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熬着等林笙练手完了，以为要解脱。

    结果听到两人的对话。

    “爷，好了，您来看看有什么要改进的地方？”

    颜清宸在二楼，未仔细抬头看。

    “他当时说什么？颜家不娶，正好轮到他？”

    顾荣全慌了神，“二表弟，不，少帅。这都是糊涂的醉话，您千万别和我认真。

    我这胡说八道，纯粹胡说八道。

    以后，以后我一定滴酒不沾，不敢再胡言乱语了。”

    颜清宸拿着棋谱，从凳子上起身。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既然如此，便送他一篇清心咒。

    时时刻刻好提醒他脑子不要糊涂，生出不该有的是非。”

    林笙认真地打量了一眼顾荣全的背，“清心咒刻一篇，爷您这是在罚他还是罚我？”

    要是刻清心咒三个大字，他倒是能将就。

    颜清宸，“去找纹身师傅去！”

    林笙倒是欣然同意这个既能折磨顾荣全又能放过他的好主意。

    转身飞奔出去，一会的功夫，就带了纹身师傅来了。

    “爷，咱们全城里数一数二的纹身师傅，价格实惠手艺好，手轻手重都能控制，狂草，小楷，隶书字体任君选择。”抬手介绍。

    约莫四五十的纹身师傅坐下来，从自己的包里，拿出大小纹身工具，选了两个，利索娴熟地纹起来。

    还劝顾荣全，“放心，我这手艺准保不疼！”

    然后又是一阵熟悉的杀猪声

    到下午些，顾荣全才气息奄奄地被送回顾大夫人那。

    顾大夫人闻见全身浓烈的酒味，就哭骂道，“你这杀千刀的，上辈子是来讨债的吧，又喝这么多酒！”

    伸手砸了顾荣全两下，顾荣全嗷嗷叫，“疼，疼！”

    顾大夫人奇怪，将他衣服扯下来，瞧见顾荣全前胸身上歪歪斜斜地纹着四个大字，我是流氓。

    字体歪斜粗壮，滑稽又丑陋不堪。

    气的脸色青白，嘴唇哆嗦。

    又发现他背后有一篇密密麻麻的文章，字体整齐划一，刻满了整个脊背。

    “这，谁给你弄的！”顾大夫人声音里带着痛苦和伤心。

    顾荣全等颜家送他来的人出去，大声嚎哭。

    “娘啊，我不活了！我以后怎么见人啊！”以后这脱了衣服见人，他还有什么兴致？

    顾大夫人瞧见，径直闹去了易老夫人那。

    颜老夫人看着跪着地上的顾荣全，有些无奈头疼。

    这颜清宸，是知道当着他的面收拾不好动手，因此想出这又绝又损的主意来。

    “你先起来，有话好说！”

    顾大夫人却拉住顾荣全，不让他起来。

    “小姑，您看看，以后我儿出去不是得受人耻笑吗？

    再怎么，荣全也是清宸的表哥，那都是一家人！”

    老夫人扶额，“去找二爷过来！”

    “不用了！”颜清宸进来。

    瞧见地上跪着的顾荣全，冷漠看了一眼。

    “七年前，顾荣全喝酒赌博，误杀了一人。

    五年前，和西洋人贩卖大洋被抓，也是托着颜家的关系放出来的。

    四年前，抢了别人的女儿逼良为妾，将人父亲打残了。

    三年前，手上又添了一条人命。

    更别说历年来，他借着关系欺压百姓，调戏良家妇女。

    强征巧夺百姓土地，借着颜家的名声敛财.桩桩件件，还用一一细说？”

    顾大夫人和顾荣全脸上都是惶恐和心虚，愣是没敢再说一句话。

    颜清宸摸出自己的手枪来，无比娴熟卸下弹夹，扔出一颗子弹在跪着的顾荣全面前。

    清冷的声音里带着压迫性的警告，“以后，但凡是让我在十三州听到你做的一点混账事，这颗子弹就是取你狗命的！”

    目光冷冷瞥了顾荣全一眼，这才出去了。

    老夫人给了两人一个好自为之的眼神，就被玉萍姑姑扶着出去了。

    顾荣全因纹身后全身是又痒又痛，好几日没出门。

    不想，没走多远，就被几个粗糙的壮汉围住了。

    几人身着打扮破旧潦草，通身一副匪里匪气的做派，倒是像地痞流氓，土匪草寇一类的人。

    “瞎了你们的狗眼，劫财竟劫到我身上了，也不打听打听这顾家和颜家什么关系？”

    在天京城，只要听到颜家。

    三教九流，黑白两道，甭管走的是哪道，都是会自觉避让三分的。

    不料这几个不怕死的土匪草寇，一听，乐了。

    “凭你是谁，我们也不怕！不过你有一点说错了，我们不是来劫财是来劫色！”

    说着为首的络腮胡大汉俨然一副对他很有兴趣的样子。

    还伸手捏了捏他的下巴，“虽然长得不怎么样，但是还算细皮嫩肉！”

    这话配上那络腮胡土匪粗糙样，惊得顾荣全掉了一身鸡皮疙瘩。

    “你是不是有病，老子是男人！”

    狠狠一把拍掉络腮胡的手，气急败坏，也顾不得什么了。

    他一动手，几个土匪草寇就将他擒住了，嚓嚓两把将他衣服撕裂。

    络腮胡大汉发出怪笑，“男人怎么了，男人就调戏不得了？”

    伸手摸出一把匕首，还在他屁股的裤子上划破一个洞。

    顾荣全懵了，他只知道在大街上公然调戏女人。

    想不到有一日，他这大男人也遭了这么一出。

    又是恼怒又是害怕的破口大骂，“混账东西.”

    络腮胡大汉桀桀怪笑，“这穿成这样，你不就是给人摸的吗？

    我这劫色是给你面子，瞧得上你”

    顾荣全一身的鸡皮疙瘩，觉得这话耳熟不已。

    想起他轻薄颜家的丫鬟就说过。

    “女人不就是让男人摸的吗？”

    “穿成这样，我摸是看得起你！”

    于是急了，磕巴道，“大，大哥，你，你别乱来。男男授受不亲！”

    挣扎了两下，觉得名节不保。

    “你要是劫财，我身上的表，至少值得好几万块钱，还有，还有.”顾荣全拼命周旋，生怕真的被劫色了。

    络腮胡大汉伸手就给了他一个嘴巴子，“少他娘的废话！老子干的向来是劫色不劫财！”

    挣扎中这才看清顾荣全身上的纹身。

    “这他娘的纹得什么？”

    顾荣全恨不得钻着底下，敷衍道，“没，没什么！”

    奈何旁边识字的土匪开口，“大哥，我识字。前面的是我是流氓！

    后面的是大道无形，生育天地；大道无情，运行日月；

    大道无名，长养万物.这好像是清心咒，我听那些僧人念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