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临只是一个县城，规模较小，建设远不如市级城市，这个加油站，距忠临县最为繁华的中心地带还有一段距离，加油站背靠一座小山，另外几个方向不是平底，就是光秃秃的林子。

    到加油站附近，浓雾褪去不少。

    三人在周围找了又找，试图找到些线索，可惜，没有任何发现。

    回到加油站。

    加油站里没有油，便利店早被洗劫一空，连装半瓶水的瓶子都找不到一个。

    角落里的卫生间，里面倒是满满当当。

    再看停在一侧的几辆车。

    康厉清楚车里的配置物品，检查了车内和后备箱，发现里面没有被拿走什么东西。

    “除了人，差不多都在？”

    康厉点头。

    仔细查看车的情况，车身没有破损，甚至于，车门都呈关闭状态，只是没有上锁而已。

    外部没有其他异常。

    宋泽也在认真搜索，他拉开一辆车的车门，弯腰查看后座，忽然，他伸手在座位垫上捏了捏，再抓了一下。

    “你们看。”

    她和康厉靠近，看见宋泽手指间捏着一根毛。

    毛有一根食指长，深棕色，末端四分之一的位置，毛发渐变成浅咖色。

    在车子各个角落里，还有车轮旁，他们又找到几根毛。

    盯着那几根毛，她问道：“会不会是小浣熊？”

    康厉突然脸色难看起来。

    “回去。”

    三人立马倒回去。

    回去的路上，宋泽显得神情恍惚。

    他拉住她，低声说道：“敖平省是本国最大的皮草集散市场，忠临县离北华市很近，这里有很多皮草原料批发商。”

    宋泽说得比较含蓄。

    皮草集散市场。

    皮草原料批发商。

    实际上，在忠临县，有很多饲养狐狸，浣熊，兔子，水貂等的养殖场。

    为了满足市场需求，养殖场内饲养物数量一向较多，为了降低成本，养殖场要求伺养者采取“高效”方式喂养，以狐狸举例。

    为了获得更多的狐皮，他们会用极高热量的食物，填鸭式喂养狐狸。

    一只狐狸，正常体重，应在5公斤左右，可他们偏偏把狐狸喂养到20公斤以上，这样的话，狐皮的面积就会更大，就可以换取更多的金钱。

    被关在狭小的笼子里，每天被喂食大量高热量的食物，长此以往，狐狸的消化系统受损，多方面出现异常。

    尽管如此，狐狸每天等待的，最终，不过是被扒下狐皮。

    “皮囊是它们的保护，也是它们的催命符。”宋泽接着说道：“我的课题作业，本来是皮草设计。”

    她愣了愣，想起以前听过的一种说法。

    “它们是被电击死的？”

    “有些是，有些……不是。”

    宋泽在忠临县待了一阵，看见了一些从未见过的场景。

    在养殖场里。

    他看到活生生的狐狸和浣熊，被屠宰工人用铁棍击打，抓起来，往地面重重摔去，直到摔死。

    “……有一些只是晕过去，它们，被倒挂在挂钩上，清醒感受着自己被剥皮的整个过程……”

    宋泽的声音越来越小。

    “这个以后，我不怎么喜欢皮革制品。”

    回去的路，比去加油站的时间减少一倍以上，很快，他们回到开来的车所在的地方。

    隔了一段路。

    三人心里咯噔一跳。

    第一辆车，车里没人。

    康厉冲过去，第二辆车里没人，第三辆车……

    所有车里都没有人。

    跟加油站那边情况相似，周围没有异常现场，没有挣扎过的痕迹，没有打斗过的痕迹。

    车门都关着，没有上锁。

    人去了哪里？

    一共17个人，他们都去了哪里？

    不可能离开得那么快！

    人不可能平白无故消失！

    三人分了三个方向，道路左侧，道路右侧，以及来时的车道，他们往外跑，想要找到那十几人，或者说，追上那些人！

    她一头钻进林子里，飞快奔跑。

    ……今天有事，明天刷新一下……宋泽仍抱着纸箱站在原地，宋媛媛在他身旁，刘思琪一脸急着说话又不敢的模样，倒是刘骥，吃完最后一口，轻轻放下手中的筷子。

    “要我说第二遍？”刘志鸿语气稍冷。

    “对不起。”瞥一眼宋泽，刘晖转身走向大门。

    现场气氛更加尴尬。

    刘志鸿看向宋泽：“要来吃饭，早点打电话说一声，没吃，凑合吃点，吃了，陪你妈说说话。”

    说完，刘志鸿上楼去了，刘骥跟着上去。

    刘思琪给他们留出空间。

    宋媛媛接过他手中的纸箱，揭开看了看：“小猫还是这样？”

    他“嗯”了一声。

    “炖了冰糖雪梨，你喝一碗？”说着，宋媛媛去厨房端了一碗出来。

    看一眼，他就知道是母亲炖的。

    母亲像是猜到他的想法，解释道：“他对我很好，我闲着没事干。”

    他又“嗯”了一声，把一碗冰糖雪梨喝完。

    他不是不擅长言语的人，有的时候，就是开不了口。

    母亲给他发信息的心情，出于怎样的考虑，他都能够理解，但他实在是办不到。

    他继续说道：“妈，你看见了，他有儿子，三个，他们谁愿意多一个人出来分家产？妈，跟你说明了，这辈子，我不可能认他。”

    “不管你认不认，他都是你爸，你身体里流了他的血……”

    宋泽听不下去了，举手竖在脸前。

    “妈，你留在这里也安全，如果你觉得开心，那你留在这里就是。”

    疾控中心外。

    宋澄望向主楼，其中一层的窗台全碎了，仍有子弹扫射而出。

    里面发生了枪击案？

    她回头去看王磊，却没从他脸上找出惊讶、恐惧，或者紧张的情绪。

    顿时，她心下了然。

    盯着王磊，她看了眼车门。

    王磊坐在驾驶座上一动不动，一脸无可奈何的样子：“小妹妹，美女，大姐，姑奶奶……我不能这样做。”

    “王磊同志，我像是在跟你商量？”

    她本面无表情，微微挑了一下眉，凝眸，眼神凌厉，仿佛射出一把带了冰霜的眼刀。

    当即，王磊收回多余的表情。

    “小同学，我很严肃，作为一名……你到底想做什么？”

    王磊声音一抖，因为他的脖颈上架了一把匕首。

    对方动作太快，连眼睛都还没来得及眨，冷冰冰的匕首就贴上了皮肤，她怎么可能那么快？

    她不可能有那么快的速度。

    他觉得肯定自己疏忽大意了。

    完全没能想到她会做出这种事情来，简直出人意料。

    “你说了？”宋澄却是反问一句。

    “没用的，他活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