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听迟的表情肉眼可见的愉悦了起来。

    原本苍白的脸上，有了红润的颜色，他阖上口香糖的罐子，将它丢到一边，惯性使罐子顺着沙发光滑的平面向前，最终被靠垫淹没。

    “来都来了，你就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祁怀柔两腿一蹬，摊在了软绵绵的地毯上，抻了抻腿，把它盘叠，从电脑包中抽出电脑，稳稳当当的放在茶几上，端着下巴看向沈听迟。

    她不说话，没有提要求，也没有请求，就这么直愣愣的看着他。

    “我对你的专业并不熟悉。”沈听迟靠妓女焚香炉轻嗅，烟雾缭绕，让祁怀柔捉摸不透他此时此刻的表情。

    “你不是想要掌管公司？那就用你掌权者的角度来帮我看一下这一份提案。”

    “你知不知道，有些话，是不能这么直白的说出口的。”

    沈听迟轻晃脑袋，浅浅的笑了，看似嘲讽，但祁怀柔却觉得高兴的成分更多一些。

    沈听迟的心情莫名的开朗了，他觉得这样明牌的打法，似乎也还不错。

    “沈听迟，那一场宴会，与其说是你选择了我，不如说是我们双向选择。你有你想要的，我也有，我们彼此都心知肚明。”祁怀柔调整了一下字体大小，将电脑屏幕转到了沈听迟的视线之中。

    “看不见！”沈听迟指了指眼睛，正儿八经的说道。

    祁怀柔牵起微笑，有些无语。

    “给你配一副眼镜？”

    “那倒不用，我的眼镜在书房的桌面上。”

    祁怀柔顺着沈听迟的目光，走到一扇木门前，拧开门把的那一刻，门发出了浓重的滴的一声，而后门牵引着祁怀柔的手，向内打开。

    门内是祁怀柔没有想到的世界，她以为沈听迟的书房会是沉闷的，没有想到....

    各式各样的乐高史迪奇、维尼熊，占领了他的书房，她从史迪奇的手中接过眼镜，悄悄的退了出来。

    这是祁怀柔第一次见到沈听迟幼稚又大男孩的一面。

    沈听迟戴上眼镜，好似封印加深，他板着脸，就好似下一秒就要说出冰冷的话。

    “我还挺意外的。”沈听迟随意翻了两页就摘下了眼镜，表情很肃穆。

    “什么？”祁怀柔不自觉地朝着沈听迟靠近了一些。

    “打了蜡的苹果，外表光鲜亮丽，本质还是腐坏的旧苹果。”沈听迟一下一下的敲击着键盘的delete，六十几页的ppt很快就化为乌有。

    “其实，我也知道，这样不行。”

    祁怀柔觉得眼睛有些涩涩的，莫名的委屈涌上心头。

    “知道不行，为什么还要做？”沈听迟合上电脑，从沙发坐到了地板上，和祁怀柔一样盘着腿，侧身面对着她，一副洗耳恭听的感觉。

    “嗯...”

    这还是这么多年，第一次有人这么认真的倾听她。祁怀柔有些无措，挠着脑袋想着从何说起。

    “其实，公司很多年前就有想和SUN集团合作的打算。”

    “但是，SUN集团广告部的高层几年就会换血一次，每一次提案的风格和想法都不一样。公司为了求稳，pass掉了大创新的内容，秉持换汤不换药的原则进行提案。没有促成合作，至少业内的评价一直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