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剑定相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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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六章:较量(全)

    对面提刀的人见两人闲聊起来,完全不把他放在眼里,怪叫一声,提着刀冲了过来。

    瑹瑀瑄自觉的退后几步,免得林蝶衣施展不开。

    不过十几个回合,提刀的人就被打的爬不起来。

    自称小爷的人一见如此,立时射过一只暗箭。

    这可惹恼了林蝶衣,躲过之后呵斥道:“暗箭伤人,算什么本事?”几步来到他跟前,想起不能见血,长剑挥舞,割断了他头上的发髻。

    一阵风刮过,断发飞舞,如同见了鬼一般。

    “住手……”随着一身高喝,一个虬髯大汉带着十几人纵马而来。

    “爹,你一定要给儿子报仇。”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断发如断头,且在众人前受如此大辱,这让做父亲的勃然大怒。

    “本将军到要看看你们有多大本事。”他身边出现一人,手提长枪,一看就是骁勇善战之人。

    这时子午也带人赶到,林蝶衣正想上前应战,却被瑹瑀瑄拦住,只听他淡淡的唤了一声:“子午……”

    提枪之人见对方竟派了一个孩子出来,低吼一声:“找死。”提枪便刺。

    子午知道自己不及对方力大,不敢硬接,侧身闪过,在灵巧躲闪的同时,找机会攻击对方弱点。斗了近百个回合,毕竟年幼,渐渐体力不支。

    瑹瑀瑄见那人的枪尖直朝子午咽喉而去,而子午已没有气力闪避。抽出还在林蝶衣手中的佩剑,身影轻摆,抓住子午的衣领把他往后一扯,躲开了致命一击。出剑挑开枪尖,身形一转来到对方身后,长剑已架在了那人的脖子上。

    “请主人责罚。”子午年纪虽小,但自尊心甚强。

    “还不坏,只是仍需磨练。”

    子午想不到不仅没有责怪,甚至还得了夸奖,脸上竟有些微红。

    军师在将军耳边低语了几句,将军面色一变,声音恭敬了很多:“请问可是迦兰王到此?”

    瑹瑀瑄将剑交给子午,转身郎声道:“正是本王。”

    将军忙率了众人下马,疾走几步来到他的面前:“下官不知迦兰王到访,多有得罪,还请见谅。”

    “旁的到好说,只是你们伤的这狼……你们的皇帝可是赐了免死金牌并允许它可随意进出皇宫,你们哪个获得过如此恩赐?”

    将军的额上已经微微见了汗,军师连忙打圆场道:“所谓不知者不怪,还请迦兰王在皇上面前莫要为难将军才好。来呀,还不快把狼大人抬到军营里去,叫大夫来疗伤。”

    乌狼看见有几个兵士向自己靠近,又摆出了一副敌对的表情,一靠近就要上前扑咬。

    瑹瑀瑄拍了拍它的头问:“可愿上本王的马车?”

    乌狼立时摆了摆尾巴,跳上车之后就乖乖的趴在车辕上。

    瑹瑀瑄从子午手中接过云锦的缰绳上马,将军与师爷一路笑脸相陪。

    进了军营,一方面安排人去请大夫,另一方面着人腾出几个帐篷让他们居住。

    关月山带了妻儿去休息,杨观墨也回了自己的帐子,容佳从没进过军营,军师带着她四处看看,瑹瑀瑄不仅吩咐了四个丫鬟陪着,还让王前勇和白先与四名护卫一同跟着她。

    乌狼死活不让大夫靠近,最后还是林蝶衣守在旁边好声哄着,才让大夫起了箭,但却不让大夫给上药,一伸手就张嘴去咬。

    瑹瑀瑄把大夫打发了,亲自给它上药。

    “这畜生的戒备心可真强,难道那大夫还会害它不成。”

    林蝶衣最是反感将它称为畜生,但碍于段祥的面子,忍着脾气没有发作。

    瑹瑀瑄上完了药,又吩咐了人打来干净水,用布巾为它擦干净沾在毛上的血和杂物。

    “等它伤好了会自己舔干净的,不过一个畜生而已,你们还真上心。”

    瑹瑀瑄温和说道:“段公子,大小姐若是待在这里觉得无趣,你可以带她出去走走。”

    “好……”段祥明白是婉转的在轰他们走,“大小姐,我们走吧。”

    “我不想走,我还想看着他们给这畜生治伤呢。”

    “闭嘴,一口一个畜生,它是畜生,你又是什么?”林蝶衣终于忍无可忍。

    “你怎么如此无礼,竟把本小姐与这畜生相提并论。”

    林蝶衣抽出祭天剑直抵在她咽喉处:“你若是再说畜生两个字,我就叫你命丧当场。”

    大小姐却是不怕:“你好大的胆子,我爹爹可是武林盟主,你要是敢动我一根汗毛,他决不会轻饶你。”

    “那就让他放马过来,你以为我会怕他吗?”

    段祥见两人相持不下,急急向瑹瑀瑄求助:“迦兰王,大师父把大小姐视为掌上明珠,万一真有个好歹,可是麻烦的很呢。”

    瑹瑀瑄不慌不忙的继续给乌狼理毛,头也不回的开口道:“大小姐,这狼在你眼中也许与猫狗猪牛没什么区别,但我们把它从小养大,感情绝非一般可比。假若你不改掉把它称呼为畜生的习惯,为了你的安全着想,就请你莫要与我们同路。否则日后与武林盟主为敌,江湖必会大乱,而这一切皆是因你而起,你在天之灵必会良心不安。”

    “你居然不把我爹爹放在眼里。”大小姐不敢相信这两人居然毫无惧意。

    段祥急急说道:“迦兰王,林小姐一时冲动,你可不能由着她呀?”

    “段公子,你是要现在就带大小姐离开,还是让她改掉这个侮辱的称呼?”

    “这……”段祥之所以要与他们同路,原因便是大小姐在前面的路上给他惹了不少麻烦。因着他们人多,大小姐会分散注意力,而且即使惹了祸事,有他们帮忙,也更好解决一些。却不想大小姐惹恼了林蝶衣,瑹瑀瑄又任由林蝶衣随意行事,叫她改口定是难比登天,看来是不得不走了。

    “多有得罪……”想带着大小姐走人,林蝶衣却是不答应。

    “祭天出鞘,必须得见血才行。”

    大小姐柳眉倒竖:“你欺人太甚……在房间里还带着面具,定然是为非作歹之徒……师兄,你若是不为我出了这口恶气……”

    瑹瑀瑄不等她说完,长身而起,手掌在祭天剑锋上拂过,顿时鲜血淋漓,只听他语气平淡的叫道:“子午,请段公子和大小姐下去休息。”

    子午见主人受伤,黑着脸没好气的站到他们面前,大小姐傻了眼,被段祥拖拽着离开。

    林蝶衣把剑用力放到桌上:“你怎么……你……”气的她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真是见了血,段公子便不好跟他师父交代。”他言语温柔的解释。

    “那你也不能划伤自己。”

    “小伤而已。”

    “在你嘴里就说不出别的,让我看看。”

    瑹瑀瑄把手背到身后,左右躲着不让她看。

    林蝶衣急了,对着他喝道:“你胡闹什么,快点让我给你包扎伤口。”

    “把面具摘了。”

    “为什么?”

    “你若是带着面具便不能看我的伤。”

    林蝶衣想都不想拿下面具丢到一边,伸出手道:“快些让我看伤口。”

    瑹瑀瑄淡笑着把手伸出来,看着她有些心疼有些气恼有些后悔的给自己包扎,眼神从温柔转为心疼,伸出另一只手轻抚她的脸颊:“对不起。”

    “说对不起的应该是我。”

    “这几年让你受苦了。”

    林蝶衣正低着头给他清理伤口,手上动作稍有停滞后又继续忙活起来,淡淡应道:“都过去了,我现在很好,你无需担心。”看不清她的表情,包好伤口才要松手,却被他反握住。

    “你出了什么事?为什么不肯告诉我?”

    林蝶衣仍旧没有抬头:“无事,你莫要多想,再不放手,伤口就要重新包扎了。”

    瑹瑀瑄知道她的性子,只得松了手:“你会陪我返回迦兰吗?”

    “我……”她顿了顿,“要杀你的是什么人?”

    “一些不甘心王位落在我手里的人,个个都想将我除之而后快。”

    “我会陪你到把他们杀干净为止。”林蝶衣坚定的说着,却不看他,重新戴上了面具。

    中军帐内,有兵士在给将军的儿子修整头发,挽髻是不可能了,只得暂时束于脑后。

    “爹,您一定要给儿子报仇。”公子从铜镜里看见自己奇怪的头型,气的摔了镜子直跳脚。

    “他可是迦兰王,我们怎么惹的起。”

    军师挑帘进来回道:“已带他们参观了军营,人都安顿好了,只是夫人对于要腾出自己的营帐有些不满。”

    “夫人的营帐分给谁了?”

    “因为夫人的营帐最是干净豪华,所以给了迦兰王。”

    公子又是不依:“他怎么能住那么好的帐篷,应该把最差的给他。”

    将军怒道:“你给我闭嘴,就知道闯祸的东西,若不是你今天非要出去打猎,怎会有这么大的麻烦?”

    朝廷已经下了旨,着沿途各官员务必精心接待迦兰王一行。

    这只军队已在此驻扎多年,俨然成了小朝廷,为了不接待这个劳什子的王,将军下令营门紧闭,任何人不得外出,以免无意碰到他们。今天他儿子非要出去狩猎,如何劝说也是无果,只得嘱咐他绝不可靠近大路,要往山高林密的地方去,谁知道最后仍是惹来了这群人。

    公子不服气,却也不敢顶嘴,坐在一旁生闷气。

    军师奸笑着说:“公子莫急,我刚才特意带他们看了粮草库和军械库,今晚灌醉了那迦兰王和他的手下,把他们扔到军营重地,等巡逻的兵士发现了他们,将军就来个先斩后奏,先砍了他们的脑袋,再上书朝廷说他们乃是奸细。将军不但得了大功一件,还能为公子报仇,这岂不是两全其美。”

    公子大喜道:“军师真是妙计,随行的几个姑娘长的都不错,也让弟兄们开开荤。”

    将军却有些踌躇:“他们若是不肯喝酒又该如何?”

    军师略一思索,命人去自己的帐中取来药匣,从最下面翻出一个小瓷瓶:“这是上等的迷药,此药无色,虽味道略苦,但普通人难以察觉,可掺入烈酒、浓茶或味重的菜式之中。中了此药的人会意识模糊,毫无抵抗能力,等药效过去之后,对所发生的事一丝印象皆无。”

    将军点了点头:“此药甚好……来人,为迦兰王一行设接风宴。”

    “国主哥哥……”容佳高兴的跑进来,“这个军营还挺有意思的。”

    瑹瑀瑄见王前勇面色凝重问道:“怎么?”

    “军师竟然带我们参观了粮草和军械,还给我们讲了换岗时间和巡逻路线,倘若我们另有所图,会非常容易得手。”

    瑹瑀瑄冷哼一声道:“他们八成是希望我们闹出些乱子才好。”

    将军派人来请他们去赴宴,林蝶衣见他应了,不解的说:“即使觉得他们有鬼,不去便是了。”

    瑹瑀瑄淡淡笑答:“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不妨早些让他们得了手,以免心里惦记。”

    林蝶衣白了他一眼,面具之后也是相应而笑。

    “子午,告诉所有人,今晚只吃干粮,营内的食物茶水不能沾。把那八个护卫分别安排在关公子和容佳的帐外,任何人不得随意入内,并告知关公子与妻儿绝对不许离开营帐。再去知会段公子,让他好生照应大小姐,顺便留意可疑的动静。让杨大人跟在你的身边,你负责保护他。容佳,你要与六名婢女好生待在帐中,不管外面出了多大的事你们都不能出来。王前勇,你和白先与本王一同赴宴,见机行事。不论酒菜茶水,本王未用之前,你们均不要妄动。”

    林蝶衣见他交代一番后看向自己,摸着乌狼的头说:“我也去。”

    瑹瑀瑄知道劝不住,解了自己的佩剑给她,不再嘱咐,大步出了营帐。

    将军见只来了四个人有些意外,请他们入座之后,朝军师打了个眼色。见只有蒙面人站在瑹瑀瑄身后,如何劝坐也是没用,只得做罢。

    军师以端酒菜为由出去了,不一会儿指挥着人摆了一桌酒席,亲自为他们斟满了酒。

    将军端起酒杯说道:“犬子多有冒犯,还望迦兰王切莫放在心上,在下先干为敬。”一口喝干了酒。

    瑹瑀瑄抿了一口酒,立时感觉到一阵苦味,皱了皱眉头,将酒杯放下。其他人见此,酒杯都没端,齐齐声称不胜酒力。

    军师早已有所准备,命人撤了酒杯,在每人面前都摆了一碗浓茶,甚至还把茶碗递到林蝶衣的手边,见她丝毫伸手的意思都没有,干笑了两声下去了。

    瑹瑀瑄知道若是不喝这茶,他们是绝对走不出去的,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说:“将军,你这酒和茶怎么都如此苦涩,难道是加了料吗?”

    王前勇和白先重重的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林蝶衣把手搭在了剑柄上。

    将军面色一沉:“迦兰王此言何意?难道本将军还会害你不成?怎么,还想行刺本将军吗?这里可是中土,虽说你们是贵客,但军营重地也容不得你们放肆。”

    瑹瑀瑄站起身道:“将军无需动怒,本王旅途劳顿,实是没什么胃口,以此茶多谢将军好意。”一口将茶喝干,拱手行礼告辞。

    子午带着杨观墨一直在帐外候着,来了两批人要给乌狼换药,都被他挡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