡的笑着。

    瑹瑀瑄轻拥着她:“你若是觉得吵,我们这就回去。”

    “怎么会,你看容佳的女儿多可爱。”

    “你要是喜欢就每天都过来看她。”

    厉峭抱着孩子放在容佳枕边,容佳稍微恢复了些力气:“给孩子取个名字吧。”

    “就叫爱爱吧,以前我只爱你一个,以后你们两个都是我的心头最爱。”

    众人悄悄离开,把这幸福时光留给一家三口。

    从庆元侯府回来后,林蝶衣便想着应与瑹瑀瑄谈一谈,可是他把自己送回来之后便逃也似的走了,一直等到深夜都不见他回来。知道他是在躲着自己,不觉得气恼起来,话总是要当面说清,躲着不见算什么男人。子午不是守在门外就是步步紧跟,难道还怕自己跑了不成?把子午喊进院子,二话不说便提剑直刺,逼的子午不得不还击自保。

    林蝶衣虽然心中有气,但是也不会真的伤他,攻到要害便会收手,饶是如此,子午在她的凌厉攻势之下也只能勉强招架。

    丫鬟们都不会武功,只道是林小姐要杀了子午泄愤,急急的赶到御书房回禀迦兰王。

    瑹瑀瑄自是不会让子午白白送了性命,赶到寝殿时,子午已是汗如雨下,林蝶衣见着他来,收了剑势,头也不回的进了屋内紧闭房门。

    “主人……”子午有些不知所措,以为是自己武艺不精惹恼了她。

    “你下去吧……”瑹瑀瑄站在门外,忐忑的推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