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见到李小发，是在林中采药的时候。

    “小发，你怎么在这里？”李生贵夫妇怎么都不可能放任自己十岁的独子进山，所以是自己跑进来的。

    江羿升确定李小发以前都没有进过山，那么他是怎么精准的找到自己的？

    “羿升哥，你做我师兄好不好？到时候我也可以当道士了！”李小发一脸期待的望着他“我现在很强，能一拳打碎石头了！”

    “？这不是强不强的问题。”

    江羿升觉得事情有些不妙，开始观察身边的地形，一边继续说话。

    “你想拜师的话，要去找我师父才行，我说了不算。”

    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拿自己带出来的匕首，他并不想伤害对方。

    “可是杨道长说不收徒。”李小发露出非常郁闷的表情。

    “你没问，怎么知道呢？”江羿升额头渗出了冷汗。

    “我听到了，明明羿升哥你也在。”李小发有些不高兴，然后露出了非常阴郁的表情，在周围众多的树木下衬的异常可怖。

    “我知道了，羿升哥你根本就不想帮我吧！！”

    说着说着，他又突然兴奋的笑了起来。

    “杀了你，杨道长就会收我为徒了吧！”

    李小发举起了手，向前挥去。

    “风云斩！！”

    江羿升见李小发自说自话，甚至做出了攻击的姿势，直接从原地跑开。

    下一刻，原地出现了一个小的土坑。

    “风击！”

    “月牙斩！”

    江羿升一边闪躲着李小发的攻击一边接近他。

    听着对方喊的名字有些疑惑，听杨宁谨说过对方这种算是半吊子心斋境，根本就没有那么强。

    回想一下李小发最喜欢的那些故事，江羿升好像明白怎么回事了。

    靠近李小发，他一拳打在了他的肚子上，李小发一下子被打的跌倒在地。

    他有些懵的看着江羿升，一只手捂着肚子，下一秒就哭了出来。

    “呜呜，你打我，你竟然打我！呜呜啊，我要杀了你！”说着竟然都没有喊招式的名字就动手了。

    ……以前还挺可爱的小孩，现在就，一言难尽，这就是所谓的性情大变吗？好可怕。

    江羿升这几年的学习和锻炼也不是白费的，就李小发这种半吊子，如果不是他不想杀人，现在李小发已经躺地上。

    江羿升躲开了攻击，又上前去给了两拳，李小发就只顾坐在地上哭了。

    抓住时机，江羿升用手刀砍到他的脖颈处。

    终于安静下来了，江羿升环顾四周，发现李小发虽然名字喊的挺响亮，但招式都是同一招。

    今天的药是没有办法采了，拿上已经采好了药，江羿升背上李小发回了道观。

    杨宁谨看到了江羿升背后背着李小发回来，什么都没说，听完江羿升的讲述，直接把李小发叫醒。

    “我不会收徒，你可以去其他地方拜师，要是想当道士，也大可以去别的道观拜师。”

    李小发看着杨宁谨平静的表情，有些怯怯的说：

    “可是我想和羿升哥一起。”

    “……”杨宁谨和江羿升。

    “不行，江羿升是我的徒弟，你想要徒弟，就自己变强之后去收徒弟。”

    杨宁谨知道怎么跟这种人说话，干脆随便扯个理由。

    果然就看到李小发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

    “……”江羿升，完全听不懂他们两个在说些什么。

    “好！我这就去收徒。”说罢，李小发就自己兴致冲冲的想跑，却发现自己怎么都动不了，只听见杨宁谨又说：

    “你要先找到一个师父，等你师父说你可以收徒了，你才可以收徒，不然先收徒你就拜不了师了。”

    “这样吗？好！我这就去拜师。”说着又动了起来，杨宁谨面无表情的给他补了一掌，李小发就安静了下来。

    无论多少次，和这种脑子有点坏掉的人沟通都非常痛苦，杨宁谨在内心缓缓的叹了口气。

    “羿升你送他回去吧。”杨宁谨有些疲惫的挥挥手。

    江羿升送到人就走，也不去听李生贵说什么。

    回到道观之后就直接找到自己师父。

    杨宁谨当然知道他想问什么，也不等他问，就直接说：

    “正如你看到的那样，如果修行出了差错，就很容易变得偏执或者疯狂，还容易脑子缺根筋。

    当然只要不像是这一次离走火入魔指差临门一脚的情况下救起来还是有救的，李小发已经没救了。

    还有你曾经见过的走火入魔的人，你要引以为戒，戒骄戒躁。”

    “我知道了，师父。”江羿升点头应道。

    江羿升回到房间想了好久。

    他一直都知道修行是危险的，如走火入魔那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

    但是，想起李小发那种状态，根本就不像是他自己，他自己却一无所觉。

    明明他的逻辑怎么也不通顺，这是只要想一想就知道的事情。

    排除杂念，江羿升盘腿在床上坐下。

    是一如往昔，熟悉的，温暖的，包容的灵。

    有了之前的经验，江羿升提起了万分警惕。

    小心翼翼的放开自身的灵，一瞬间仿佛自己已经生化万物，是风，是石头，是空中飞舞的尘埃。

    脑海中闪过李小发的模样，江羿升绝对不想变成那样。

    术士的共感是在维持住自我的同时与万物的灵同化，当然这只是形容，并不是真的要求和万物同化。

    如果维持不住自我，那也许就真的是身化万物了。

    心斋顾名思义也是秉持自我，对于外界不为所动的意思。

    回想着李小发的攻击，控制着自己的灵，外界的灵终于动了一下。

    江羿升，术士第一境心斋成。

    感知到江羿升房间里的气息，杨宁谨满意的点点头，十三天入境还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