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老头
太仲一阵诧异,他怎么也想不到佣兵队会把他丢下。
往四周走了两步他感觉四肢酸麻,眼前发黑,腿脚沉重,只看见天旋地转,随后一个趔趄扑倒在地。
朦胧中他感觉自己来到了一处地方,这儿没有若隐若现的杀气,也没有出现野兽们偶尔的低吼。
他四周望了望,看见远处有个木屋,揉揉眼睛,没错,果真是个木屋。他一步一晃朝着木屋走去。像行尸走肉,没有思维。
屋里有一碗酒,他抓起来就喝。喝干净了酒,他把碗顺手丢下,又是一阵眼花缭乱,扑通一声倒在了地上。
再爬起来时,木屋旁边多了个湖。湖边上有个老人在垂钓。
“你是谁?”太仲走过去愣愣地问。
老人并不回答,动也不动,专心盯着鱼竿。太仲不再多问,他静静地站在旁边看着,之前,他也经常这么看着老家伙们钓鱼。看着看着太仲渐渐清醒,老人的背影他感觉到一丝熟悉。
“你是不死族,你们族又叫永生者。”老人突然说道。
“是。”太仲大大方方的承认。
“你敢承认,你就不怕我杀了你,断了你的永生?”
“既然你能猜出来,就没什么好隐瞒的,你想动手早就该动手了吧,况且这世上不是每个人都想杀我们拿永生。”
老人还是没有抬头,说道:“给你个机会,我说出了你的来历,你要猜我的来历,猜不出来我就杀了你,夺走你的永生。”
太仲一阵无语:“你个老头子就别装了,干嘛混到这种田地。”
老人一看被揭穿了,钓竿一收,笑呵呵的转过来,“你个小兔崽子,没想到这能让你给遇上。”
“说说看吧,怎么回事,怎么这就钻到我的梦里了?”太仲一屁股坐在老人旁边。
“自我出圣地,我第一件事就是去找烛天那个小家伙。谁料半道上遇到了别人,他们也去找烛天,刚好顺路。妈的,谁知道他们一个个是去杀烛天,我当然不乐意。他们倒是不厉害但是人多,把我肉体打散了,只在这留下一道神识。”
“你这老家伙不行啊,看来你以前教我的东西我得赶紧忘了,免得我也只剩下一道神识。”
“你个小兔崽子,四五个人围攻我,可都是天位境,我双拳难敌十几个手。只能玉石俱焚。”
“我看你是狗急跳墙。”
“罢了罢了,不和你扯了,烛天有危险,最近很多人都盯上了烛天,他们认为杀了烛天就能获得不死永生,可真是痴人说梦。”
“确实是这样,我现在正混在一个准备杀烛天的队伍里面,那个队伍好像有内讧,本来就不是很强的队伍,内部还要斗来斗去,真是狗改不了吃屎。”
“我教你的什么你忘了吗?不许在背后说别人的坏话,不许轻敌,我们一族一直以来受到别人的迫害,才不得已建立了圣地深居不出,他们一路追赶还自称什么逐神,还建立了个什么逐神国家,自称什么逐神者……”
太仲看着老头子经典的骂骂咧咧一阵无言。
“最可气的是还自己改编了历史他们倒成了历史的功臣,从未见过这样一群厚颜无耻的人。”
“好了好了,别再说过去的事情了,眼下你打算怎么做?”
“把你神识打开,我进你的神识,以后就附在你身上,等有了好的时机我再恢复肉身。至于逐神帝国你自己想办法,烛天不那么好杀,可还是要小心提防,这过的都是什么日子。”
“行了,老寄生虫,进来吧。”太仲放开神识。
星空下的丛林某处闪过一丝光芒,转瞬即逝,谁也没有注意到。
太仲被一阵尿憋醒,爬起来连忙跑到外面去解决生理需求。
“喝了酒就是尿多。”他边释放边想。
“好像慌乱中不小心踩到了姜自成。”他提着裤子上下抖动的时候喃喃地说了一句。
回到帐篷,姜自成脸上的鞋印赫然入目。看着他还在梦里摆动着脑袋,太仲一阵偷笑,伸手就去给他擦干净。
刚擦一半,姜自成突然抓住了太仲的手腕。“你脸上有虫我帮你拿掉。”太仲一脸做贼心虚。
“不是这个,你看外面有火光。遭了,今天是老韩站岗。”
来不及多说什么,姜自成抓起武器就冲了出去。太仲也紧紧跟在后面。
路过时,姜自成踢了莽夫一脚,莽夫停止了山响的鼾声,“啥,啥,咋回事啊。”
“有入侵。”太仲跟在后面说了一句。
“林哥,林哥。”莽夫朝着林望天的帐篷跑去。
“快来吧,老林已经在那儿了。”
等太仲赶到,丛林中已经被韩容雪燃起了熊熊大火,而入侵者留下几具尸体也匆忙离开了。姜自成往他们背后射了一箭,一个人应声倒地,剩下几个人头也不回慌忙逃窜。
“这次来了七八个人。”林望天蹲在一具尸体旁边说着,“白蟒的人也有,皇室的人也有,还有几个身份不明的人,是时候让老李反击了。”
林望天朝姜自成点点头,姜自成用旁边的火点着一支箭头拉满了弓,朝着空中射了出去。
霎时间,四面八方火箭齐出,黑夜宛若明昼,而后又如流星滑落。
“这……是怎么回事。”太仲一脸茫然。
“皇室越来越嚣张,把战局摆到了明面上,我们也要开始反击了。”林望天说道。
一刻钟后,大家回到帐篷,太仲拉着姜自成问道:“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我从别处前来游历,到这儿发现有佣兵可以杀凶兽磨砺自己,可现在是什么情况,皇室和佣兵是个什么关系?”
“看见你的身手不凡,我们也多少猜到你应该不是这里的人,这里的人有你这样的身手,不会选择做一个佣兵。”姜自成看着太仲说道。
“这个国家是逐神建立的国家,虽说是国家,还不如说是同盟,有着大大小小许多势力,皇帝是最高的权利象征。不过皇帝并不是世袭而是靠权利的争夺,上一代皇帝翰烽就是靠着天机阁的支持坐上了皇位。他的儿子韬晔也是个人才,他们一家如日中天,翰烽把位置给了韬晔,因为天机阁的存在没人愿意和他们家争斗。”
“而佣兵们,则是其中一个组织,一个零零散散,只为生活的组织。佣兵和皇室从来不和,明面上,皇室自然权利比佣兵高,佣兵听令于皇室,暗地里皇室一直想要除掉佣兵。”
“这次杀烛天就是一个除掉佣兵的计划,佣兵的规模虽然远远不止这三十多支,可大多都各自为营,行事比较自由。这三十多支也基本都算是比较顶尖的队伍了。”
“白蟒已经确定叛变到了皇室,出卖了不少信息。从一开始,李云白就准备联合所有的佣兵来对抗皇室,而我们小队兵分三路。我们这一支一直朝着烛天走吸引火力。李云白和张三鬼他们去通知别的佣兵队。”
“韬晔的野心不小,他想除掉皇室以外的势力把皇位真正变成世袭。”
“这次打着杀烛天的口号,实际是把暗斗铺在了明面上。”
姜自成娓娓道来。
“那韩容雪是不是不是佣兵里的人。”太仲若有所思,“他打架的方式和你们不太一样”
“所有他们认为和佣兵关联不大的人,都在这个小队里,也包括我。权利的斗争,和我这个普通人无关。”
“睡觉吧,明天有的是架打。”姜自成躺下拉过一块石头垫在脑袋下面就合上了眼睛。
太仲望着他脸上还有半截鞋印无声地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