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与神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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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卢瑟的阴谋?

    “好...“

    班尼在听到殷时的回答后神情略有些轻松,但眉间却依旧笼罩着一团挥之不去的愁绪。

    殷时猜想他或许还在因为卢瑟的事情而心烦,便不准备再打扰他。

    至于班尼的请求他倒是并未放在心上,毕竟那些对于目前的他显得十分遥远。

    双手手腕缓慢的揉搓着略有些肿胀的太阳穴,殷时只觉得自己此刻在温暖阳光的照射下十分疲惫。

    两晚未睡加上之前精神长时间处于紧绷状态,长时间的思考与遭遇诡异危险的战斗,这些都让他目前的状态不断呈下滑趋势。

    而最糟糕的则是本来能够与他换班的拿破仑也因危险被劝退。

    敌暗我明,任何的风吹草动都有可能是暗中罪犯的试探。

    如同一个无法解开的怪圈,殷时的精神强度在不断地被削弱磨灭,而潜藏暗中的罪犯却能注意到他们的一举一动从而保证充足的睡眠与休息。

    此消彼长,或许再过几天,殷时便会因迟钝缓慢的思维而犯下不可饶恕的错误。

    罪犯仿佛就在等着这样的情况发生,所以他似乎并不着急,只能安静地缓慢地,如同钝刀子割肉,不断折磨着殷时的神经。

    对于这种情况,殷时在心中虽有几种解决办法,但无论哪种似乎都有后患。

    比如他与班尼离开庄园便是最简单的破局之法,但他却并不清楚暗中的罪犯会在他们离开的过程中做些什么手脚。

    这个办法或许只能在他精神濒临崩溃的情况下使用。

    “殷探员,你不用休息一下吗?“

    班尼似乎注意到了殷时手上的动作,他的双眼诚恳十分担心地看着桌前的殷时。

    “没事,不用。“

    殷时轻轻摆了摆手,短时间按摩之后,疲惫的感觉略有些许好转。

    班尼皱起眉头,右手指关节敲击在书桌上喊来在过道上打扫卫生的女仆给殷时泡了杯咖啡。

    “殷探员,如果太累还是休息一下吧,不然晚上你护不住我该怎么办?“

    殷时翻了个白眼,他并未感到奇怪,以班尼的性格如果真的关心他那才是真的有些诡异。

    突然,殷时停下了手上的动作,他眼睛略微眯起,嘴里轻声重复了一遍班尼的问题。

    “殷探员?“

    班尼听不清殷时嘴里轻声的低语,他只能疑惑地看向正在沉思的殷时。

    “班尼先生,你为什么觉得罪犯只会在晚上攻击你?“

    殷时右手食指再次不自觉地在椅子的扶手上上下敲击起来,他左手托着下巴,眼神中带着审视的意味看向了坐在桌后的班尼。

    “呃...殷探员,请你收起这种对待犯人的眼神。“

    班尼不悦地看向殷时,好在此时女仆托着两杯热气腾腾的咖啡敲响了书房的正门。

    “进。“

    没有再计较殷时的眼神,班尼示意女仆将咖啡放在桌上后便赶紧挥手让她离开。

    “这个家伙的祖辈曾经成功从城外带回一批奇珍,并很幸运的避免了死亡,经过黑暗的洗礼,我听说他的祖辈似乎得到了一种只能在夜晚使用的特殊能力,并一代一代传承了下来,所以我才推测他会在夜晚袭击我...“

    “停一下,停一下...“殷时停下了敲击扶手的右手食指,打断了班尼的叙述。

    “这些你为什么昨天不告诉我?“

    “昨天...太累了,我忘了,不过...“只见班尼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端起靠近他的的那杯咖啡轻轻吹了口气,像是在掩饰他此刻的尴尬。

    殷时如剑修长笔直的右眉毛不受控制地跳动了一下。

    两天没睡,有点火气很正常...

    殷时用力压下心中缓慢升起的骂人欲望,随后他保持着平静的口吻继续向面前的班尼问道。

    “他的特殊能力我大致已经摸清,但我好奇的是,对于这样的人贝城难道不进行管控吗?“

    班尼听见之后并未立刻作答,而是喝下一口咖啡,眼神奇怪地在殷时身上转了一圈。

    “当然进行管控,难道你不是他们的一员?“

    “什么意思?我没听明白...“

    桌上的咖啡热气腾腾,透过雾蒙蒙的水蒸气,殷时的脸色突然变得十分奇怪。

    “...具体的我也不清楚,而且我在报案时很清楚地告诉了卢瑟罪犯的身份,他也承诺会找能够解决这件事的人来帮助我...“

    “...所以我在见到你能徒手拧弯纯金把手后便完全放下心来...而且我以为卢瑟已经将案子的细节罪犯的能力告诉了你...“

    班尼端着咖啡杯努力想要看清水蒸气后面殷时的表情,但无奈水气太重他也只能放弃这个想法,继续仔细品尝着手中这杯香醇浓郁的咖啡。

    卢瑟早就清楚自己的身体状况?

    难道是拿破仑说的?

    不可能,拿破仑绝不会说。

    所以,卢瑟是故意将这个案子丢给自己,故意没说案件的细节与罪犯的能力。

    他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而且贝城一直都有一个专门服务于超自然能力的部门,或许直接问卢瑟就能清楚?

    自己之前一直在找的东西很可能就在自己身边?

    “...“

    殷时嘴角扯出一个僵硬的微笑,他感觉自己一直以来都陷入了一个误区。

    因为穿越,他总以为自己是最特殊的那个人,总会有着一股莫名的优越感。

    但此刻,他心中却无半点自傲,强烈的不安疯狂涌上心头,卢瑟那张方正白净的脸庞浮现在了他的眼前,名贵精致的金丝眼镜镜片反射出强烈的白光,薄得如一叠A4纸般的嘴唇微微翘起,他那标准到极致的机械笑容让殷时此刻脊背发凉,冷汗从额头浮现。

    卢瑟或许从自己进入警局的那一刻便注意到了自己,所以才会对自己那般温和。

    如果仅仅只是看出异常还并不会让殷时如此失态,最让他感到不安的是卢瑟不点明一切在背后窥视的目的,将他当做牵线木偶操纵的行为与卢瑟深不见底的阴沉。

    这一系列复杂的感觉伴随着生活在异世界近十年的孤独感不断冲击着殷时的内心。

    突然一道热流自下而上从右手掌内传出,温暖得如同夏日微风不断抚慰着他近乎枯竭的精神海洋。

    慢慢回过神来,殷时注意到那团复杂玄奥却又圣洁无比的'圣痕'正在他的右臂上若隐若现,淡淡金芒似乎带着世界上最柔软的光游走于他的皮肤上。

    随着心神逐渐平静,右臂图腾一般的'圣痕'缓缓消退,而正在对面品尝咖啡沉浸在自己世界中的班尼似乎完全没有注意到身旁的这一幕。

    殷时沉默地看着自己的右手,在心中记下了它这次出现的时间,准备在空闲时分析'圣痕'出现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