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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沈碧君的镜头里,记录了我对她的第一次评价,那就是“很好的姑娘。”在我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她的脸唰的一下变得更红了,随即她羞涩的笑了。

    录制完视频,四目相视。她的眼神中充满了温柔,眼角还泛起了泪光。我也没有回避她的目光,就这样相视了几秒,她突然抱住了我,把头埋进了我的怀里。

    我能听到她急促的呼吸声。过了一会她从我怀里又钻了出来。望向远处太阳已经落山的方向,她背对着我,讲述了她的故事。

    沈碧君原本有一个幸福的家庭,爸爸妈妈从小也将她奉为掌上明珠。无论是童年时代,还是小学、中学、大学,他都享受着家庭对她的爱,她是生活在幸福中长大的人。她的爸爸在政府机关工作,官至副处长。而母亲则是一名国企的干部。虽说不是大富大贵,但沈碧君也在父母的关爱下过着衣食无忧的生活。

    去年沈碧君刚刚大学毕业,并没有听从父母的安排在事业单位某一个职位,而是自己用过应聘加盟了一家网络科技公司。虽不是大公司,但是很有家的感觉。她跟享受和同事们一起共事的过程。老板是一个三十出头的年轻女人,对员工像朋友一样,没有什么架子,对事也很认真。这个女人情商极高,工作中本着就事论事的原则,同时也很注意员工的心理疏导。所以在她的手底下某事,很舒心,也动力十足。

    原本沈碧君以为生活会是这样按部就班地进行下去,然后在合适的时候能寻得自己的白马王子,结婚生子,一家人享受天伦之乐。奈何一个突然的变故打破了生活宁静。

    也就是在一年前,那几天沈碧君的父亲忽然和母亲分房睡了。他从两个人的卧室搬了出来,住进了客房里。沈碧君很纳闷,但因为自己那段时间刚刚入职,有很多事情要处理也就没太过问。当时在她看来,父母或许只是闹了点别扭。虽然这种情况以前从未发生过,但毕竟两个都是快五十岁的人了,还能发生什么重大的变故。所以她丝毫没有往坏的方面想,没想到这一疏忽,就是令自己追悔莫及的结果。

    就在父母分房睡的一个星期后,一个工作日的下午。原本晴朗的天空下起了瓢泼大雨。同事们纷纷望向窗外,感慨着天气的多变,雨势之大,让人说话的声音都得大一些才能听得清楚。

    忽然一声惊雷,吓得女士们都惊叫了起来。

    这个时候沈碧君的手机响了。有一个方便面发型的中年女同事对沈碧君喊道:“打雷呢,别接!别接!”

    沈碧君看到是妈妈打来的,拿着手机走出了办公室,来到了走廊接通了电话。

    “君君,你爸爸出了车祸,已经被急救车拉走了,来人民医院。路上不要着急,你爸不会有事的。”妈妈在那头说着,沈碧君哪里听得进去,她飞奔上了电梯。

    来到医院,手术室门口,妈妈已经哭成了泪人。身旁还站着一个戴眼镜的中年男人,看起来斯斯文文的。

    “你爸被车撞到了,然后头磕到路边的灯柱上了,然后流了好多血,你爸他…他…就…就昏迷不醒了…。”看到沈碧君走过来,她的就从门口的座子上站起身来。还没等沈碧君开口问,妈妈就先开口说了起来,好像知道沈碧君想要问什么,她边说边哭。说完,哭得更大声了。

    沈碧君抱住母亲,安慰道:“我爸他会没事的。”随即默默流下两行热泪。

    这是那个中年男人也有过来,拍了拍沈碧君两人的肩膀:“莉莉,孩子说的对,柏年会没事的,你们先坐下来,要相信医生。”说着示意母女两二人坐下。

    二人坐了下来,沈碧君疑惑地问母亲这位叔叔是谁。

    母亲的脸色变得有些不自然,转过头看了看身旁的中年男子。男子微笑着对母亲点了点头,随即又看向了沈碧君。母亲说,这位叔叔是单位的同事,刚好听说爸爸出事,就赶过来看看有没有可以帮忙的。这个回答听起来没什么问题,但细想让沈碧君感觉有些奇奇怪怪的。

    后来,爸爸从手术室里出来,但是还是处于昏迷状态。时间过去了快一年,爸爸依然在ICU病房沉睡着,很不幸的成为了一名植物人。

    大概几个月前吧,妈妈就跟沈碧君商量,放弃对爸爸的治疗。因为医生已经确信爸爸几乎没有苏醒的可能了。沈碧君听着听着便泪流成河。母亲见女儿如此表现,也抹起了眼泪。沈碧君是无论如何也不愿放弃父亲的,哪怕等十年、等二十年或者更久,只要爸爸还有生命体征,都要等,等爸爸睁开眼睛,开口叫自己,用手轻抚自己的头,然后把最亲爱最亲爱的女儿揽入怀中。

    记得小时候,爸爸妈妈工作都很忙,但每逢双休日爸爸总会想尽办法抽出半天时间来陪伴她,相对于母亲,她跟父亲的关系更加亲近。从幼儿时代的游乐场一直到大学时代的名山大川,父亲一直都会在条件允许的情况下陪着女儿看着女儿,虽然母亲也时常一同前往,但由于工作的原因,她也经常会缺席,差不多有一半的时候参与者仅仅是父女二人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