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笋篇

    尘封又起身锤了锤自己的老腰，把铁弹送出了房间，离开房间的铁弹似乎还没从落寞的情绪中走出，一言不发的找了个靠近角落的地方坐下。老爷子，麻烦你跟我到房间里来聊聊吧，尘封微笑着对白笋说。一旁的白小飞立马上前扶白笋起身，白笋站直后拍了拍白小飞的手，小声说，没事。又看了看铁弹坐的方向，便缓步跟着尘封走去房间。到了房间以后，尘封示意白笋先坐下再说，白笋先是走到桌前，用甄老板房间的凉水瓶倒了杯水，喝了几口后，把杯子放回桌上，走到尘封面前伸出双手，平放在尘封面前说，人是我杀的。尘封一惊，但还是下意识的取出手铐，给白笋带了上去，并顺势扶白笋坐在了椅子上。白笋坐定后，尘封问到，你确定甄老板是你杀的。是的，白笋回答。你是怎么杀害甄老板的？尘封又问。用斧子砍死的，白笋答到。尘封眉毛微皱又问，斧子是哪来的，现在在哪里？斧子是我从铁弹房间里偷拿的，现在扔到房间外面去了，等雪停了你们可以出去找，白笋说。那你杀害甄老板的动机是什么，尘封问。沉默许久，白笋缓缓的开口，这个要从很久以前说起了，都是我犯的一个错，唉，那时我们都还很年轻，我、老甄、还有铁弹的父亲王爱国都是国民党第54军的一份子，老甄是一连连长，王爱国是二连连长，我是一连的三排长，同时我们也都是很好的朋友，直到一个人的出现，我们的友情出现了裂痕，我记得那是1948年的3月，我们国民党54军奉命，参加临汾进攻战役，战斗进行的非常惨烈，在一场小规模战斗中，我光荣负伤，左腿挨了一枪，所幸没伤到骨头，也就是那时我认识了她，她像天使一样出现在我的面前，白皙的皮肤，两根麻花辫，尤其是那俏皮的笑容，融化了我的心，她叫刘念，是医疗队的护士，说到这白笋的脸上不自觉的露出了温柔的笑容，他抬头看了看尘封，不好意思的说，不要笑话我这个老人家，这是我人生中最美好的回忆了，白笋又接着说到，通过在医疗队养伤的机会，我也和刘念渐渐的熟悉起来，并找机会把刘念介绍给了老甄和王爱国，毕竟我们三个人都是过命的兄弟，而正当我想找机会去向刘念表白时，老甄却突然派遣我们排去执行前方侦查任务，而他却带着连队去和主力部队汇合，更让我万万没想到的是，等我们排千辛万苦，完成侦查任务和主力部队汇合时，那老甄竟趁机成为了刘念的男朋友，我不是不能接受他和我竞争，但他却故意支开我，那…那…我恨他，白笋咬牙切齿的说着。后来呢，尘封问到。后来我和老甄吵了一架，他也没解释什么，我们也就不怎么说话了，唉，白笋又接着说，那次是临汾战役开战前夕，部队在做最后的休整，老甄和王爱国关系很铁，但一连和二连却一直是竞争关系，那晚不知是因为什么，两个连队的人抬杠吵了起来，原本来劝架的老甄和王爱国，劝着劝着自己倒是吵了起来，为人憨直的王爱国怎么吵的过老甄，于是直接给了老甄脸上一拳，好在首长路过，否则两个连队非得干起来不可，首长训斥了老甄和王爱国几句，便让他们组织人员休息，好好准备明天的战斗。白笋停了下来，似是在回忆，又似是在组织语言，许久后，他声音略带颤抖的说，那场战役太惨烈了，我们团几乎打残了，只有几十个人活了下来，当我躺在担架上看到，刘念哭喊着扑倒在甄卫国怀里时，我的心碎了，我整个人连呼吸都是一种痛苦，你知道吗，那是被你最信任的人背叛的感觉，而同时你又失去了你最珍视的东西，我心中的恨累积到了极点，当我得知王爱国也在这次战役中牺牲时，我撒了我人生中第一个慌，一个最恶劣的谎言，在伤兵间散布甄卫国因为战前与王爱国的争吵，在战斗时，打黑枪，害死了王爱国。这谎言一传十，十传百，老甄害死王爱国的传言就这么在54军内传开了，部队首长得知后，为了稳定军心，让老甄暂时停止职务，接受调查，而我因为伤势较重，随医疗队撤退，在撤退途中刘念找到了我，她询问我关于老甄谣言的事，我心想一不做二不休，我得不到的，也不能让他得到，于是我告诉刘念，我亲眼看到老甄开枪打死了王爱国，但因为都是兄弟，我没有勇气出面指证他，就这样，刘念一气之下都没有去质问老甄，就留书分手，不告而别了。

    因为伤势严重，有点后遗症，养好伤后，我也退伍了，因为我没什么亲人，刘念就一直帮忙照顾我的伤势，慢慢的我们就走到了一起，还有了小飞，中国解放以后，我和念念就带着小飞一起回AH老家生活，而甄卫国就这么永远的退出了我和刘念的生活，哈哈哈。尘封看着白笋，老人嘴里发出的是笑声，但眼泪确是从眼眶中流出，于是又问，照你这麽说，无论你们之间孰是孰非，都已经过去这麽久了，你为什么还要千里迢迢的赶到这里杀死甄卫国呢。白笋控制了下情绪缓缓地说，可能是命中注定吧，半年前，我收到铁弹寄来的信，询问他父亲王爱国和老甄的事，我推托说时间久了，年纪大了，自己也记不太清楚了，劝这孩子也不要追究了，都放下吧。但铁弹这孩子和他父亲一样憨直，竟说是找到了老甄的住址，要亲自上门去问个清楚，铁弹毕竟还是孩子，不能因为我的谎言而再害他做什么傻事，那我就是死了也没脸见爱国了，于是我立即坐火车赶了过来，防止他做傻事。可没想到的是，老甄见到我后，竟私下找我，询问我造谣的事，并说手握我造谣的证据，让我自己向铁弹坦白，我怎么能让他再一次破坏我的家庭，我的生活，于是我偷偷拿了铁弹房间的斧子，在厨房偷袭老甄，把他砍死了，白笋目露凶光，恶狠狠的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