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来没有奢望任何人能理解我，但你，千叶大人，你是最没有资格指责我的。清婉虽然资质不高，但血脉精纯。离开半年，修为不增反而所剩无几，我想这都是拜千叶大人所赐吧。大人和我在这里生气不觉得有些可笑吗？比起大人的狠戾，我可是望尘莫及了。大人是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非要置清婉于死地不可呢？

    千叶从没有想过为什么，他只知道自己要寻一个原因，就是千尘。而这一切都只有清婉能替自己做到。至于为什么，可不可以，他没有想过，也没有人提醒他需要想。有了目标就去做，这是他一贯的作风，千年来都是如此。他自己也认为这就是本来的逻辑。也没有觉得不妥。知道今晚听叶零说自己的所作所为，他第一次开始审视自己，他不希望自己是和叶零一样的人，那样的人他不喜欢。可是叶零说对了，自己对清婉造成的伤害远远大于他。叶零就像是自己的一面镜子，照出了自己的丑恶嘴脸，奇丑无比，令自己讨厌，害怕。这样的自己是无法接受的。千叶遇到了一生中最大的挑战，他第一次发现了自己，却是这样的自己。这里的空气，这里的人都让他感觉到窒息，一声长啸，钻到了湖水里。对于水蛇来说，水里，才是他们的地盘。在那里会让他的每一寸肌肤得到自由的呼吸，即使如千叶这般修为，在面对自己灵魂的时候，也无法逃避这种来自灵魂深处的拷问。千叶的灵魂没有避风港，水里是他唯一感觉安全的地方。望着碧绿的湖水，千叶伤心了，如果婉儿在就好了。这一刻他不再是千叶大人，只是一个脆弱的小男孩。

    哼，果然还只是一条蛇，躲起来了。叶零看着溅起的水花，露出一脸鄙夷的神色，甩了甩衣袖离开了。

    清婉终于忍不住了，瘫倒在地，软软的跌入一个怀抱。是万娘，清婉抱住万娘用尽力气说了句，万娘，带我走。

    万娘一个转身，两个人回到了清婉的房间。挪了挪被子，让清婉靠着。

    万娘别这样看着我，我没事了。夜深了，你回去吧。清婉懂事的让人心疼，总是不想给周围人添麻烦。

    万娘没有理会，倒了一杯热茶，吹了吹，喂着清婉喝下去。

    热气让清婉冰冷的心感觉活络起来，看着万娘不知道该说什么。强忍住的委屈在眼圈里打转。

    万娘的眼角也湿润了。她握紧清婉的手说，清婉，你我血脉相连，我知道你有多痛，所以别试图瞒我了。

    清婉哇的一声大哭起来，泪水打湿了万娘的肩头。

    万娘强忍着泪水，安抚着怀里的清婉。万娘，你说我做错了什么，上天为什么要这样对我，究竟为什么要惩罚我。万娘，我感觉心里有天大的委屈，我委屈啊。

    我知道，我知道。你没有错，错的是别人，该受惩罚的也该是别人！万娘的眼里显出一抹狠戾，上一次还是在万金阁。万娘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