逢岁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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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0章 说好的清心寡欲

    “就你这样子,若是被她看到指不定还怎么嘲笑你呢,你就听我一句话吧,回到岐阳殿睡一觉便什么都好了。”

    已经喝的烂醉的少爷一把推开前来扶他的人,要不是因为这树生的好,或许人都被推了下去。

    那被推的少爷也是没有在乎这小小的事情,大概是仗着自己武功还不错,倒是心大的很,不过这喝醉了的酒的人身子尤其的重,他想着将他拉下去也没能成功。

    “酒泉子啊,原来你还知道你是我师弟,赶紧就离开这里,我怕我要是一不小心伤了你,去找师傅来我也是不认的。”

    “哼,你还知道自己是师兄,一点都没有做师兄的样子,要是你这么喜欢她就去表白,躲在这里喝酒算是什么个意思。”

    那少年也是个倔强的,半天就是不肯离开,还能够怼上一阵子,一点都不害怕他会出手伤了自己。

    两个人关系匪浅,一看就是同门师兄弟。

    “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事情就是没有同她说。”喝的烂醉的少年一把将手上的壶摔下,噼里啪啦的声音在这欢声笑语中谁也没有注意到,喜庆的场景内都是开心大笑的人,也就是一直不敢去新房的人心里像打了个水桶,七上八下。

    这一场婚事似乎所有人都乐见其成。

    云初霁只觉得这少年有些熟悉,因着距离太远并没有看到他的面目,但这长长的叹息却是深刻的印在了她的脑海里,久久不能散去。

    是因为曾经没有表白,所以错失了这一辈子的机会么?

    成亲的是谁?

    雪霁山中的又是谁?

    云初霁的疑惑越来越大,冥冥之中觉得这一件件事情串联起来,或许就是全部的事实真相,可她又不敢往前踏出这一步,心里恐惧,怕是答案令自己没有面对的勇气。

    “阿霁,你不用有这么大的心里负担,我只是想把这个遗憾补全,心中便踏实了,即便是没有结果也不在意的,我定然是觉得你适合更好的人。”邢牧之的声音被他压得很低,甚至将他整个人都低到了尘埃。

    爱慕,是无法说出口,又害怕错失一辈子的话。

    但说出口之后更怕两个人再也不能好号面对了,成为一辈子无法相处的对立面。

    邢牧之见着云初霁若有所思,甚至眼睛中充满了迷惘,已经能够明白自己的话给她造成了困扰。

    对于心中无爱的人来说,是一种负担。

    “大概是上天派你来我身边的,我以为我们不会再有什么交集,可即便过了这么久,原本互相平行的世界突然又重新交集。邢牧之,你是第一个见过我真实面容的人。”

    相对于云初霁来说,她想的倒不是他所想的,只不过她不敢才承认,也不知道怎么处理这件事情。

    上辈子加这辈子,她都不会处理这种感情的事情,恐怕上辈子的岁寒是孤独终老的。

    邢牧之惊喜的抬起头,黑夜中的云初霁看不着真切,他却能感受到她的一举一动,烛光微弱将她的大部分都掩盖在黑暗中,因此邢牧之没有看到她有些微红的脸颊。

    他说道:“云家最近你还是不要回了,外头风声有些紧。”

    这一次,他没有任何的隐瞒。

    云初霁好奇,盯着他眼睛都不带眨的,像是要证明他的说法是否是对的。

    “阿霁你不要害怕,即便是拼上了我的性命,也会保你无忧。”邢牧之急急的说着,手有些颤抖不知道应该做点什么,心里害怕这天不怕地不怕的人又会做出怎么样的决定。

    反正,她就是做什么都不会好奇的,毕竟是云家血脉,即便是皇室都要礼让三分。

    “你拿命护我?我可没有答应你什么。”云初霁很不自然的将目光撇开,又像是听不懂的样子说着违心的话。

    这些年的自生自灭竟然让她生出一丝微润的依靠来,这是前所未有的事情。

    云初霁正想着他会怎么回答,却始终没有等到他说话,又不想自己再问一句,这样显得自己似乎太主动了。

    嗯,主动?

    这又是什么心理想法。

    云初霁觉得自己遇上他,什么都不对劲了,即便是砚修也没能将她变成现在这样。

    大概是他就是个妖孽,专门让自己打破自己招牌的。

    时间慢慢的移动着,烛光颤抖了好几下又恢复成明亮的样子,许久没人剪窗花,已经有大片的烛泪凝结在一块了,火焰跳动着,如同他们不能安分的心。

    实在是太折磨人了。

    云初霁转过身想要看看他究竟又搞什么名堂,结果刚一转身,便碰上了一个温润的东西。

    近在迟尺的容颜使她的眼睛睁的很大,不敢相信他真的会用行动来表达自己的情感,更多的是她没有想到这个害羞的少年胆子如此大,竟然做出这种有违菩萨的事情来。

    说好的清心寡欲,说好的少年不染尘世,这传言都是欺骗人的,一点都没有个准的。

    邢牧之脑子已经被她全部占据,一点都不想说出一个字来,之前断断续续的对话令他明白,眼前这女子大概就是个缺心眼的,让她明白这时间的情事是太难了,简直是对牛弹琴。

    还有一点很重要,这女子特别擅长装傻,即便是真懂的了什么,也要跟你饶上半天,就是不同你讲一些正经的事情。

    对于邢牧之来说,再这么下去,别说是娶媳妇了,将来还的替她担忧,万一以后的夫婿一点都不懂她可怎么办,万一将来她受了苦吃了亏都不知道又能够怎么办?

    实在是太烦心了,怎么也想不到将来。

    这姑娘是交给谁他都不放心,若是这样,还不如自己养着了。

    云初霁的脑海就像是炸了烟花一般,回到了多年前的那个夜晚。

    也是这样月光大亮,也是这样的烛火微光,她踏着月色只身来到了这里,那时候的朝阳阁还弥漫着浓重的药香,别说是里的近了,就是在外头都能想到这里住了一个药罐子。

    那是她再一次见到他,小小的少年长成了另一番模样,心想着这病弱美人生的可真好,要是将来被人糟蹋了那便是太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