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散发着腐朽的味道
大概是月份还不大,女孩儿的腰身不是很粗,加上穿着厚厚的羽绒服,现在还不大能看出怀孕的样子。
不过,即使没有显怀,李慧也属于比较矮胖的那种类型,说实话,跟高大帅气的弟弟站在一起,确实有些不大般配。
不过,这只是苏皖在彼此见第一次面的一个初步印象,对于弟弟找什么样的女人当媳妇,她可不爱管这个闲事。
在一起过一生的是弟弟和弟媳妇,跟她这个做姐姐的,可半点儿关系都没有。
第一次见到弟媳妇,苏皖当然要格外热情:“是慧慧吧,赶紧进屋歇着,别累坏了。”
李慧微微点了点头,低声喊了一声:“姐”,就随着一家人到了西屋。
苏皖赶忙帮着妈在厨房忙着炒菜,正忙得不可开交,弟弟苏杰来到厨房,苏皖以为他是来帮忙的,忙高兴地锅铲往弟弟手里一递:“小杰,快过来炒菜。”
谁知道苏杰身子往后一躲,并没有去接苏皖递过来的铲子:“姐,你帮着妈做饭吧,我得陪着慧慧,她现在还反应的厉害,闻不到油烟的味道,我在厨房站的久了,沾上了油烟味儿,一会儿她闻着了,又该恶心了。”
好吧,苏皖想想也是这个道理,把锅铲又收了回去。
不过,既然弟弟怕自己的衣服沾上了油烟味儿,他此刻跑厨房里干什么?
还没等她问,就听苏杰对着自己的妈说:“妈,你也别光弄些油水大的菜,慧慧现在吃不了油腻的东西,你给她准备几个清淡的。”
苏皖妈听了站了那里为难了半天,说实话,农村妇女没见过,更没吃过什么好吃的,拿手的也就那几道家常菜。
本来她知道儿媳妇怀孕了,今天上午她特意在炉灶上炖了一锅的鸡汤,准备用猪肉炖上粉条,红烧一条鲅鱼,再炒几个青菜就觉得已经很丰盛了。
此时见儿子这么说,就有些恍惚了,一时想不起来该做点儿啥好。
见妈妈为难,苏皖有些不高兴了:“小杰,你媳妇喜欢吃什么,你来做就是,她是跟你结婚,又不是跟咱妈结婚,要不然,你站在那里指挥也行呀。”
女儿这一发话,把苏皖妈吓了一跳,忙拉着她的一下,小声嘀咕了一句:“你一个出嫁的闺女,可别掺和娘家的事了,前两天你弟弟还跟我说,你弟媳妇嫌弃我不关心她,也不知道打个电话问问她怎么样了,肚子的娃怎么样了。”
说到这里,她似乎有些委屈,接着又转向苏杰:“我生了两娃,那时也没人管这管那的呀,再说跟儿媳妇也不熟,总共没见几次面,猛然跟她谈论她肚子的娃这个话题,我觉得害羞,张不开嘴呀。”
苏皖见自己的妈此时一张老脸憋的通红,大概跟儿女谈论什么怀孕呀生孩子呀这样的事情,她还特别难为情。
苏杰站在那里,半天没吭声,但踌躇了一会儿,还是决定离开厨房这个油烟特重的地方,他摆了摆手:“妈,你随便弄点清淡的芹菜或者白菜吧,我也不知道她想吃啥。”
等一大桌子端上来,苏杰的媳妇李慧象征性地吃了几口,就说累了,苏皖妈连忙去东屋把被子铺好,然后苏杰小心翼翼地扶着她去休息了。
苏皖爸今天倒是挺高兴了,多年不见的闺女回来了,还带着个大外孙,看他们一家三口穿戴一新,看样子过的也不错。
儿子在城里的房子也买了,过了年他就要当爷爷了,一高兴就多喝了两杯。
男人可能天生心胸就比较宽广,对眼前的这个女婿他并不太反感,还亲手给章环宇倒了两杯酒,一个劲儿地催着他陪自己喝。
吃着饭,当然要聊天,苏皖爸就问起了苏皖如今的生活状态了:“小皖呀,你和环宇现在干什么工作呢?”
“爸,环宇在一个机电公司上班,我呢,自己开了一个店,卖房子呢。”苏皖坐在炕沿上,连忙回道。
嗯,苏皖爸点了点头,看看自己老了老了,儿女双全,又有了下一代,就觉得自己活的挺有滋味儿。
农村人本来嗓门就大,今天中午,满面红光的他多喝了几杯,声音就越来越高。
因为章环宇和他们是一个村的,彼此认识也有三十年了,所以话题一打开,就没有了什么隔阂,东家长西家短的说起了个没完。
谁知道刚说的高兴,苏杰从东屋出来了,刚一到西屋,章环宇赶紧笑着把他往炕上让:“小杰,我看你也没吃几口,你媳妇睡了,快上来再喝几杯。”
谁知道苏杰把脸往下一沉:“睡什么睡?你们这么大的声音,想让人家睡么?”
“……”苏杰此话一出,所有人都沉默了。
苏皖抱起果果,给章环宇使了个眼色,对父母说了一句:“爸妈,时间不早了,你们也赶快吃了收拾一下,我们先回去了。”
“嗯。”苏皖妈无奈地应了一句,心里觉得有些对不起自己的女儿。
苏皖带着章环宇往他家走去,说实话,此时的苏皖已经有些待不下去了,只想赶紧回到城里自己那个租来的阁楼。
章环宇倒是挺高兴的,今天中午老丈人和丈母娘对他都不错,丈人还和他称兄道弟地拼酒,这让他心里热乎乎的,根本没在意小舅子的言行有什么不妥。
有了思想准备,回到章环宇家里时,看到冷清清的锅灶,苏皖也没有过多在意。
不过,果果有些困了,两只胖乎乎的小手直搓眼睛,到了爷爷家就打了哈欠:“妈妈,果果困,果果想睡觉觉~”
苏皖到西屋一看,果果的爷爷并不在家,章环宇的后娘王翠花正盖着一床脏兮兮的大被子,睡得跟个猪一样。
她只好到东屋里转了一下,东屋本来是章环宇住的屋子,她还以为屋子虽然不暖和,可烧烧炕也能对付着住几晚吧。
谁知道她一进东屋,差点儿把自己给气死。
东屋里一片狼藉,炕上连床被子都没有,堆满了乱七八糟的东西,还散发着腐朽的味道。