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世间所有的相遇，都是久别重逢。

    莫凡闻着身边若隐若现的香气，那是从心夏身上传来的，沐浴露和洗发水的清香，以及一点暖暖的，很好闻的味道。

    “你遇到的所有人，所有事，都是你理应遇到的，从许多年前开始，就已经冥冥注定。这一天，这一刻，这一幕，都是以往的行为积累，或性格影响……”

    他抬手想摸摸心夏垂在背上的秀发，动作一下只回按在她的手背上。

    “这与你我过去的经历不无关系，如果我是一个冷漠的人，或者执拗的老实人，或是流里流气的小痞子，最终都会导致另一个结果。

    我们现在在这里，是过去无数个小事累积起来的，一点一滴凑成现在这个结果，如果能从现在重新回到下暴雨的那一天，我对你说一句：‘终于来了’，应该一点都不突兀。”

    心夏仔细回想着那天的事情，“刚刚我问你，若我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

    “事情会与现在截然不同。”莫凡答道。

    心夏沉默半晌，低头看看自己的拖鞋，“所以……然后呢？”

    “什么然后？”

    “你说这么半天想骗我什么？”

    “……”

    莫凡僵住了。

    “嗯……是不是我问的太直接了？”心夏反思自己。

    “这是直不直接的问题吗？”莫凡酒醒了一半。

    “那是什么问题？”心夏问。

    “把骗字去掉。”莫凡道。

    他想了一个下午，回来睡了一会儿吃个饭，然后又想了半天，才终于正视自己的冲动和可能的后果，顺着酒意给她巴拉巴拉……

    甚至连别的什么什么会不会对身体有什么损坏导致生不了孩子的问题都考虑过了。

    结果就这？

    莫凡深吸了一口气，闻着心夏身上散发的淡淡幽香，闭着眼睛伸手揽向她肩膀，想把她揽进怀里抱一下再说，结果心夏纹丝不动。

    “……”

    “……”

    他睁开眼睛和心夏对视片刻，沉默的尴尬蔓延。

    “你想做什么？”心夏表情古怪地看着他。

    果然，行得端坐得正，真不是那么容易倒下的。

    “没什么……哈哈，没什么。”

    莫凡顺势坐起来，爬下沙发道：“喝多了，扶一下你，我去个洗手间……”

    心夏看着他趿拉趿拉走去洗手间，视线才收回来，放到自己肩膀上。

    刚刚好像该顺着他的力道倒下去？

    她后知后觉地眨眨眼。

    ……

    好不容易酝酿的暧昧氛围被轻而易举地毁去，莫凡有些心累地从洗手间出来，侧头看看洗手台旁的镜子，里面的人也正看着他。

    抬手摸摸松开一颗扣子的胸膛，他脑子还有点混混沌沌的，干脆洗把脸，用凉水激了一下脑袋，顿感清醒，双臂撑在洗手台上仔细瞧着自己。

    好像就差一点。

    心夏手掌搭在胸膛上的粗糙触感仿佛还在，如果不是有点意思，她断然不会做这么亲密的动作。

    只是那个憨憨的脑袋瓜不知道怎么表达，也许是因为害羞，或者单纯的迟钝……究竟怎么想的，莫凡猜不出来，但能感觉出来她的变化。

    “你还在这儿？”

    莫凡擦干脸走出来，见心夏还坐在那里，看看时间已经晚上十点多，已经不早了。

    “嗯……准备再修炼会儿。”

    “哦。”

    氛围全无，他拿过自己的笔记本坐到沙发上，做些正经事。

    “你做这个有什么用？”心夏看了半晌出声问道。

    “这个世界缺少一步完整的修行流程，也可以说是我们这个国家正迫切需要的。做不好就消磨时间，反正总比什么也不做强。”

    听到是一步完整的修行流程，心夏眼睛亮了一下，“我能看看吗？”

    “你没学过语文，而且你从小就习惯了某种模式。”莫凡敲着键盘随口道：“很多东西你只会接收不会表达，就像喜欢我这件事一直表达不出来……”

    “很多东西不止表达，还有底蕴……怎么说，你不认识这俩人，你就品不出味道，理解不了里面的东西，比如你认知里是被囚禁的，你根本就不会去想这方面。所以多看开阔自己的书，那些家族必要的某种模式学多了反而是毒害。”

    他伸着懒腰把文章收尾，转头看看穿着睡衣撸大局猫的心夏，大半夜的又有点蠢蠢欲动，“你喜欢看书吗？”

    “喜欢。”

    “叔也喜欢看你。”

    “……”

    心夏眨眨眼，莫名觉得他笑得有些不怀好意。

    “可不可以抱一下？”莫凡问。

    “你……你抱我做什么？”

    “满足我一下。”

    见心夏不说话，莫凡试着伸出手，把心夏连着大局一起揽在怀里。

    软香入怀，他长长叹了口气。

    莫凡闻着她发间的清香，轻声道：“世界的看法你太单一了，就好比我馋你的人。”

    “……”

    “所以我要为了你，做个温柔的，能撑起来家的男人。”

    未等心夏反应，他已经松开手起身，笑着再摸摸心夏的小手，然后转身回房。

    “晚安，早点睡。”

    “晚、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