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 狂战女王
“她是献祭给阿尔法神的祭品。神祇将为世人封印血月。”
银一点一点地靠近莉莉丝,他的背后是血月,他的眼神似乎带着怜悯。
莉莉丝矮下身子,一跃而起。银色的光芒组成乐谱,从她跳起之处穿梭而过,没有击中目标后,又忽而弯曲,向莉莉丝追去。
莉莉丝断掉的右手腕黑气萦绕,从剧痛到麻木,稚嫩的肉芽不断地生长着,很快,黑气蒸腾中就慢慢现出一只兽类的利爪。
此时,在银光的追逐之下,莉莉丝已经跳跃了数个来回。她猛然停下,忽地转过身,已经化为兽爪的右手猛然涨大,青筋毕露,挡在胸前。
骤然升起的血光与银光交汇在一起,莉莉丝与银悬在半空,皱紧眉头与银对峙。
银仰视着莉莉丝,他们彼此都无法清晰地看见对方的表情。
血光与银光你来我往,此消彼长,也就在这时,莉莉丝溢出一丝闷哼,银光大涨,无数丝线如同数把利剑,直接将莉莉丝钉在地上。
数道银光如同数道剑,直直插入莉莉丝的身体之中,她的手掌,脚面,小腿,大腿,腹部,胸部,都被银剑穿透。
污黑的血液从她的身体中汨汨流出,渗入了肥沃的土地。
右手的兽爪逐渐消失,只留下了仍在流血的断腕。
剧烈的痛苦在她的身体中爆炸,她痛苦的喘息着,被洞穿的心脏仍然在跳动。
有脚步声渐渐接近。是银。他俯视着莉莉丝,“你已被感染了。”
他说。
莉莉丝咬紧牙关,憎恨地看着他。
她忍耐着痛苦,不愿意在他的面前泄露一丝呻吟。
“你将被关入地下监狱。”
银宣布道。他的手指如同拨弄乐器一般,轻轻晃动,银光飞离莉莉丝的身体,污黑的血液大量飞溅,一部分溅在银干净无瑕的侧脸上。
银没有去抹那血迹,而是转过身去,望向天空。
血月正在逐渐降落。
“——我必会杀了你。”
莉莉丝躺在地上,用最后的力气发出誓言。
一时风起,呜咽着吹动着银身上的衣袍。
莉莉丝的声音那样轻,像是能轻易飘散在风中。
但银听到了。他轻微的停顿的片刻,没有说话。
终于,莉莉丝再也撑不住了,晕了过去。
银将目光从天上的月移到莉莉丝身上,安静地看了她很久。
“嗯。”
他轻声回答。
“我知道的。”
在这一刻,红月终于降落。
***
莉莉丝敏捷地翻身一跃,跳上了中间的圆形赛场。
赛场一米来高,由水泥筑造而成,朴实无华,甚至可以说是简陋。
上面还有许多污迹——这是无数次竞技后,留下的洗刷不干净的血迹。
丧尸的血。黑色的血。
这个圆形赛场是丧尸之间竞技的场所。
在地下监狱之中,随时都会有丧尸死在其上。
每当将有新的丧尸被投入地下监狱,空间不够时,就会根据抽签的结果,随机进行竞技战。
胜利者可以获得继续活下去的机会,并且拥有败者的处置权——无论是将其杀死,甚或是将其养在自己牢中折磨,都可以。
但对莉莉丝而言,丧尸的晶核才是目标。她要不断的进化,为了杀死那个人。
地下监狱所关押的,都是有意识、有能力的高级丧尸。常年缺少娱乐,嗜爱血腥,此时,不少聚集在圆形赛场周围,大声嚎叫着。
除了这些丧尸,莉莉丝知道,还有一些圣徒,也在利用法术,观看这场竞技。
圣徒——呵,靠丧尸取乐的腐败圣徒。
莉莉丝唇角曳过一个嘲讽的笑容,望向站在不远处的对手。
她的对手是一名矫健高大的男性丧尸,一头打理整齐的银发,长相称得上英俊,袒露上身,只穿着一条短裤,肌肉轮廓鲜明。
“你就是监狱里的狂战女王?”
男性丧尸饶有兴趣的问道。
莉莉丝没有回答。
她是这个监狱最不幸的,却也是最幸运的。
说不幸,是因为随机抽签中,她是最多被抽中的;说幸运,是因为她从来没有输过。
在一次次的竞技中,她也越来越强,而且,因为她对于败者都是直接杀掉,直取晶核,慢慢地,不知道谁给她起了狂战女王的称号。
她对这些并不关心。她只知道,她要打倒尽可能多的丧尸,吸收他们的晶核,增强自身的能力。
直到她完成最终目标,是杀死银,杀死所谓的阿尔法神教的最高神明,为戴娜复仇。
“和传闻中一样不爱说话啊。”
男性丧尸也矮下身子,活动关节,准备攻击。
“话说,你的进化方向是哪方面?”
莉莉丝不语,如离弦之箭,一下子冲向他,右手在瞬间化成一只利爪,狠狠挥过。
男性丧尸虽然看似松懈,敏捷性却一点不差,身体向下一矮,莉莉丝的利爪几乎是擦着他的头皮划过,削断了他的几根银发。
那闪烁的银发刺痛了莉莉丝的眼睛。她想起了银。
“圣徒大人,感谢您的慷慨援助!请问我们怎么称呼您?”
“……我没有名字。”
“啊……这样……您的银发在月夜下是那样的美丽,我们可以称呼您,银大人吗?”
莉莉丝皱眉摇了摇头,将记忆清空,跳落在竞技场一边。
男性丧尸趁机猛然地冲过来,他原本看起来无害的右拳在接近莉莉丝时,骤然释放一股冲击波。
莉莉丝立刻用右手上前抵挡,丧尸的拳头重重地砸在她的爪背,强大的冲击力让她不得不持续后退,一直退至圆形赛场边缘。
——如果掉下了边缘,她就输了。
男性丧尸的嘴角忽然曳起了一丝得意的微笑。
就在这时,莉莉丝感受到原来已经抵挡住的拳头,竟然又释放出了一股冲力!
看见莉莉丝惊讶的目光,男性丧尸解释道,“我的进化方向是控制力。这是我新开发的招式,二重拳。拳头的力量会爆发两次,而且,第二次爆发的力量是第一次的三倍。最开始的拳风,不过是障眼法,第二次爆发的拳风,才是真章!”
望着毫无准备,被第二次拳风击向空中的莉莉丝,男性丧尸哈哈大笑。
“狂战女王,你属于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