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意思，是都是我的错咯？”

    “不不不，掌舵大人，贫道可没这么说。”

    “那你是什么意思？”

    “贫道只是不想背锅而已，况且人是您经过首肯招进来的，这是事实不是么？”

    青城道长似乎想到了什么，说道:“不过催眠女士那种直接作用于心灵以及灵魂的能力，我倒是知道有一个人拥有过。”

    “谁？”

    “我的妹妹，静淑师太。”

    “可”

    “可是她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上了？我也是这么想的。”青城道长顿了顿，“但是除了静淑，我想不到还有第二个人。”

    “那么会不会静淑她没有死，然后又回到了我们身边？”龙空说出了一种可能。

    青城道长用看傻子的眼神看他，随后提醒道:“掌舵，静淑走的时候，您是在的。”

    这话说得坦然，可说的人却无比沉重。

    如果可以的话，他倒希望催眠女士就是静淑，可毕竟人死不能复生，而且时间也不太对得上——催眠女士来到守护者的那一天，是静淑开始住院的第一天。

    “抱歉”说着，龙空突然愣住了，因为接下来好像说什么都不太合适。

    青城道长突然一笑:“您不用说抱歉，人各有命，这都是天意。”

    如果是几十年前还没有入道门的时候，他非得伸脖子瞪眼不可，可是入道门后，数十年如一日的修行，很多事情也就看淡了。

    生，或者死，对他来说其实只是换了一种存在方法，而且他相信静淑也是一样。

    当然，他活着的时候自然希望静淑也活着，因为保持同样的状态可以交流。

    “青城”龙空犹豫了一下，说道，“佛家有涅槃一说，而涅槃又有重生之意，静淑也算得上是释门神通者，难道真的没有一丝可能是她么？”

    青城道长闭上眼，摇了摇头，很坦诚的说:“我不知道。”

    并非是诓骗或者不想说，而是真不知道。

    佛道两家的典籍里都有相关的说法，自然相对应的神通说法也是有的，可那些神通近两百年来无一人修成，是真是假属实难辨。

    ——不能排除静淑天纵之资，修成了佛家的涅槃神通。

    “那”

    “就算是她回来了又如何呢？”青城道长打断了龙空的话，并点明了道:“催眠女士从未以真面目示人，就是不想被人知道身份。

    按照规定，能力者只要不违法乱纪，这就是人家的自由，我们面对同道时向来也都是这么做的，不是么？”

    “话是这么说，可”龙空有些哽咽，“道长你就一点儿也不在意吗？”

    青城道长:“我在意又能如何呢？”又叹道:“掌舵，听我一句劝吧，不要再去探究了，那样至少还能保存一丝念想。”

    这些天，他就没对催眠女士的身份动过心思那？不可能的。

    可最后他为什么没有付诸行动呢？就是因为不想期望落空，要知道，很多时候期望越大，失望也就越大。

    “这就是你的选择吗？”

    龙空无奈笑了笑:

    “如果这就是你的选择的话，那么我尊重你的选择。”

    他是理解青城道长的，可理解并不代表就认同。

    所以龙空转身走了出去。

    而就在龙空走出去的刹那，青城道长打开抽屉，从中拿出来一张照片，放在手心里

    想要确认一个人的身份，最好最直接了当的方法就是直接询问本人。

    龙空是一刻也不能等了，直接采取了这个方法。

    催眠女士:“掌舵大人，所谓相逢即是有缘，我的身份也不是那么重要，您这又是何必呢？”

    龙空:“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要隐藏身份，可是想必也是遇到了什么难题才出此下策的吧？我想，我可以帮助你的。”

    催眠女士摇了摇头，拒绝道:“掌舵大人，我们素不相识，恕我难以接受您的好意。”

    龙空:“可我觉得你很熟悉，很像一位故人，或许你可以考虑把面具摘下来？放心，无论结果如何，我都会尽力帮助你的。”

    “不用。”催眠女士动作一僵，转而即恢复了过来，说道:“您的好意我心领了。”

    又说:“不知道您是否还记得上次我给您的建议，我觉得您真的可以考虑一下。”

    可越是这样，龙空对催眠女士的身份就越是好奇，越是想知道那藏在面具底下的是一副怎样的面孔——是不是她？

    龙空又找到了法痴。

    他想，法痴作为佛家神通者，应该能认出了佛家的神通，至少能够认出来催眠女士是不是佛家神通者。

    但是当他询问的时候，法痴却摇了摇头:“阿弥陀佛！礼赞，南无大慈大悲加特林菩萨！掌舵啊，你的要求恕贫僧无能为力。”

    “为什么？”龙空表情不理解。

    法痴解释道:“神通者之间虽互相能够辨认，可若是一方有意隐藏，那另一方就算是再怎么厉害也是确认不了的。”

    “那就没有其他办法了么？”龙空皱眉，同时紧紧盯着法痴，“你就不能想想办法？”

    法痴嘴角抽了抽:“也不是完全不行。”

    龙空:“什么办法，快说！”

    “这”法痴有些犹豫。

    法子倒是有，也保证绝对有效，就是恶心了点

    “这个，还是不说了吧，有够恶心的”法痴比较委婉地说道。

    殊不料龙空一脸坚定:“有办法就好，不怕恶心的。”

    “可能您还得受些委屈”法痴欲哭无泪。

    “委屈我也是不怕的！”龙空再此肯定了自己的想法，并表示:“你就直接说吧，不要拖拖拉拉的了，这样子我们大家都难受。”

    法痴一脸不可言喻的表情，说道:“方法就是把种种无法形容之物熬成汤”

    熬成汤？

    那就是要喝下去咯？

    至于无法形容之物法痴出品，应该也不能恶心到哪里去。

    想了想，龙空觉得自己大概可以接受，于是询问:

    “那‘种种无法形容之物’到底有什么呢？”

    法痴:“苍蝇蛋是其中最寻常的一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