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剑定相思
繁体版

第一百零七章:戏耍

    林蝶衣虽然高兴,但是仍然有顾虑。

    瑹瑀瑄笑说:“你若觉得不自在,我会告诉金店掌柜,以后换一个信物便是了。”

    林蝶衣用力点了点头:“快些换了吧,否则我还真不敢要呢。”欢快的把玉牌重新系回到剑穗上,又为他上药。

    “蝶衣,你愿意和我一起去调查绪衣教吗?”

    “自然愿意,而且梅姨连银子都收了,我怎么能不去呢?”林蝶衣故意做出一付为难的表情。

    “你不怕有危险?”瑹瑀瑄脸色微凝。

    “如果怕了就没有危险吗?”林蝶衣净了手,喂他吃了一块蜜饯,“你很爱吃甜呢。”

    “你可以不和我一起的,找出你母亲真正的死因后,回到将军府,关老将军定会高兴。”

    “那和退出江湖有什么区别,我若只能居于深闺,便没有了生存的意义。”

    “你只管前行便是,我必打马跟随。”

    林蝶衣对他的回答根本不觉意外,在她心中已经习惯了他的陪伴,揉着他的头发说:“明晚在林府希望能问出点东西来,不知道那女人还会不会留着菜谱。”

    “这么宝贝的东西,她应该不会舍得丢弃。”

    “我一直在细细回想那个讨厌的味道,应该与我母亲的病情无关,似乎那里有好多人,母亲已经初显病容,但是并不严重。她安静的坐在那里,含笑的看着我,周围的人在说着什么,然后有一股味道飘了过来。我打了一个喷嚏,母亲并不在意,有一个人走近了,我连打了好几个喷嚏,母亲生气了,对那人说了什么,气氛改变了,母亲把我带走时,又经过了那人身边,我又打了喷嚏,可是站在她身边的其他人却都没有反应。”

    “大概只有你会对那个味道敏感,女子身上的味道无外乎是头油、胭脂或香袋,还有房中的熏香。”

    “我接触过的女子也有不少,梅姨那里几乎有市面上能见到的所有香粉,却没有闻到过类似的。”

    “也许是比较少见的,或是自制的,梅姨说她的祖上是从宫里出来的,说不定带出来的不止是菜谱。”

    “宫里的东西?七殿下是咱们唯一认识的宫里的人,可他又离京了。不过即便他仍在京城,皇子也不是随便就能见到的。”

    “还有一个人,也算是宫里人。”

    林蝶衣想了想:“你是说宋启扬?”

    瑹瑀瑄点点头:“即便他不知道,他母亲是皇后的亲姐姐,对宫内之事也会了解一二。”

    “那还不容易,把他抓来就是了,只是不知道他和林月影是不是已经被人发现了?”

    “明天到林府一问便知,只要他回来了,见上一面必是不难,但需确定他说的是真话才行。”

    “他那种人,吓唬吓唬肯定说真话。问话的事还是你来吧,我可不想见他,一听他叫蝶衣妹妹,就想割断他的喉咙。”

    瑹瑀瑄一副满意的样子说道:“让他开口最简单的办法就是银子。”

    “给这种人使银子,我还真舍不得,抓回来打上一顿,保证他不敢说假话。”

    “若是只用他这一回,这方法也可行,但也许以后还有能再用到他的地方。”

    “他不过是一个无耻小人,能有什么利用价值?”

    “每个人都有他的利用价值,也许在最关键时刻还能救你一命也说不定。”

    林蝶衣不以为然的耸了耸肩,不在与他争辩这个问题,又闲谈了一阵:“已经这个时候了,不知道梅姨是不是还在休息。”

    正说着,吕掌柜进来说道:“小梅在楼下雅间订了一桌酒席,请你们过去。”

    “我正好饿了呢,谢谢吕掌柜,我们一会儿便过去。”

    瑹瑀瑄起了身,抓过自己的外袍,才伸进一只胳膊,林蝶衣便过来帮他。怕蹭了他的伤口,腰带系得松些,抬头帮他整理衣领时,看见他乱蓬蓬的头发,笑着把他按坐在铜镜前,拿起木梳为他梳顺了头发,拿着发带绑好。

    “小女子手笨,玉公子可还满意?”林蝶衣装着小丫头的声音。

    “还不错,赏了。”

    “你要赏我什么?”林蝶衣好奇的凑过来问。

    瑹瑀瑄轻勾着她的下巴:“把我自己赏你,你可喜欢?”紫眸中光华闪烁。

    林蝶衣觉得脸上发烧,拍开他的手,别开眼咽了下口水道:“快走吧,梅姨还在等着呢。”当先走了出去,瑹瑀瑄得意的轻笑了下跟在她身后。

    两人前后走进了雅间云霞,没想到天魔教主和段祥竟也在座。

    梅姨坐在上首,右下手是教主、段祥,左下手空了两个座位后便是韩野和楚风。

    林蝶衣坐了梅姨左手旁的空位,瑹瑀瑄却坐在了段祥旁边。

    上菜后没吃几口,就听到外面吵吵闹闹。

    “你们狗眼看人低,以为我们没钱是不是,老子告诉你,我可是当今皇后的姐夫,我儿子还是一品大员林大人的女婿,小心我把你们的脑袋都砍了。”

    “客官息怒,小的哪儿敢看不起您呀,只是雅间真的满了。”

    “满了又怎么着,都给老子轰出来……”

    “看来宋大人是回来了。”瑹瑀瑄眼眉轻挑。

    “真是不能背后说人,居然碰着了。”

    梅姨笑道:“请进来吧,我还真想见见呢。”林蝶衣的经历她都知道,对这位皇后的外甥可谓“敬仰”已久。

    瑹瑀瑄起身打开门,一个五十岁左右的红脸男子正对着伙计梗着脖子吼,眼睛瞪得老大,他身后站着一位身材微胖的中年妇人,而妇人身边的正是许久不见的宋启扬。宋父本是无钱来这种地方吃饭,不过最近从林家诈了不少钱,才带着家人来下馆子,更何况他仗着皇亲的身份,白吃的时候也是有的。

    宋启扬的左眼上多了一道伤疤,使得这只眼睛只能半睁,不过右眼却是好使,立刻认出了他:“没想到竟在这里见到了玉公子。”虽然不知道这人究竟是什么来头儿,但他能住在将军府,而且最近才听说居然还与七殿下熟识,更是不敢怠慢他了。

    “自从关老将军寿宴后就再没见过宋大人,既然今日有缘,相请不如偶遇,如果宋大人不嫌弃,赏脸一同用饭吧。”

    还没等宋启扬回答,宋启扬的父亲宋明就大摇大摆的走了进去,宋启扬一瘸一拐的走在后面,宋启扬的母亲一脸惊恐的跟了进来。

    宋明走进来往桌上一瞄,这一桌席面得好几两银子,心中立马大乐,但脸上还是表现得不甚在意。又看了看桌旁坐着的人,一屁股坐在楚风身边,干笑两声道:“听说现在突又盛行男风,这俊俏模样真是难得,跟着老子吧,保证你吃香的喝辣的。”

    一嘴的酒气直喷到楚风的脸上,惹得他皱着眉往边上躲。

    韩野可见不得他受欺负,隔着楚风便抓住了宋明的衣领,将他硬生生的提了起来。

    “放手……”宋明被掐得喘不气来,双手掰着他的手,两条腿乱蹬。

    “韩公子息怒。”瑹瑀瑄等到宋明嘴唇发青了,才出言相劝。

    韩野冷哼了一声,把他摔到地上。

    “你……你好大的胆子,这件事儿没完。”宋明咳嗽着,嘴里却是不饶人。

    “宋老爷,你在天下赌场输了多少银子?”瑹瑀瑄站到他面前冷笑着问。

    “你怎么知道?”宋明从地上爬了起来,也想去揪他的衣领,却被他一巴掌打的手臂发麻。

    “你手上的烙痕是天下赌场特有的标记。”刚才他挣扎时衣袖滑了下来,手腕处的方形烙印被瑹瑀瑄看得一清二楚。

    “老子的事用不着你这个怪物来管,我告诉你,打了我的事情不会这么简单解决的,你们得赔钱。”

    “免了你在天下赌场的债务,够不够赔你的?”

    “你别骗老子,天下赌场是什么地方,能让你一句话说免就免了?”

    瑹瑀瑄没什么表情的瞥了他一眼,打开房门叫来一个伙计吩咐道:“去把天下赌场的管事叫来。”说完关上房门,走到林蝶衣旁边坐下。

    屋内顿时安静下来,宋明骂骂咧咧的坐在离韩野最远的位置,冲着夫人和儿子吼道:“傻站着干什么,还不快走下,老子饿得很。”

    宋夫人赶忙坐在丈夫旁边,而宋启扬扫了一眼在座之人,看见了那张让他难忘的脸。

    “蝶衣妹妹……”宋启扬已最快的速度蹭到林蝶衣身边。

    “你认错人了。”林蝶衣用眼角瞟了他一下。

    “我怎么可能认错呢,蝶衣妹妹。”上前就要抓她的手。

    瑹瑀瑄抓住宋启扬的手腕,抬手给了他一个耳光,力道大得令他站立不稳,因为腿脚不便,后退了两步便跌坐在了地上。

    宋启扬捂着半边脸惊呼:“你好大的胆子,竟敢打我。”

    “打你又如何?我即便现在就杀了你,也不会有人过问。”紫眸中射出凌厉光芒。

    林蝶衣从未见过他如此冷峻,握着他的手轻声说:“别用那么大力,背上还有伤呢。”

    瑹瑀瑄反握住她的手温柔一笑,对着宋启扬却仍是没有好脸色:“你可看清了,这是我的夫人,宋大人要是再认错,这双眼睛留着就没什么用了。”

    宋启扬不服气的站起来,还想说什么,这时门突然打开了,宋明一见此人,吓得一哆嗦,给他打下印子时的疼痛,现在仍是记忆犹新。

    那人瞪了一眼宋明,走到瑹瑀瑄面前单膝跪地:“主人。”

    “起来吧,他欠了赌场多少钱。”

    “宋明一共欠了八千六百两,限期是下个月。”

    宋老夫人一听这个数儿,倒吸了一口冷气,宋启扬也是一脸震惊。

    “都免了吧,另外,以后他每次输的只要不多于一千两,就不用记了。”瑹瑀瑄轻描淡写的说着。

    “是,主人,我回去便派人把欠条送来。”

    “你亲自送过来。”赌场的人应了一声便下去了,瑹瑀瑄看着宋明问,“宋老爷,这回你可是信了?”

    “当然是信了,我可真是遇见贵人了。”宋明哈着腰跑到跟前,嫌儿子碍事,把他推到旁边,“贵人,您以后有什么事儿,吩咐便是,我一定为你作牛作马。”

    “作牛作马到是不用,不过我有件事想请教宋大人。”

    “好说好说,你快过来。”也不管儿子的腿不好,一把将他拽到瑹瑀瑄跟前,害得他脚下一绊,直接跪在了他的身前。

    “宋大人行这么大的礼,真是客气。”瑹瑀瑄右手握着林蝶衣的手不放,左手端着茶杯,一点让他起来的意思都没有。

    “父亲……”宋启扬觉得大丢面子,甩脱了宋明的手,挣扎着站起来说,“蝶衣妹妹,他是个骗子,你看他一身的寒酸,怎么可能会是天下赌场的东家?”

    “宋大人,看来你没听清我说的话呀,眼睛看不清腿脚不灵便,现在连耳朵都不好使了。”

    屋门又被推开,进来一位冷面美人,一身的暗红色短打,走到瑹瑀瑄面前也是单膝跪地,口唤主人。

    “你怎么来了?”

    “紫檀回去后,主母甚是忧心,便让我到京城来等着。您上午到了金店提银子,刚才又叫了东叔,紫杉便自作主张跟来了。”

    “来得正好,挖了他的眼睛。”指着宋启扬,语气平静得像在吩咐她去摘一朵花。

    紫杉冷眼一横,手如鹰爪,向着宋启扬面部就抓了过去。

    宋启扬看着她手上戴着的护甲套,尖如利刃,直奔着自己眼睛就来了,吓得立马跪下求饶道:“玉公子饶命,是我……是我看错了,她……她是你夫人。”

    “住手。”护甲正好抵在他的眼皮上,瑹瑀瑄冷笑道,“我有几句话要问你,你会老实回答吗?”

    “会,一定会。”宋启扬紧闭着眼,脑袋死命往后顶着墙壁,生怕那铁爪扎进眼里。

    “你回去吧,我这里不需要你,告诉主母,我一切都好,让她勿念。”

    “主母想知道主人什么时候回去。”

    “事情了了,我自会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