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雄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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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 张隐阎奇隔城驳战

    会稽方面……

    阎奇为了误导彭谅,采用了陆允的计策,假意攻城,并派出数队斥候将消息散播出去,然而大军兵临城下的时候,依然没有彭谅调转方向回来的消息。

    阎奇也很纳闷:“彭谅难道有反心吗?会稽已经岌岌可危,他居然还能置之而不顾,完全没有回来的打算。”

    陆允道:“既然如此,看来他是不会回来了,那这样对我们来说,岂不是一个天大的机会?我们虽然兵少,但是会稽城里剩下的布防也不多,我们现在采取攻势,未必不能有好的结果。”

    阎奇认真地考虑了这个问题,攻城难度无非以下几点:其一,会稽是坚城,他们又没有大型的攻城器械,全靠登城夺寨,势必伤亡惨重。其二,张隐智勇足备,胆识过人,若是攻城,张隐想必已经有了对抗的办法,居高而临下,优势远大于他们。

    阎奇便道:“既然如此,就劳烦陆允大人亲冒矢石,与我同去一趟了。”

    陆允急忙推脱:“我不懂打仗啊,能出谋划策已经是尽了最大的努力了,如何能带兵赶赴前线……”

    阎奇道:“正是因为大人出谋划策,只有大人亲冒矢石,才能让士兵们心安,士兵们看见了您,才敢无所顾忌地放手去打,否则士兵们全都心有疑虑,如何能够得胜。”

    阎奇也不顾陆允的说法,把陆允强行地架在马上,然后带兵直奔会稽城而去,于路上,告知陆允:“陆允大人,军中有军纪,凡临阵脱逃者,立斩无赦。”

    陆允脸色惨白,他心里怎么可能不清楚,阎奇在这个时候特意跟自己强调这件事情的原因。

    陆允道:“那是自然,国有国法,军有军纪,敢不服从者,临阵脱逃,自当以军法处置。”

    阎奇似乎是很满意地笑了笑,也不再说话,陆允跟在后面,眼中满含怒气,却也无可奈何。

    会稽,太守府……

    士兵汇报:“太守,阎奇和陆允带兵打来了,还有不到十里就到城下了。”

    张隐问:“多少人马?”

    士兵道:“两千。”

    “两千?”张隐眉头一皱:“两千士兵,连会稽城的皮毛都伤害不了,阎奇做这种没有意义的事情干什么。”

    思考了一下,张隐想明白了这个问题:“喜欢做戏是吧,那我就陪你演下去。”

    随即吩咐士兵:“所有人准备箭支,全部聚集在北门处,等到敌军兵马靠近,不用他说攻城,直接乱箭齐发。”

    “明白!”士兵退去。

    张隐坐到自己的座位上,朝着屋外张望:“希望彭谅不要上当,千万不要回头吧。”

    身边谋臣们发问:“太守,若是彭谅真的不回头来救援,您有没有想过,他是否有谋反之心啊。”

    “没错,彭谅是个粗野的莽夫,他如果真的引兵回援,至少证明他别无二心,可如果他真的没有回来,您觉得在他智略得当和心有反意之间,更倾向于哪个呢?”

    张隐严肃呵斥道:“这等话语休要再说,我既然信任彭谅,将大军托付于他,决不可多有猜忌,至于他回不回来,与有没有反意更是毫无关系,诸位若有怀疑,就等彭谅归来之后,自有分说。”

    谋臣们齐声道:“我等失言,太守息怒。”

    张隐摆摆手:“这倒无妨,诸位不如想想,阎奇兵临城下,此事我们应该如何对付。”

    周悬表示:“主公,敌军两千,对于会稽城来说,基本等于挠痒痒,您之前安排乱箭射杀,其实已经足够了,只不过我们要提防着,其他方向是否有人偷袭。”

    施阐表示:“阎奇总共就只有这些兵马,数都数的过来,全都聚集在北门,他们已经难有其他方向的攻势了。依我看来,他们本来也不是真心想要进攻,不过就是给他一直散播的谣言,做一个假象罢了。”

    张隐点点头:“施阐此言,与我思量的,别无二致。”

    施阐道:“太守,我们只要严防死守,将会稽守住,就算大获全胜,我们坐拥如此坚城,敌军想带两千人就打进来,几乎没有可能。”

    张隐向众人拱手作揖:“众将不在,我张隐需要诸位先生的鼎力相助,我可带兵冲锋陷阵,然而运筹帷幄都需要诸位先生的力量,希望我会稽上下同心协力,守一城之事小,若有朝一日,我们积攒了实力,可以将钟柳涵驱逐出去,迎回扬州士族本应该有的利益,方为大事。”

    众臣齐声:“我等定当尽心竭力!”

    会稽城下,阎奇已经带兵到来,陆允和阎奇共同在行阵之前,阎奇高呼:“张隐,你还要继续执迷不悟吗?”

    张隐登上城楼,亲自回答他:“阎奇,执迷不悟的是你们,钟柳涵多行不义必自毙,你们跟着他,早晚是要一起灭亡的。”

    阎奇冷哼道:“你造饭自立,往小了说是悖主,往大了说是叛国,你家三代为会稽太守,拥兵自重,罔顾朝廷法度,与山越勾结,沆瀣一气,居然还有脸说我家主公多行不义,多么可笑啊。”

    张隐反驳道:“钟柳涵自视甚高,轻慢于我扬州士族,要知道我扬州士族已经在本地经营百年,那些权力本就是我们应有的东西,钟柳涵一个朝廷指派的刺史,他不思合作,妄想以一己之力夺取我们的权力,这还不是多行不义吗?”

    阎奇道:“你们士族势力太大了,连皇权都要看看你们的面子,这让远在洛阳的陛下情何以堪啊?我家主公也是士族子弟,但他心里明白谁才是大启的权威,不像尔等,有了一点权力就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

    张隐嘲讽:“你一个寒门子弟,既无皇权也非士族中人,你的评价根本无关紧要,在我大启朝,你这样的人是最不应该有说话权的,你本应该一辈子当个庶民,就是因为钟柳涵这样的不义之徒,竟让你这种人也当上了将军,一个庶民,你懂得什么治军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